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葉雙
秦揚天這話感覺起來雖然有些風涼,可那絕對不是風涼話,他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為他太瞭解浪少雲了。
「可是我不想。」這才是他兩難的地方,又想展翅高飛,可又捨不下恩情。
「那……」面對他的固職,秦揚天本想兩手一攤,告訴他直接認輸算了,可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陰,頓峙滿臉的無奈被興奮所取代。
「啊,我想到一個好方法了。」一聲低呼之後,他興奮地拍掌說道。
「什麼好方法?」相較於他的興奮,苦思無果的浪少雲就顯得比較內斂而淡然。
「這古人說得好,男人應該『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在說話的同時,秦揚天的眸中閃爍著一抹帶點惡意的光芒。
事實上,他這個方法有點像陷害,他承認。
他甚至敢肯定,一旦他能說服浪少雲採用這個方法,那嚴家裕未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可他才不在乎,誰叫他自己那麼不負責任,讓浪少雲這樣為他傷透了腦筋,既然好友不懂得「教訓」兩字怎麼寫,就由他來出點餿主意,說什麼也不能只讓好友一人傷腦筋,這樣才公平嘛!
「你的意思是?」這方法倒是新鮮,不論有用沒用,至少也是別出心裁。
「既然你管不了他,那不妨找個老婆來管管他,這英雄難過美人關嘛,替他找個老婆,或許他就會負起他該負的責任了。」
秦楊天為自己的方法下了一個完美的註腳,心中頗為得意。
「可是……」老婆要怎麼找啊?去路上隨便捉一個女人嗎?
嚴家裕平時雎然女人不少,可都是一些無法端起嚴家少奶奶飯碗的貨色,他可不想因為急就章而引狼入室。
到時一個麻煩沒解決,又引來了另一個大麻煩,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輕易地從浪少雲的臉上看出了他的疑問,秦揚天大掌一揚,落在他肩上,很是豪氣的說道:「既然身為你的好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吧!」
「你想怎麼做?」狐疑的瞪著過度熱心的秦揚天,浪少雲的精明終於回了籠,他瞇著眼緊盯著好友,想自他的神色中瞧出一絲端倪。
「放心,我一定可以找著制得住那個浪蕩子的女人,相信我。」
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秦揚天心中兀自盤算著自己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好給嚴家裕一個徹底的教訓,也順帶替好友討個公道。
☆☆☆☆☆☆☆☆☆☆☆☆☆☆☆☆☆☆☆☆☆☆
「喂,你給我起來!」
望著地上的那條死魚,才剛道門的嚴琉璃完全忘了身後還有一個客人,以著粗魯而毫無氣質的方式,用力地踹了踹躺在地上,顯然已經進入「彌留」狀態的嚴家裕。
「啊--」從沉沉的睡眠之中被人給吵醒,嚴家裕毫不客氣的打了個很大的哈欠,然後才勉強睜著惺忪的眼睛,望著自己的妹妹。
「琉璃,你難道不知道擾人清夢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嗎?」
「我只知道隨便跑到別人家裡裝『死屍』是一件更沒道德的事。」面對大哥的指控,她壓根一點愧疚也沒有。
基本上,這裡可是她的家,誰也不會高興自己才一進家門,就看到一頭髒亂的熊躺在地板上,甚至還分不清是活著還是死了。
「琉璃,我只是累了,到你家來休息一下,還沒有到死了的地步好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繼續躺在這兒裝死了,嚴家裕認命的一躍而起。
稱得上壯碩的身材恣意的伸展了好一會兒,他這才自眼角發現了除了妹妹以外的另一個人存在。
原本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倏地僵住,他臉上不自然的浮現了一絲尷尬的笑容,朝著那個眸中有著明顯不贊同的女人點了點頭。
誰知他並沒有得到同樣善意的回應,羅情風只是冷冷的移開了眸子,這樣的情況頓時讓嚴家裕更加的尷尬,他只好澀然地轉向妹妹,提醒道:「呃,琉璃,你有客人。」
