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莫可人
大門忽開,兩列配刀鏢師提著燈籠分左右而出,儀態威武。人群立刻被這股氣勢所攝安靜了下來。鏢師們站定,胡鏢頭從正中間出來,背著手大喊道:「開始報名!」人群又恢復吵雜,魚貫向鏢局裡走人,廣場近大廳的地方,擺了一張長桌,桌上放置了文具紙筆。民眾從桌前開始排成長長一條隊伍,人群對報名方式議論紛紛。
路人甲:「我真不明白,招親就招親,大家擂台上見真章,幹嘛還搞這麼個報名?」
路人乙:「唉,你沒看今兒個來了多少人?趙大小姐招親,誰圖個僥倖來試試看?一個一個打下來,有真功夫也累死了。」
路人丙聽到也湊熱鬧笑道:「是啊是啊,到時候要是讓像老兄你這樣的麻子贏了,豈不是糟蹋了趙大小姐。」
路人甲:「去你的!」
路人甲假意要打路人丙時,突然人群一陣騷動,大家紛紛交頭接耳道:「出來啦,出來啦。」
人群騷動不已,雲薇在趙父陪伴下緩步從大廳走出,趙天健神色威嚴的掃射了一圈,眾人全都安靜了下來。趙父對人群的大聲說道:」今天,承蒙大家看得起,來參加小女招親的比試,我趙某人銘感五內。比試總有個輸贏,不過既然大家來了,趙某自不能辜負大家盛情,一會兒,飛鷹鏢局請大家各飲一杯水酒。」
民眾聞言歡聲雷動,趙父點了點頭,接著又道:「現在就開始報名,由小女雲薇親自受理。」
民眾又嗡嗡嗡地鼓噪起來。雲薇逕自走到長桌前坐下,斜著眼看排首位的第一名鬍鬚大漢,鬍鬚漢子一看到雲薇的美貌,登時急著獻寶般的大聲道:「大小姐好,在下武達元,是本地駐軍參將。」
話一說完,逕自還表演了套拳,虎虎生風,排在他後面的人紛紛後退。鬍鬚漢子表演完拳腳,意猶未盡,一把拿過廣場上一根粗木棍,微一使勁木棍立刻斷成三截,排他後頭的人都咽嚥口水摸摸脖子,後面有幾個立刻悄悄逃走,鬍鬚大漢拿起折斷的棍子向雲薇一揚,得意大笑。
雲薇皺皺眉,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武將軍,你是來報名還是來賣膏藥?還胡亂把我們家的東西弄壞,淘汰淘汰!」
鬍鬚大漢大吃一驚,想要辯解,卻馬上被兩名鏢師請了出去,原本溜走的人,見狀又紛紛歸隊。接著上場報名的是一個面黃肌瘦,有些瘦弱的男子,他畏畏縮縮站著,沒想到雲薇一見,立刻綻出燦爛的笑容大聲道:「你你你,通過通過,快報上名來。」
雲薇繼續接受報名。接下來是一名其貌不揚的瘸子,雲薇爽快說道:「通過通過。」旁邊一名鏢師立刻送上一封招親請貼.瘸子歡歡喜喜地接過請帖離去了。跟著來的是一名英姿勃發的刀客,看來身手不凡。雲薇仔細端詳刀客,臉上露出奇怪表情。
刀客十分自信,坦然以對問道:「小姐,在下身上有什麼不對嗎?」
雲薇突然大聲道:「啊,你臉上有一條刀疤。」
刀客摸摸臉,得意回道:「哦,那是在下扭殺江洋大盜王十三時,所留下的痕跡,本來並不明顯,不料小姐竟看出來了。趙小姐果然慧眼識英雄。」
刀客得意暢笑,沒想到雲薇頭用力一甩道:」不行不行,我倒厭刀痕,淘汰!」
刀客摸著臉驚愕不已,遠處民眾議論紛紛。
民眾甲摸摸頭疑惑道:「唉,這趙大小姐的喜好還真是奇怪。讓人摸不著頭緒。」民眾乙猛點頭:「是啊,身手好的她好像百般挑剔,毫不起眼的地倒照單全收。」
眾人此起彼落討論時,趙父帶著浩天,從大廳出來,兩人往前走到雲薇面前站定。
趙父微笑的說:「薇兒,我帶浩天來報名。」
雲薇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哦,通過通過。」
雲薇嘟著嘴不甘不願宣佈浩天通過報名,鏢師們興高采烈把招親請帖交給浩天。浩天一臉得意看著雲薇,雲薇焦急看向大街遠方,期盼少文來到,絲毫不知少文正被奶奶留住而無法脫身。
玉和堂內,奶奶臉色凝重看著少交道:「少文,你是打定主意要去了。」
少文:「奶奶,我已經答應雲薇要去,做人不能失信!」
宋奶奶歎了口氣:「好吧,你真要去,我也不攔你。你這孩子;強脾氣我最瞭解不過了,答應人家的事一定算數。那,凡事小心了。」
少文喜出望外,預備扶奶奶進房休息,宋奶奶忽然表情痛苦,蹲了下來。
