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童歆

    他吐出一口長氣。

    「直到那天我遇見你。不能否認，當初會對你產生興趣，是因為聽見你跟神豬分手的對話。我對你充滿好奇：為什麼一個處處能容忍自己男人風流，卻可以一再原諒對方的女人？

    「後來在認識你的過程中，不自覺地對你產生情愫。直到我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停留在只能看著你、跟你做朋友就可以。我開始變得貪心、容易嫉妒，甚至有了想獨佔你的念頭時，我就知道，我很幸運地碰上一生中的唯一。

    「那天……正值敏感時機，以及為了顧慮你，以免你被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纏到崩潰，我選擇最笨的方法，把你推得遠遠的，還說了那些根本不經大腦就說出口的蠢話。後來我忙得跟旋轉的陀螺差不多，好不容易有喘口氣的時間，卻赫然發現你已經不見了。

    「當我找不到你，又看到那些你留下的便條紙的時候，天可憐見，我有多後悔，多希望這一切沒有發生過，或者是換一個比較溫和的方法，而不是……傷害你。」

    齊仲棠抱緊了她，沉重的呼吸聲在康茜薇耳朵裡聽起來好不心疼。

    「對不起……我不知道除了『對不起』以外，我還能說什麼。不如你告訴我吧，要我怎麼做，你才會覺得好過一點？」

    即使康茜薇的心底還有一絲不安，也在他痛苦的懺悔中撫平。

    她是這麼地深愛著他的啊……怎麼可能還會推開他呢？畢竟這個擁抱，她等得夠久了。

    「……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嗎？」康茜薇抬起微紅的眼，笑得好不幸福。

    「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希望你以後可以開始學吃苦瓜。」康茜薇無視他倒抽了一口氣，像想到什麼，口氣依然甜甜繼續說：「對了，當然還有青椒。」

    「……可不可以換別的？」齊仲棠硬著頭皮問。

    「你不是說你都會做到的嗎？」康茜薇的聲音聽起來好難過。

    「真的啦！我吃青椒會拉肚子，不騙你。」其實這才是騙人的。

    「那就算了，我就知道你只是說說而已，不是認真的……唔！」聲音乍然消失，聽起來好像是被誰堵住了嘴巴。

    「我愛你。」齊仲棠抵著她的額頭，不住憐惜地來回拂過她紅艷濫的唇瓣。

    看起來他是打算撒賴，堅持不肯答應這個條件嘍？

    算了，反正她也只是開開玩笑罷了。康茜薇主動環過他的頸子，雙眼溢滿幸福。「我也愛你。」

    齊仲棠狂喜地抱起康茜薇原地轉圈，康茜薇驚得連連嬌呼。

    開了滿地的野花，隨著微風搖搖擺擺，像是也為他們終於又靠緊的心送上祝福。

    高高懸掛在天邊的太陽，長長地拉起兩個相依的影子。

    「茜薇，你再煮一次綠豆湯好不好？」男聲慵懶地傳了過來。

    「為什麼？」這回是細柔的女聲。

    「因為我懷疑你的味覺有問題，要不然就是錯把醬油當成糖……啊唷！我開玩笑的啦！」開朗的笑聲迴盪在風中，然後肯定地又開了口－－

    「這回有我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出錯。有我在，你的淚水，不會是苦澀的，永遠只會是甜的。」

    「那麼苦瓜也會是甜的嘍？」這回柔柔的聲音添進幾分淘氣。

    「……閉嘴。」

    尾聲

    為了怕節外生枝，齊仲棠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與康茜薇的終身大事。

    因為齊桑雨一直纏住康茜薇，聊著這些日子不見的事，而齊孟楊又神經兮兮地守在齊桑雨身旁，順便和齊伯槐大大方方地坐在齊仲棠的新床上玩橋牌，齊仲棠期待許久的新婚之夜，差點就要泡湯。

