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童歆
這傢伙總算肯踏進公司了。齊孟楊沒有表情地點頭。「嗯。」面對外人時，他總是冷著一張面孔，沒有第二號表情。「把和章氏、南宮氏這幾個月的會議記錄整理一下，等會兒送進來。」
「是，總裁。」柳依人立刻動手整理資料。
走進辦公室，便瞧見齊仲棠坐在總裁位子的旋轉椅上，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
齊仲棠旋過椅子，「你的新秘書很漂亮。」劈頭就沒個正經。
「別動公司的人。」齊孟楊沒理會他，「看過我昨天寄給你的資料？」
齊仲棠點點頭，「最近章、南宮和我們不是關係打得正火熱，怎麼會挑在這個節骨眼上想併吞我們的子公司？這南宮太老爺究竟在想什麼？」
齊孟楊沒有回答。「知道南宮響嗎？」
「太老爺在外頭小妾的兒子嘛。」齊仲棠對這些大人物檯面下的好事可是如數家珍。
齊孟楊平靜無波地開口：「他對桑雨有興趣。」
「女魔頭？嗤！他吃飽撐著？」齊仲棠蹬腳，讓椅子滑行到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男子面前。「你打算怎麼辦？」
齊孟楊沒有開口，只是瞇著邪氣的眼，對著齊仲棠緩緩地吐出白煙。
「你想知道什麼情報？」得了，如果齊孟楊還有理智對付這一切，他就不必大老遠跑過來吸他的二手煙。
齊孟楊也不隱瞞自己的確對這件事十分惱火，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拍拍齊仲棠的肩膀，「上回你偷調查公司人事檔案，我都還沒跟你算帳呢。」
就說他邪門得很。要不怎麼還會知道他調閱檔案的事？
齊仲棠接過柳依人送來的文件，認命地轉回位子上，打開筆記型計算機，自顧地說：「抽煙對孕婦不好。」
「……我避孕都是作整套的。」
齊仲棠白他一眼。「你敢講，我還真不敢聽。」熟練地輸入密碼，迅速地敲下鍵盤。
「不是我要說你，『兔子下吃窩邊草』這句話你是沒聽過？」除去齊孟楊跟南宮響，光是他聽過對女魔頭有興趣的企業小開就不知道有幾個。不過他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女魔頭有多迷人？
「我向來秉持著『肥水不落外人田』的精神。」齊孟楊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分神與齊仲棠拌嘴。
「你要明著來還是暗地來？」沒一會兒，齊仲棠已經想好幾種最有效、最簡單的方法。
「我要最快的方法。」
嘖嘖！典型的商人。
齊仲棠支起下巴，「太老爺最近收了一個新寵，叫做方艷萍的。她說什麼，太老爺很少不採納她的意見。」
「他不是傻子。」若這麼容易就能左右南宮太老爺或是騙倒他，那麼南宮氏很難有今天如此壯大的聲勢。
「我還沒說完啊，猴急什麼？」齊仲棠揚起狠毒的笑，「南宮響雖然只是小妾所生，但是擁有南宮氏的股份卻不少。如果能夠內神通外鬼，搞他個幾次，要收下他那些股份也不難。」
「你要兩頭進行？」
齊仲棠白他一眼。「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有分身術下成？」
「那麼你負責勾搭方艷萍，我來對付南宮響。」
「這方法是我想的，應該由我決定誰負責哪部分吧？」齊仲棠不滿意地怪叫。
「我現在已經有親親女友，沒什麼身價可言，我看還是得你這位『冷面總裁』出馬才行。」
齊孟楊剛毅的臉沒有一絲笑容。「泡上你芳鄰了？」動作這麼快，又有個女人要為他心碎了。
「你那什麼眼神？我這回可是很認真的。」被他的眼神刺激到，齊仲棠受辱地皺起眉。
「是啊，認真傷害別人。」
「比起你，我算是好了。」齊仲棠也沒跟他客氣。要說傷人，他還排在齊孟楊的後面咧！
齊孟楊緊繃了身體。「有些事，我也很難跟你們說。」
「你可以不跟我或大哥解釋，但至少總得給女魔頭個交代吧？」
真不是齊仲棠要說他們，打從當年齊氏夫婦領回五、六歲的齊桑雨做女兒，她和齊孟楊像是天生八字不合，說沒兩句就打成一團，比他兄弟倆次數還頻繁咧！
說也奇怪，自齊桑雨成年之後，他們的關係開始變得曖昧，幾次他半夜聽到齊孟楊或齊桑雨房間中傳來低低的吟哦，隔天早上兩個人都不看對方，臉上、脖子上都有奇怪的瘀青。
在情場上打滾多年的他也知道那些聲音、瘀青是怎麼來的，可是……可是齊孟楊卻吭也不吭，也沒給她什麼承諾過，搞得齊桑雨為此失魂落魄。他跟齊伯槐看在眼裡，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忙。