少文大吃一驚緊張道:「奶奶,奶奶您怎麼了。」宋奶奶坐倒在地,表情痛苦:「沒事沒事,可能是天熱中了暑,我不要緊,你快去吧。」
少文急急替奶奶把脈,越把脈表情越是古怪:」奶奶,您的脈相好亂。」
奶奶心裡暗暗笑著:「當然亂了,我吃了自己調配的藥力,讓血氣加速,你這點微未道行怎麼分辨得出來。」
少文:」還是先休息要緊,奶奶,我扶您回房休息。」
奶奶假意勸道:「不,別動我。我不要緊的,你快去,萬一失信於人,你也會耿耿於懷,掛記在心的。」
少文長長歎了一口氣:「奶奶,您身子不舒服,我怎麼能去?」
奶奶低下頭,忍不住偷笑,隨即又抬起頭來,語帶雙關。
奶奶:「唉,這時候如果有一個像玉梅這樣賢惠的人來照顧我,你就能放心出門做該做的事了。」
少文默然不語:「對啊,如果玉梅在就好了……」少文正這樣想時,玉梅竟意外的出現,少文看到玉梅大喜出色。
少文高興的對玉梅說道:「啊,太好了,玉梅你來得正好,我正愁沒人幫我照顧奶奶。」
奶奶一聽,心中暗暗叫苦:「怎麼這麼巧,玉梅還真來了。」
玉梅聽到宋奶奶身子不舒服連忙關心問道:「宋奶奶,您老人家沒事吧?」
少文:「奶奶忽然病了,脈象很亂,我也看不出是什麼毛病,不過還好無大礙休息一下應該就好了,有你照顧,我更加放心了。」
玉梅點點頭輕輕笑了笑,只要能幫上少文,她就很滿足了,奶奶則在一旁暗自生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少文轉身要走,玉梅送少文到門口。
少文微笑:「玉梅,奶奶就麻煩你先照顧一下了,我很快就回來。」
玉梅點點頭略帶羞澀的取出一個平安符:」宋大哥,希望這個平安符可以讓你一切順利。」
少文又驚又感動的說:「玉梅,謝謝你,你真是細心。」
玉梅靦腆的笑了笑,轉身要進去,沒想到門邊藥草架卻突然掉落了下來,玉梅驚呼一聲,少文立刻閃身進人伸手擋住了藥草架,玉梅驚魂甫定,卻見少文左手流血,玉梅又急又驚,趕忙掏出手絹幫少文止血包紮。宋奶奶微笑看著兩人,心暗暗高興:「天意,真是天意啊!」
此時,城內擂台上熱鬧滾滾,一名參賽者從台上飛了下來,形狀甚慘地撲了個狗吃屎,浩天威風凜凜站在台上,一旁排列的趙家鏢師高聲助陣道:「哈哈哈周師兄果然厲害,還有哪個不怕死的再上來呀!」
趙父瞪了眾鏢師,大家紛紛識趣瞧聲,趙父快步走到受傷參賽者身邊,扶他起,浩天見狀也連忙跳下檯子幫忙,拱手對傷者道:「得罪。」那人也一拱手悻悻然離去。
胡鏢頭朗聲道:」還有沒有人上來挑戰?沒有的話……」話還沒說完,街邊忽然傳來鑼鼓聲,一乘大轎招搖而來。轎子前面舉著兩個大布條:「醫術第一、「武術第一」。無精打采的雲薇一看到轎子高興得跳起來,直向轎子飛奔而去。
雲薇鬆了口氣的高興自語:「啊,王梅總算還是想法讓少文哥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大家見雲薇跑向轎子,都十分詫異。趙父見狀莫可奈何的。搖了一下頭.轎子直走到擂台邊停下,一名像是跟班的人站在轎子前指揮。
跟班:「停——」
轎子停放在地上,民眾都被這陣仗所攝,交頭接耳,十分期待。浩天的丰采完全被搶走,十分不悅。雲薇立刻從懷中掏出一份招親請帖,興沖沖交到跟班手上。
雲薇:「快把請帖交給主人。」
跟班:「多謝小姐。」
跟班接過帖子,轎內傳出宏亮的笑聲,一人掀開轎帷走出,竟是程風!群情嘩然,雲薇更是驚訝萬分。
雲薇大驚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是你?」
程風微笑:「我聽說趙大小姐一大早就親自篩選參賽者,我不用審驗,就能得到小姐親遞請帖,真是莫大的榮幸啊。」
程風一副玩世不恭模樣,雲薇越看越有氣,真是倒八輩子楣,她怎麼又遇上程風這傢伙,真是倒霉,倒霉,倒霉。
雲薇伸手準備要回請帖:「是我搞錯了,還來!」
沒想到程風一臉正經八百的說:「我是真心傾慕小姐,所以特來參加招親。呵呵呵,等我贏了這場比試,自然會準備許多帖於還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