    大伙看齊仲棠準備發火之前，很識相（其實是很樂）地一一找了理由離開。總算只剩下齊仲棠跟康茜薇獨處。

    熄了燈，皎潔的月光從窗外探入，把這對新人籠罩其中，氣氛顯得莊嚴而神聖。

    齊仲棠吻著衣服褪到腰際的美麗嬌妻，雙手有些顫抖地來到她的胸前，卻猶疑

    下來，打住不動。

    「我……可以嗎？」齊仲棠很擔心，如果自己太興奮而沒有控制好慾望，會不會對肚子裡的孩子有影響？

    他……他這麼問，是存心讓她不好意思嗎？康茜薇羞答答地低下頭。

    看不清楚康茜薇的表情，齊仲棠以為她是在思考。「對了，我都忘了問問女魔頭這方面的事。」他真是粗心，茜薇忙著幫忙籌備婚禮，雖然在他三令五申下，沒有太過操勞，不過他都忘了該帶茜薇去醫院作產檢。

    康茜薇愈聽愈覺得齊仲棠太不正經，那事兒……怎麼還好意思跟桑妮討論呢？

    「不行，我還是得去問問桑雨才放心。」齊仲棠抓了衣服，就要下床。

    康茜薇拉住他。「這種事……我們自己不是最清楚嗎？為什麼還要問桑妮呢？」這這這……多羞人哪。

    齊仲棠試著不看衣衫不整的妻子，以免管不住自己想撲倒她的慾望。

    「茜薇，你別害羞嘛，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若你還是不放心，要不然你跟我一起過去問問她？」前是，先穿好衣服。當然還有，確定齊孟楊那娘娘腔沒有在桑雨房間才行。

    康茜薇忍著滿臉通紅的不自在，怎麼想都覺得很不對勁。「……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想問桑妮什麼事？」

    「還有什麼事？」齊仲棠一邊努力維持理智，一面理所當然地回答他有點小笨的妻：「當然是問問她，如果我們『做愛做的事情』，會不會影響你肚子裡的寶寶。」

    康茜薇總算有些弄懂了。她口氣不甚穩定地問：「那時候你會突然跟我求婚，是不是因為我懷孕了？」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愛你啊。」齊仲棠像早預料到她總有一天會這麼一問，所以回答得又快又溜。

    「……如果我說，我沒有懷孕呢？你是不是會立刻跟我離婚？」

    「當然不會，我都說我是因為愛你才跟你結……」齊仲棠呆了好幾秒，「你沒懷孕？」

    康茜薇索性忍著羞卻站起身，讓他瞧個清楚。「你覺得我的樣子看起來像懷孕嗎？」如果懷孕的話，她的小腹不可能一直都這麼平坦的吧？

    月光落在康茜薇白晰的肌膚上，既是聖潔又充滿難以形容的誘惑嬌媚。一把熊熊的火從齊仲棠的腹部竄燒起，他的眼睛蒙上濃濃的情慾。

    「那麼我們就來製造一個吧！」他準確地撲倒她，聲音無限挑逗：「還是你想要連中兩個？」

    「這由得我們決定嗎？」她的聲音好疑惑。

    「當然。」他細細地吻遍她不住輕顫的胴體。

    她忍不住嬌喘連連。「那……我可不可以要求一男一女？」

    「我可不可以說不？」

    接下來，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呻吟，還有高低不同的喘息聲。

    「你還想偷聽到什麼時候？」

    齊孟楊一把抱起蹲在齊仲棠房間外、好奇心很重地將耳朵貼在門上、卻不住呵欠連連的人。

    「孩子的媽，你該睡了。」低沉的嗓子滿是寵溺。

    齊桑雨又打了個呵欠，疲憊讓她沒有精力掙扎。她難得柔順地枕在齊孟楊肩膀上，任憑齊孟楊把自己抱回他的房間。

    「我很累。」她語重心長。

    「……我也是。」他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把佳人輕放在床上，齊孟楊也躺了下來。

    「好好睡一覺吧，我一直都會在的。」

    齊桑雨像個娃兒般，閉著眼在他的懷中找到舒服的姿勢，沒一會兒便傳來規律的鼻息。

    「晚安，親愛的。」輕柔的吻烙印在她的額上，摟著最愛的人，齊孟楊也沉沉睡下。

    窗外星光燦爛，和煦的風撩起深藍色的窗簾，一次又一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