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米子米
「那也沒辦法，你只是奉命行事，東西又不是你偷的！你只不過——唉！」陳芬芳慌張地跺跺腳：「你這個人真是糟糕！真是糟糕！怎麼會什麼倒霉事都給你遇上？」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驚呼！
倩倩哀嚎一聲：「我死定了啦！」
「不會吧？！潘磊引咎辭職了？！」
倩倩銀芬芳都愣了一下！
倩倩立刻衝出茶水間：「什麼？！」
女職員們又是歎息又是遺憾地討論著：「聽說潘磊星期六有回公司拿東西，他說自己忘了關門。」
「不會吧！潘經理那麼細心的人怎麼會忘記這種事情？！」
「這下子可慘啦！公司資料外洩，這可不是小損失，潘經理這下名聲掃地了！」
「公司會不會要他賠償啊？」
「怎麼賠？好幾千萬的開發資料耶！怎麼賠啊？！」
「天哪…！好可惜喔。」
倩倩腦中轟然發出巨響！
潘磊替她背了這個黑鍋……天哪！潘磊竟然替她背了這個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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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磊！」
倩倩慌亂地追到了停車場，只見潘磊一個人孤單地往前慢慢走著，聽到她的聲音，潘磊回頭。
「你為什麼要替我背黑鍋？那不是你的錯！那是——」
「噓……」潘磊微微一笑，伸出手輕輕壓在她唇上。「你的腳會不會很痛？」
倩倩的眼淚立刻掉下來！
「別哭。」他歎口氣。「那不是你的錯，有人在找替死鬼，原本應該是我，誰知道你陰錯陽差當了替死鬼，我只不過是順了對方的心意。」
「你是說——」
「我沒說什麼。」他搖搖頭苦笑：「反正我本來也呆膩了，一直都想找機會換杯境，這只是給我一個離開的好理由而已。」
「不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明明不是你的錯，為何要你背這個黑鍋？我現在就去跟他們說，忘記鎖門的是我！」倩倩說著，轉身往公司走。
「倩！」潘磊拉住她：「何必？只不過是個工作，到哪裡都一樣。」
「不！不一樣，當然不一樣！」倩倩激動地嚷：「這是公道！一定要討回來的公道！」
潘磊歎口氣。倩倩就是這樣，凡事都要是非分明，但是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個「工作」，並不是生死攸關的事情。
「我去跟他們說個清楚！」
「別去。」
「我一定要——」
潘磊不由分說地將她一把擁進懷裡！
倩倩愣在當場！「磊……」
「那些真的都不重要。」潘磊將她壓在胸前，溫柔地靠在她頭頂輕輕地說道。「我不在乎這是不是黑鍋，你別再去爭論了。」
「可是……」
「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陣子，工作那麼多年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能休息一陣子也是好事。」
「磊……」
「我不在乎他們怎麼對我。」潘磊鬆開她，微笑著低下頭來：「就算他們把遺失資料的過錯推給我，我也不在乎，你明白嗎？」
倩倩搖搖頭，怎麼會有人明白這種事？為何有人甘願背黑鍋卻一點也不在乎？
潘磊心裡有好多話想說，他深深地凝視著倩倩的臉，想說的話卻哽在喉嚨裡良久無法成言。
他想說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沒人可以罵你了。
他想說——我走了，以後不能再天天跟你見面，你要改掉老是到工程部偷看的壞習慣。
他更想說讓我們忘記一切，重新再來過好不好？
可是他依然什麼也沒說，只是輕柔地撫撫倩倩的發，溫柔地凝視著她的眼，半晌之後他輕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倩倩錯愕地停在那裡——是她的錯覺嗎？為何她有一種這次分開之後，再也見不到潘磊的感覺？
良久之後，潘磊放開她，微笑著開口：「你要加油。」
為何要加油呢？因為他已經不在身邊了，所以更要加油？這是什麼道理呢？為何不能一起加油、一起努力，卻要在分開的時候才說這種話？
倩倩來不及回答，潘磊已經發動車子。
突然失去了溫暖，感覺好淒涼。
「磊……」倩倩忍不住哭了起來：「潘磊！」
怎麼會這樣呢？看著潘磊的車子離開停車場，遠遠地揚塵而去，她突然有種訣別的淒涼感。