「桑雨她……或許不曾對我有過感情吧。」儘管口氣抑鬱，齊孟楊依然說得十分保守，深怕被有心人聽見，到處中傷他最愛的人兒。
總之這兩個人在他看來，根本是兩個愛情白癡，永遠看不到對方對自己的好，老以為自己根本對對方沒有絲毫影響力。
「我沒有權利過問你們之間的事，但你至少要給她點安全感吧？你什麼也不說，卻沒有節制地索求她的身體，你不怕她以為你只是留戀她的身子？你不擔心她也認為你對她沒有感情？」
齊孟楊像被人打了一拳，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齊仲棠拍拍他的肩膀，「如果真的喜歡她，就不要再傷害彼此了。對深愛的人掏心掏肺，甚至丟棄尊嚴，也不是件丟臉的事。」
齊孟楊握住他的手，藉此表達自己的心意，口氣也恢復平淡：「你找到那個可以讓你這麼做的人了？」
「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一想起康茜薇，他的心如被熨斗熨過一般溫熱而平坦。「加油，我跟大哥都會支持你！」齊仲棠露出個開心的笑。好久沒跟他這麼和平的說話了，感覺真好。
「謝謝。」他的鼓勵，齊孟楊收下了。「不過方艷萍還是你的責任。」說完，把齊仲棠從椅子上踹開，神色自若地辦起公來。
齊仲棠「啊唷」一聲跌坐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看著齊孟楊。「你這死娘娘腔，推這麼大力是想害死我啊？」
齊孟楊翻開公文夾，下逐客令：「這次我先不跟你計較你叫我娘娘腔，下次請自備跌打損傷藥水。」
齊仲棠摸摸鼻子走出辦公室。還叫他自備跌打損傷的藥咧！齊孟楊這兄弟，還真夠他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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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康茜薇準時來按齊仲棠家的電鈴。
好一會兒，齊仲棠才睡眼惺忪地打開門。
和花名冊上所有的女人斷絕關係，可是花了他好幾天的時間哩。
有的女人很上道，花點錢就可以打發。最怕的就是碰到哭爹喊娘，吊著嗓子哭吼的女人，那可真是超級麻煩，害他這些日子睡眠不足不說，耳朵更是飽受魔音摧殘。
改天非得去看看耳鼻喉科不可。齊仲棠打著呵欠，看著一臉朝氣的女友。
平常上班鮮少有機會為他洗手作羹湯，所以她答應每個週末都會煮些他想吃的東西，而他只要負責出勞力幫忙提東西就行。
「還在睡？」完全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的康茜薇，好笑地幫他撥開蓋住眼睛的亂髮。「看你累成這樣。要不這樣好了，我自己去買菜，你再睡一會？」
齊仲棠長臂一伸，把她勾進懷裡，低下頭便是一記深吻。「有這個，我就醒了。」
這麼神奇？她是壓根兒也不相信。
拉她坐在計算機椅上，他走進浴室，聲音還是摻著濃濃睡意：「我看還是打把鑰匙給你好了，這樣比較方便。」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打過鑰匙給任何一個女人喔，那可是他少數遺留有的「第一次」呢。
康茜薇支著頭，隨意四處打量。「哪方便？」
換過衣服，齊仲棠拉過康茜薇，「我就不用自己開門，睜開眼就有美女在懷，這樣我會比較想起床。」他沒說出口的是，其實他的睡品十分惡劣。他可不想嚇到她。
走進超市後，齊仲棠搖搖她的手，精神看起來好很多。「今天要煮什麼好吃的？」口氣彷彿是新婚夫妻。
走到蔬果區，康茜薇揚起頭問，「你想吃什麼？」
「佛跳牆、北京烤鴨、海陸大餐……」
「我……我不會做。」康茜薇很抱歉地垂下頭。
齊仲棠憐惜地啄了啄她臉蛋。「我還沒說完，別著急。我的意思是，這些我都看不上眼，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歡吃。」灌迷湯向來是他最拿手的。
；這樣啊……那我就煮個苦瓜湯、青椒炒牛肉，你覺得如何？」她很無辜地望著臉色發白的齊仲棠。
「你明明知道我討厭苦瓜、青椒，還煮這兩道菜？」這回換他裝可憐了。
她眨眨眼，伸出食指點點他的額，「不可以偏食，不然會長不大唷。」
齊仲棠露出色色的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這方面就算偏食，還是會『長大』的唷。」
他他他……在說些什麼呢，真不正經！康茜薇俏紅了臉，假裝沒聽見他說話地拿起青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