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米子米

    「唉，我來幫你吧。」秘書搖搖頭，示意他將領帶給她。

    看著年輕女秘書打領結，潘磊的心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一種隱隱的痛以前他的領結都是倩倩幫他結的。倩倩的手很巧，打領結的速度又快又好看，她曾經在五分鐘內將他所有的領帶都打成領結，那時候她臉上那種得意洋洋的表情，至令他仍無法忘懷。

    「真難打耶……我去外面請人幫忙。」女秘書急急忙忙又出去了。「你先準備好資料喲！」

    「好……」

    潘磊閉閉眼睛，那隱約的痛楚還沒褪去。

    今天一整天他都茫茫然，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的。

    他已經在電腦前呆坐一上午，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在認真工作，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螢幕上充滿了倩倩的臉、倩倩的笑、倩倩的一切，至於程式……那是什麼東西？

    幾度他的腳步不自覺地往文書處理部走去，但每每走到一半又緊急回頭！是他自己提出分手，既然已經分手就不該再去打擾倩倩的生活。

    他不忍心看到倩倩那麼辛苦，可是現在辛苦的卻變成他了！

    沒有倩倩的生活真是一場噩夢——

    他收拾好資料，茫茫然，離開了辦公室，壓根忘了秘書還在幫他打領帶，等上了電梯才發現沒打領帶。

    潘磊苦笑著吁口氣搖搖頭。「算了……」

    上了十七樓，這是群英的大腦所在地，頂尖的管理階層所在的樓層；偌大的樓層空蕩蕩，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光潔明亮地映出人的倒影，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響，迴響在樓層之中。

    「潘經理，你來了。」樓層前方大理石櫃檯的小姐抬起頭給了他一朵微笑。「董事長他們等你很久了。」

    「是嗎？」潘磊露出羞澀心虛的微笑。「我忙得忘了時間。」

    「請進去吧。」櫃檯小姐朝他眨眨眼：「咖啡我等等幫你送進去，咖啡加奶精不加精對吧？」

    「是，謝謝。」

    潘磊踩著穩健的腳步往會議室走，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一下，穩穩地調整呼吸，提醒自己這是工作場所，他得集中注意力跟全部火力才能保住自己的飯碗這一行沒有人會因為你很帥就僱用你，想靠長相吃飯的話，請到電視台報名吧！這是很久以前一位老設計師對他說的話，至令他仍記得當時他臉上那種不屑。

    「潘磊嗎？進來吧。」

    偌大的辦公室圍坐了六個老人，他們都有點年紀了，除了為首那一位穿著休閒服之外，其他的個個西裝革履，態度嚴謹。他們是群英科技的主導人，每一個都年逾六旬，卻都神采奕奕。

    「來了，坐吧坐吧。」

    「謝謝。」潘磊在他們面前坐了下來，這些人才不管他長得什麼鬼樣子，只要能把事情做好就行。每次見到他們，他總是特別緊張又特別放鬆，他們在乎的是他的工作能力，跟他的外表沒半點關係。

    「進行得怎麼樣？」

    「X6號的計劃已經接近完成，這是外觀設計圖。」他將準備好的資料一一發給他們。

    「市場調查部已經著手做完整的市調了，估計這台家用主機上市可以為公司帶來超過十億的利潤，這是以亞洲的市場來計算的。」

    X6是他進公司之後就一直在著手的計劃，這台主機身兼遊戲主機、網路連線、電視跟所有家電用品的預約遙控器；X6出色之處在於它能整合絕大多數的家電用品，使家庭生活真正跨人科技時代；X6不但是劃時代的作品，更是二十一世紀群英最主要的計劃。

    「這是它的外觀嗎？」穿著休閒服的老人看著手上的圖，不由得蹙起眉。「我覺得外觀長相有點普通。」

    「這是設計部經過一年的討論所設汁出來的原型。」

    「太普通了……」另外六個老人交頭接耳討論，老人左看右看還是不滿意。「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台電腦。」

    「它的確是一台超級電腦……」

    「唉……我說你們這些寫程式的就是這樣，腦筋不會轉彎，它是一台電腦，但是沒必要長得那麼像『電腦』啊！」

    「呵呵呵呵，顧伯伯說得對極了！沒想到幾年過去，你的腦筋還是這麼單行道。」後面那句當然是對潘磊說的。

    潘磊愣了愣，回頭一看，一個飄逸美女從辦公室的另外一端出現。

    她雖然穿著正式的套裝，但是那一頭飄逸的長髮依然紿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千萬不要被外表給騙了，那真的只是一種「感覺」！