她跟潘磊一定要這麼坎坷？一定要以這種方式才能真正離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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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經理，你怎麼會知道塗小姐還在公司加班？還特地打電話回來請她拿文件？」
「現在這是偵查庭嗎？」杜可辛無辜地挑挑眉：「我打電話回來只是想碰碰運氣，看公司是否還有人而已。」
殷艷人冷冷一笑：「是這樣？還是你本來就知道她一定會在公司加班，所以才打電話回來？」
「講話要有證據！你現在是懷疑這件事是我一手導演？」杜可辛沒好氣地回答：「這麼說吧！我打電話回
來只是為了碰碰運氣，徐小姐正好在，所以我請地到工程部拿文件，但是那時候我太著急了，根本沒考慮到塗小姐應該是無法打開工程部的門才對。等我想到這一點已經來不及了，我再撥電話回去的時候塗小姐已經不在位置上了。那時候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充其量只是有點抱歉要塗小姐白跑一趟，反正我已經讓播經理回去拿文件。但是奇怪的是，為什麼沒有工程部門禁權限的塗小姐可以打開工程部的門？」
所有眼光都集中在倩倩身上，她愕然愣住，答不出來！
「我來替你回答吧！早上一發現失竊，我就查過公司所有的門禁卡權限，屬於資料管理部的塗倩倩小姐，她所拿的資料卡除了不能上十二樓之外，全公司的門禁都對她無效，也就是說她的權限跟潘經理一模一樣！」
這下連殷艷人也傻眼了！
「那是……」倩倩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想終於歎口氣：「那是以前我跟潘磊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他假日要加班，我會到公司來陪他，他為了讓我方便進去，所以更改了我的權限……」
「天！」殷艷人咬咬牙。
杜可辛冷笑：「所以這件事情說到底都還是潘磊的錯。他為了個人私情，私底下竄改員工的進出權限，光這一點公司就可以讓他吃不完兜著走了！」
「但是那真的只是為了方便而已，我並沒有做出任何讓公司權益受損的事情！」
「是嗎？那麼這次的事情該怎麼說呢？內部開發中的資料全部被偷走，連已經申請專利權的產品也受到波及，這樣還不算讓公司權限受損嗎？你可知道那些資料一旦流傳出去，一旦有人開始仿冒，公司會受到多大的損失嗎？！」
「但那是無心——」
「無心殺人也是有罪的！」
『夠了！」杜董事搖搖頭阻止杜可辛繼續往下說。「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董事會都知道了，我們會做出適當處理的，你們都出去吧。」
「不！」倩倩焦急地嚷道：「這整件事情是我的錯，跟潘磊沒有關係！請你們不要處罰他，他之所以更改我的門禁權限也是因為禁不起我的要求！如果真的要有人離職負責，那個人也應該是我，不是潘磊！」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那目光冷冽無情！
倩倩不由得咬牙，緊緊握住拳頭——
如果這是一個陰謀，那麼無疑是個策劃已久、天衣無縫的陰謀；如果這是個不幸的巧合……那只能說，天哪，真是巧合得太不可思議了！
「請你們一定要——」
「出去吧，塗小姐。」
「可是——」
殷艷人咬咬牙，輕輕地拍拍倩倩，示意她跟她一起離開。「走吧。」
他們為何不肯聽她解釋？
淚水已經在倩倩的眼眶中聚集，但眼前的五個董事都早已是金剛不壞之身，女孩子的眼淚在他們的眼中只不過是一種小小手段，他們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這世界上沒有真理。
離開十二樓，倩倩伏在電梯裡忍不住放聲大哭！
這世界根本就沒有真理！
第八章
「這世界根本就沒有真理！嗚嗚嗚……根本就不是潘磊的錯，他只是背黑鍋的！如果真的有問題，也是我的問題，根本不是他的，他們卻讓他這麼不名譽離職！這是什麼世界？這是什麼世界啊？」
「你哭完了沒有？怎麼這麼愛哭啊？」中山裝老伯苦著臉喝酒。「你已經慘叫一個小時了邪，你不累，我聽得都好累了喔！」
「你怎麼一點同情心也沒有？這種事情真的很嚴重耶，萬一群英倒閉怎麼辦？你不是顧問嗎？為何不想想辦法啦？」
「沒那麼嚴重吧……」
「誰說不嚴重？」倩倩怪叫。「所有的開發資料都被偷走了即！連X6——」
「嗯……你說得太小聲了，應該要說得再大聲一點，免得附近公司的人聽不到。」中山裝老伯閒閒回答。
倩倩登時住嘴，眼光驚慌地四下張望。不會吧？不會真的那麼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