第8頁 文 / 鐘琴
「怎個倒楣法?」趁著現在是下課時間,小麗拉了森茗芝前面的椅子坐下,還一隻手撐著頭,一臉「願聞其詳」的樣子。「除了上次在『會議廳』被那個麥帥哥整之外,還有更慘的事嗎?」她忍不住提了下森茗芝最近被大家恥笑很久的事。
「一定是他開始給我帶衰的。」一提到那個叫她怨恨的人,森茗芝的臉色更難看了。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啦。我們今天不提那件事,我舉雙手保證不會再踩你的痛處。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小麗舉雙手投降,知道心情不好的森茗芝禁不起她的一再挖苦。
「就……最近找我代班的人變得好少,害我少賺了很多錢。偏偏我之前固定打工的書店又倒了,老闆還積欠我兩個月的薪水沒發。怎麼辦?我現在一三五少了固定的打工,一個月至少少賺了近一萬塊。」一提到關於錢的問題,森茗芝的一張小臉便沮喪得可以。
她是學校裡出了名的打工狂,只要是有錢又不違法的工作,再怎麼辛苦她都願意做。只是現在景氣不好年關又將近,肯僱用工讀生的地方似乎越來越少。
「是挺慘的。」聽到森茗芝的話,小麗點點頭。對於茗芝來說,沒有工作就等於沒有錢,而沒有錢可賺這點就幾乎快要了她的命。
「對啊,很可憐吧?」說到這裡,她還無限哀怨的再抬頭看了小麗一眼。
看到她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小麗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原來你就是為了這種事在那邊無精打采啊。」
「什麼叫『這種事』?聽你的口氣似乎很輕鬆,可是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呢!」看到小麗那種「原來不過爾爾」的表情,森茗芝忍不住嘟起小嘴抗議。
「好好!我知道這個對你很重要。我的話的意思是--我今天正好有看到一個打工或許適合你。」
聽到小麗的話,森茗芝無精打采的小臉一瞬間整個發亮。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告訴你喔……」
當上帝關上一道門時,祂必為你打開另一扇窗。看來這次幸運之神並沒有遺棄了森茗芝,她的打工之路還是有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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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保母。
時薪兩百。
每星期一三五白天工作。
這種條件,分明是為了她而設的嘛!
聽到小麗所說的條件,森茗芝覺得這份工作不做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當下她就決定要去面試,並事先打了通電話和對方約定時問。
徵人的地方是敦化南路附近的一棟大廈,才走到大廈門口,森茗芝便忍不住為眼前漂亮且豪華的大廈所震驚。哇嗚……真的是超級漂亮且豪華的房子,這種地段、這種房子,想必對方一定超有錢的。
「小姐請問你是……」森茗芝才靠近大廈,警衛立即盡責的靠過來詢問。
「我是來這邊應徵保母的。」她連忙翻了下自己的行事歷。「嗯,A棟三樓的麥先生。」
「原來你是那個來應徵的保母!我知道,早上麥先生就有先交代過了,你可以直接上去。我本來以為來應徵保母的應該都是歐巴桑才對,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年輕的小姐。」警衛一邊開門一邊對她說。
「年輕人帶小孩比較有體力嘛!而且我很喜歡小孩。」要來應徵保母,她當然得裝成一副超愛小孩的樣子。
事實上她並不算說謊,她是很愛小孩沒有錯,只是差別是她愛的是一千元鈔票上的四個小孩。
警衛開門放行,森茗芝便順著他的指示,走向A棟大樓,並且迅速的搭上了電梯。沒一會兒,她便來到那間A棟三樓的房子。有錢人家果然是不一樣,一層一戶,所以她也不用找幾號之幾,直接進A棟到三樓就可以了。
她輕輕的按下門鈴。
「來了來了!」屋裡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隨即大門被人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約四、五歲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長得很好看,大眼睛白皮膚、刀鑿般的深邃五宮,頭髮還是淺淺的褐色,看得出來這個小孩似乎混有外國血統,所以輪廓才會這麼的深。
這個小孩長得真是可愛極了!只是……她怎麼覺得這個漂亮小鬼好像有點眼熱?
