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朱茱

    「學長，原來你真的談戀愛了呀?仲言今天跟我說，我還不信呢!」家曼真是不敢相信。而後，她又轉過頭，衷心地對妍妍說：「妍妍，學長的性子還不定，整天又只會玩機器，當他的女朋友，可真要委屈你了。」

    「我就說吧?」孔仲言得意地摟著妻子。「我們真是夫妻同心，說的話都一樣。」

    「你們夫妻是見不得人家好!」石凱氣極了。本來是開開心心地想把自己的最愛，介紹給最要好的兄弟、學妹，沒想到反被糗了一頓。

    「你才是心懷不軌呢!我才不信你今晚來我家，只為了把女朋友介紹給我們認識。」孔仲言精明地道。以石凱不喜歡大肆炫耀的個性看來，他今晚肯定有所求。

    「沒錯!我想告訴你，從現在起，我要開始上正常班，不要再晨昏顛倒。」

    「我從來沒有要你打卡，向來時間都是你自己在控制的呀!」孔仲言好笑地提醒他。

    合作這麼多年來，他從不曾約束過石凱的上班時間，記得前兩年，他還會提醒石凱得回家休息了，可是石凱從不把他的話聽進去，後來孔仲言也就隨他去了。

    石凱想一想也對，不過孔仲言老是動不動就要叫他出差，那可不行。

    「那以後我可以不要那麼常出差嗎?」

    「你有『家累』，我當然會作考量，不過現在不算。」孔仲言壞壞地笑著。

    妍妍聽懂了他的意思，臉倏地通紅。

    「你放心，妍妍很快就會成為我的『家累』!」石凱大聲地宣佈道。

    「我又沒有答應你。」妍妍羞窘地反駁他。

    「對呀，妍妍，你還是慎重考慮清楚，比較妥當。」家曼跟著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蘇家曼!」石凱氣得跳腳。

    「妍妍，我們到客廳聊。」家曼牽著妍妍的手，走出廚房。

    「喂——」石凱怕家曼又說他壞話，趕緊跟出去，卻被孔仲言拉住。

    「拉我做什麼啦!」

    「淺田禾一後天要來台灣。」孔仲言忽然說道。

    「什麼?!」對石凱而言，這個消息無疑是顆炸彈。

    目前為止，淺田禾一完全沒任何動作，石凱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所以並沒有很在意。

    其實，以前就算是淺田禾一真要咬住他不放，他也不會擔心，可是現在他有妍妍，他必須加倍謹慎才行。

    淺田禾一向來手段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得不到的東西寧願玉石俱焚，誰也別想得到。

    不過他可也是不好惹的，他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妍妍!

    「他來做什麼?」石凱問道。

    「我們在日本的合作公司派他來我們公司觀摩。」孔仲言道。

    「他怎麼會進入我們合作的那家公司?」

    「淺田禾一的手段雖然狠，但是他的才華也同時是軟體界需要的。」這點孔仲言也很意外。

    「真是的!」石凱啐道。

    「淺田禾一還指定你做他的嚮導。」孔仲言又道。

    「你知道我和他的過節，我不可能陪他。」

    「這我瞭解，所以我拒絕了他，另外派了別人做他的嚮導。」

    「謝謝。」

    「觀光局的網頁你在家裡做就好，其他時間別來公司了，等淺田禾一離開台灣，你再回公司。淺田禾一的個性陰沉，會做出什麼事我們猜不到，所以還是小心為上。你現在不是孤家寡人，要為妍妍著想。」孔仲言怕石凱太過衝動，語重心長地勸道。

    「這我明白。」石凱點頭。「這件事先別讓妍妍知道。」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

    「你怎麼怪怪的?」妍妍關心地問道。

    回飯店的途中，石凱兩道眉毛皺得就快打結了，還悶悶地，半句話也不說。

    「你在氣家曼姊他們夫妻倆說的話嗎?」

    「不是。仲言、家曼和我三個人好得不能再好，說說鬧鬧，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還是你氣我說要甩掉你?」

    「你才不會。」

    「可是你自從出了家曼姊他們家，臉色都變了。」

    「你想太多了，可能是我太累了。」石凱扯出一道難看的笑容。

    「石凱!」妍妍生氣地看著他。

    「我真的沒騙你!」妍妍真精明，石凱不敢看她的眼睛。

    「最好是!如果讓我知道你騙我，那我們就再見了!」

    聞言，石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偏。

    「沒這麼嚴重吧?」

    「你說呢?」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啦，只是一個工作上的競爭對手後天要來台灣，如此而已。」石凱搔搔頭，避重就輕地回答。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也不用這麼煩呀!不是有競爭才有進步嗎?你就把他當成你的學習對象，那不是很好嗎?」

    石凱淡淡地應了聲。如果讓妍妍知道淺田禾一的個性，她一定會要他連萬分之一也不准學。

    「飯店到了，我送你上去吧。」

    他們進了飯店大廳，看見高文程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而高文程一見石凱和妍妍相偕走進飯店，臉色立刻沉下來。

    沒想到，石凱沒消沒息一個月後，卻又突然出現在妍妍身邊，他還以為石凱放棄妍妍，而他又有希望了呢!