「對厚,都是你害我忘了情風姊這個重要的客人!」琉璃驚呼一聲,在狠瞪了一眼害她做不成好主人的嚴家裕之後,這才慌忙的轉過身子,對著情風招呼起來。
「情風姊,對不起,我大哥讓你看笑話了,你坐啊!」
「沒事,我只是想和你討論看看那份設計圖。」勾起了一抹沒啥溫度的笑容,情風自在落坐,態度優雅而隨性。
「情風姊,我是覺得你這次的設計圖好像和以往不太相同。」
一講到公事,琉璃原本在大哥面前那種自然流露的小女兒嬌態完全收攏,展現出專業的態度口吻。
「這就是我要和你討論的……」情風本來還要再說,可是冷冷的眸光即在捕到嚴家裕那興味盎然的目光時,話語戛然而止。
兩人四目交對,直到她蔫地收回自己的視線,轉向琉璃,「琉璃,不如我們下次再討論吧!」
她很不習慣這樣被人盯著瞧,所以儘管向來公事第一,現在也寧願走人。
琉璃一瞧見她為難的神色,就立時起身,擋住了兄長的視線。
「大哥,你還是快回家吧!你難道不怕現在浪老大已經在家恭候你的大駕了!」她說話的同時,臉上還漾起了一抹看好戲的狡黠。
要知道,他們兄妹倆向來天地不怕,唯一怕的那個人就是不苟言笑的浪少雲,這次大哥偷溜,最怕的就是讓浪大哥知道,所以要制他,抬出浪大哥準沒錯。
果不其然的,嚴家裕一聽到浪少雲的名字,臉上原本閃爍的輕鬆恣意立即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緊張。
此刻的他哪裡還理會得了自己對羅情風那股子無形冰冷的好奇,連忙問道:「咦,浪大哥回來了嗎?」
「應該是還沒吧,他說過他明天才回來的。」琉璃聳了聳肩的給了個否定的答案,見他鬆了口氣的表情,又漾起了壞壞的笑容,存心不願讓他好遇過地危言聳聽道:「可是浪大哥那個人的個性你是知道的,他向來就不按牌理出牌,誰知道他會不會提前回來突擎檢查,所以你碓定你不要先回去將那些鐵定堆積如山的公文批一批,否則浪大哥一旦發現你偷溜,那你……」
隨著她那一長串帶著幸炎樂禍的話,嚴家裕的眉頭是愈皺愈緊。
唉!此刻他腦海中驀地浮現了自己被梆在一疊厚厚公文面前的模檬,整個人簡直都僵了。
垂下了雙肩,他再也沒有心情對任何人事物有上一丁點的好奇,低垂著頭,他一句話也不說地踏著沮喪的步伐往大門口走去。
情風見狀,對他判若兩人的樣子詫異的揚眉,將疑問的眼神掃向琉璃,而後者只是扔給她一個「待會兒再說」的眼神。
琉璃開心地朝著嚴家裕的背影說道:「大哥慢走,希望你未來的日子不會太難過呵!」
見著眼前這怪異的景象,縱是情風的心性再淡然,也忍不住地好奇了起來。
據她所知,嚴家裕和殿琉璃這對兄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女,照理說應該有著不可一世的驕傲,可就她此刻眼見,他們不但沒有天地不怕,反而還挺怕那個什麼浪大哥的,為什麼?
「琉璃,你們為什麼道麼怕那個叫什麼浪大哥的啊?」她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琉璃先是一愣,將她的好奇當成是關心,隨即開心的捉著她,向她解釋著浪少雲為啥會成為他們兄妹倆命裡的魔星。
在一串言簡意賅的解釋之後,情風終於懂了的點了點頭,然後做出了令人詫異的結論。
「所以說,你們會這麼怕他,完全是因為怕他若是被你們氣跑了,就沒有人能幫你們做牛做馬,這樣你們逍遙的日子就會過不下去了?」
她的語氣帶著點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水眸直勾勾地望著琉璃,商埸上的豪門恩怨聽多了,她還真的有些不能接受竟然有人如此視金錢、權勢如糞土,巴不得將它們全往外推。
她望著琉璃的目光中帶著一點嶄新的評量,連帶的,她心中方才對嚴家裕那隱隱然的憎惡也淡去不少。
「呵呵,情風姊真驄明。」琉璃笑得一臉璀璨。
事實上,要不是浪大哥的腦袋僵硬如頑石,心裎早裡定了他的所做所為皆屬報恩,所以不願多取任何不該屬於他的東西,否則他們兄妹還真想把東平集團雙手奉上。
他們都知道,在天堂的爹地早就視浪大哥為自己的孩子了,他們更知道只有浪大哥才能替父親完成他的遺願,將東平集圍推向國際。
所以將東平發揚光大的任務捨浪大哥其誰,可偏偏他就是食古不化,硬是要將自己視為一個小小的特助,然後逼著志不在此的大哥和她繼承家業。
唉,其實哪裡只是大哥頭痛而已,事實上她也苦腦極了。
「你們……」聽到那肯定的答案,情風的心裡驟然為浪少雲打抱不平起來,覺得他們兄妹倆著實有些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