「姊姊,你要找誰?」小男孩好可愛的仰著頭,睜著無辜的大眼問著她。
這個小鬼看起來應該是挺好帶的,「我是要來應徵當保母的。」
「小澈,是誰啊?」屋內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小澈?這個名字好像也有點熟。聽到小男孩的名字,森茗芝又略略皺了下眉頭。
「舅舅,有漂亮姊姊喔!姊姊說是來應徵保母的!」小男孩回過頭,對著屋內大叫。
「那你先請姊姊進來,我等一下就出去。」屋內繼續傳來聲音,聽起來那個男子似乎是在裡面的房間。
「好。」小男孩乖乖的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森茗芝。「姊姊你請進。」
屋門大大打開,歡迎著森茗芝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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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墨非定理」,當你越是迫切需要某件物品或某個特定的人,它們往往會越讓你找不著;反之,當你越不樂意看見這些事物,它們就越喜歡冒出在你眼前。
而在今天,一月十號星期天上午的十點十五分,森茗芝以著自己的親身體驗,證實了這個定理的真實度。
剛洗完澡的麥秉修風采翩翩的端坐在客廳裡,向她擺出清朗倜儻的假象,當她看見這屋子的主人「麥先生」,居然就是之前那個「相見不如懷念」的麥秉修時,她嚇得手上的履歷表當場掉下。
第一眼看見來應徵保母的是森茗芝時,麥秉修的眼中有著驚訝,但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逝」而已,隨即一抹愉快的笑意輕輕的爬上了他的嘴角,只見他微微彎下腰,拾起了森茗芝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履歷表。
「森茗芝?」三明治?麥秉修念出了履歷表上的三個大字,隨即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面時森茗芝硬要賣他的三明治。
看來他們還真的是挺有緣的。
「我知道我的名字念起來很像三明治,但是請你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好嗎?」森茗芝沉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
背!又見到這個居心叵測的怪人!
「我又沒說什麼,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我只是……很高興終於可以知道你的名字而已,畢竟我們巧遇了那麼多次,我好不容易到了現在才知道你的名字。」他沉穩的笑著,似乎她不安的表情讓他很樂。
「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學生』,麥『大』教授您不需要記得我這『微不足道』人物的名字。」這傢伙只要有心,的確可以將人迷得團團轉。難怪演講過後,學校裡好多女生組織了他的後援會。
「你是我外甥的保母,怎麼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呢?」他的表情像是抓到老鼠的貓兒,興奮且期待。
「我只是來應徵,又還沒真的確定了。」她一臉警戒的提醒他。這個工作雖然誘人,但是發現大老闆居然是這個傢伙,這下她還得考慮到底要不要接這份工作哩。
「我已經確定要你了。」他的一句話迅速的決定了一切。
「可是我--」
「小澈,從今天起,這個姊姊就是陪你的保母了。還不快跟姊姊打招呼!」他低頭交代坐在一旁看戲的外甥,技巧性的截斷了森茗芝的話。
「姊姊好!」服部澈很乖巧聽話的馬上喊人,對她展開甜甜的笑容攻勢,完全忘了之前變成人的「鹿鹿」。
「我想不想做這個工作還是一回事哩。」她沉著臉回應道,她可沒忘記之前他是怎麼整她的。
打小孩牌對她沒效,她喜歡的是鈔票上的小孩,不是眼前這個。她挑釁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女孩真的很不一樣!這是麥秉修腦中第一個躍想的念頭,一般的女孩看到他的外貌又知道他的背景後,往往都是一副急於親近表示好感的模樣,只有她對他自始至終都是這種冷然、避之唯恐不及的調調。
「為什麼不想做?既然不想做,那就不應該來應徵。」他對她很好奇,也覺得很好玩。印象中的她總是來匆匆、去匆匆的,讓人想抓也抓不住。今天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門來,他就不打算隨便放人走。
「我們之前有仇,誰知道你會不會藉機報復?所以這份工作我想我還是要考慮一下。」她挑明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要說報復,我想我上次已經報復過了。我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之前的那些事我早就忘了。」
言下之意是暗指小鼻子、小眼睛,耿耿於懷的人是她嚕?
森茗芝挑了挑眉,默不作聲。事實上,她已經開始考慮在這邊工作的可行性。畢竟這裡離她的租屋處不遠,小孩看起來也好帶,重點是錢也不少,過年前的工作總是不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