    「可辛來了。」顧達遠微笑著朝女子招招手。「來來來，跟你老爸一起坐吧！」

    「顧伯伯！」杜可辛不依地嬌噴：「人家說過了，我進公司是因為能力，不是因為我老爸。」

    其中一名老人聳聳肩：「你們看看，現在的小孩就是這樣，我是她老爸，可是現在卻變成她的累贅了。」

    他們全都笑了起來，只有潘磊笑不出來——怎麼

    從來都沒有人告訴他杜可辛是杜董事的女兒？

    「聽說你們大學時代認識？」杜董事打量著潘磊閒閒地問著。

    「嗯……杜小姐是我……學妹。」

    聽到「學妹」兩個字，杜可辛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啊是啊，潘磊是個很棒的學長。」

    「那正好，以後你們就要好好合作了，」

    「杜小姐要到公司上班？」

    「沒錯。」杜可辛巧笑倩兮，一雙明眸大眼水汪汪地注視著他。「以後請多多指教了，『學長』！」

    潘磊覺得頭皮開始發麻……這，難道是他前途多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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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倩倩，你快來看，我幫你跟潘磊算過了，快過來看看！」

    「啊？」坐在窗邊發呆的倩倩回頭，仍是一臉茫然。

    「哎喲！拜託你有點精神好不好啊？」阿卡跳起來拖住她的手：「你來嘛！不要這麼病懨懨的好不好？一點都不像你了。」

    「人家失戀嘛……」

    「失什麼戀啊！誰說你鐵定失戀？不是說好了要再接再厲奮發圖強嗎？」

    「說得簡單……」沙發另外一端的芬芳翻翻白眼：「難喔！人家已經跟舊愛重新復合啦，絕世美女耶！哪有那麼簡單啊？」

    「陳芬芳！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阿卡皺起臉，用小抱枕扔她。

    「我說的都是真的嘛！」芬芳抱住小枕頭，不太樂意地別開臉：「阿卡，你不要一直給她錯誤的希望，好像他們真的還能在一起似的！一個人笨就已經很糟糕了，別兩個一起笨好嗎？」

    「我真討厭你那張嘴！」阿卡齜牙咧嘴地瞪她：「說點好聽的你是會死啊！」

    「說好聽的誰不會？我可不幹這種會害死別人的事！」

    「厚，不理你！」阿卡揮揮手，像努力揮走一隻討人厭的蒼蠅。「倩倩，你不要理她，那個人張開嘴巴就沒好話，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挽回潘磊的心！」

    「啊……」倩倩好似全沒聽見她們的對話，愣愣的，三魂失了七魄。

    「倩倩！回魂啊！」阿卡大喊著在她面前搖晃手指。

    「醒一醒啊！」

    「啊？」倩倩的眼睛終於恢復了調整焦距的功能，她傻傻地看著阿卡乙「你剛剛說什麼？」

    「我還沒開始說。」阿卡悶悶地看著她，有些心疼地撩撩她的短髮。「倩倩，你別這麼失魂落魄，我看得好心疼。」

    她歎口氣，勉為其難地笑了笑：「沒關係啦，過一陣子應該就會好了。」

    「你該不會是準備放棄了吧？」

    「我……不知道……」倩倩側著頭，迷惘地思索著。「有時候會覺得滿肚子都是鬥志，可是有時候又覺得……明明都是死路一條，我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別這樣嘛！」阿卡握住她的手，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笑一個！都不像你了！這不是倩倩啊！我認識的倩倩可不會因為一點小小的打擊就灰心喪志哦！我這麼努力幫你，你再怎麼樣也應該振作一點回報我吧？」

    「阿卡……」

    「唉——不准紅眼睛！」阿卡板起臉：「我可不想看愛哭的塗倩倩哦！」

    倩倩終於擠出一朵笑臉：「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知道就好。」阿卡拍拍面前的手提電腦螢幕：「你看你看，我幫你找到的資料，很有用哦！」

    「什麼？」

    螢幕上竟然是她們公司的網站，也不知道阿卡從哪裡找來，還是網站上本來就有這些資料！螢幕左方有一排人像，潘磊的人頭赫然也在上面。

    「嘿嘿，你都不上網的喔？你們公司很有名耶！潘磊跟那個絕世美女殷艷人都算是你們公司的活招牌，上面還有他們的簡介呢！」

    芬芳忍不住也湊過來看，忍不住嘟嚷：「見鬼了，還真的有咧！又不是偶像明星，幹什麼搞這種東西啊……」

    「你看，潘磊：968年0月7號，天秤座。殷艷人：965年0月日，天秤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