    可是現在看他們有說有笑，親密地走進來，他清楚地瞭解，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妄想了!

    「高大哥。」妍妍率先走向高文程。

    「高先生。」石凱也極有風度地向情敵高文程打招呼。

    高文程淡淡地點頭，而後問道：「妍妍，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麼還四處跑?」

    雖然這輩子當不了妍妍的情人，但他對她的關心絕對不會因此而減少半分。

    「呃……對不起，因為我覺得好多了，又遇上石凱，所以……」妍妍看了高文程一眼，有些尷尬。她不該騙他的。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既然你已經回來，我也要上去休息了。」高文程雖然心痛，但他仍有風度地先離開。

    石凱看著高文程的背影，說道：「我看得出他還是非常喜歡你。」

    「我知道，可是我不曉得該怎麼跟他說。」妍妍對高文程真的好抱歉。

    「以男人的觀點來看，如果一個善良的男人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他通常會默默地祝福她。」

    「高大哥就是這麼善良的好男人，真希望他能早日找到好歸宿。」

    「有空我們可以幫幫他。」石凱誠心說著。「晚了，我送你回房間吧，明天還要開研討會呢。」

    「不用了，我自己上樓就行了，你自己開車要小心，還有回到家要——」妍妍忍不住又叮嚀著。

    「要打電話給你，向你報平安。」石凱笑著接話。

    「別只說不做喔!如果你今晚不打給我，我以後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喔!」

    「知道了啦!」

    石凱吻了她一下，目送她上樓後，才放心地離開。

    石凱回到他市區的公寓，停好車，準備開樓下大門時，卻看到一道人影從圍牆邊走出來。石凱還在狐疑時，這道黑影卻先開了口——

    「好久不見，石凱先生。」

    濃濃的日本口音，和令人發毛的陰冷語調，這下不用再想，石凱就知道是誰了——淺田禾一!

    可是，淺田禾一為什麼知道他家在這裡?他為了報仇，還這麼仔細地調查?

    石凱立刻築起戒心，既然淺田禾一查得到他的住址，不用多久也一定能查出妍妍的存在。看來，他得盡早叫妍妍回山上，以防淺田禾一傷害她。

    石凱無畏地對上淺田禾一陰鷙的雙眼，謹慎小心地觀察著淺田禾一的一舉一動，試著讀出他的每個想法。

    「是很久沒見了，淺田先生，你還是習慣這種等人方式。」

    「我說過我會再回台灣的。」

    「我知道，而且你還提早了兩天。」淺田禾一一向不按牌理出牌，所以石凱倒是不很意外會提早看到他。

    「我也說過我一定會報復。」淺田禾一陰笑著。他行事極端，根本不在乎別人知道。

    「我也說過我會正面迎戰。」

    「那你小心了!」

    「但是禍不及朋友。」

    「哼哼!不從你最在乎的人下手，怎麼能看到你痛苦的表情?」

    「戰場有戰場的規矩，如果想讓我輸得心服口服，就光明正大地比。」石凱揚起下巴說道。

    「懂得規矩，我就不叫淺田禾一了。」淺田禾一陰陰地笑著。「不過，我從不傷人性命，而且在下手之前也會先讓你知道。呵呵∼∼這樣的過程，真像我在程式中事先給和0，讓它們隨機排列，排列後，你永遠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報復起來也就多了快感。」

    「是嗎?讓l和0隨機組合，也很有可能會出現你不想看到的結果!」石凱諷道。

    「是嗎?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了。看來，這趟台灣之行的結果，一定會非常有趣。呵呵呵∼∼」淺田禾一得意地笑著離開。

    石凱沉著臉，只能說淺田禾一真是極度變態!

    對付這種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唯今之計，他只能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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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田禾一昨晚已經抵達台灣，而且還找到我家來了。」隔天，石凱匆匆趕到公司，向孔仲言說明昨晚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