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驚愛奇魔女

第30頁 文 / 李葳

    「三位夫人提出的難題,我司徒燁會盡力去調查。今日,我想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舍下用頓晚膳再走。」

    應國公夫人一聽到主人移轉了話題,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王爺客氣了。」

    小郡主卻在此時扯扯母親的袖子說:「怎麼樣,不奇姊姊可不可以到我們家去玩呢?娘。」

    「不要說了,小雪。」應國公夫人搖頭低叱,「姊姊有事,我們外人不可以……」

    「什麼外人?娘,我看見姊姊的手心和我一樣有個紅點,你不是以前在床邊講故事時告訴過我,只要有這個紅點點就是親人嗎?」

    此話一出,如青天一聲霹靂。應國公夫人整個人都愣了。「娘,娘,你說話嘛!」小郡主還搖著她說。

    不奇雖然站在屋角,一手仍然被司徒燁緊握著,但她的耳朵卻也清清楚楚的聽見這幾句話。她白著臉張開了自己的掌心,那顆鮮血小痣,顏色更紅了,她為什麼也依稀記得自己聽母親說過……

    同樣的,司徒燁也在心中震懾不已,如果事情真有那麼巧,他一直以為是江湖女子的不奇卻是應國公之女,那位失蹤多年的郡主……

    「讓我看一看,求求你。」應國公夫人放下小郡主,連忙奔上前對著不奇說:「把你的手心伸出來,讓我看一看。」

    迷濛著淚眼,不奇顫抖著遞出她的右手掌心,上面鮮血一般的紅痣千真萬確的雋在手心內。

    同樣淚眼朦朧的公爵夫人緩緩握住了那手,撫過那顆小痣,一首嫣兒幼年喜愛唱的童謠脫口而出,「小孩兒孩兒小,為娘心中寶,休莫不乖休莫不乖……」

    「……娘要疼爹會惱,小孩兒孩兒小,快快睡去快快睡去,神仙會疼寶會到。」不奇也接聲唱出。

    四週一片靜悄,只餘下兩對相似的眼眸互望,公爵夫人不敢置信的伸手摸摸不奇的臉頰,「嫣兒,真的是你?」

    不奇心內又是激動又是驚訝,這張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與熟悉的兒歌……

    「你真的是……娘?」

    「我的孩子!」

    「娘!」

    兩人緊緊的擁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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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景物依舊,人去樓空。

    司徒燁緩緩走進雅竹堂內,由於不奇剛走不久,屋子內還沒有人整理過,她的氣息淡淡的縈繞著他。走向衣箱,也可以看見幾套她平日穿的樸素衣裳,司徒燁勾勒著她苗條身影,那早已清楚的烙在他心中。

    現在,她短暫的離去只是他想給予不奇與親人重聚的機會。已被拆散這十多年的母女當然該擁有一段相聚的時光。可是,她不會離開太久。

    不論不奇——或賀嫣鴻,是原來的民女或是現在尊貴的公爵之女,她都早已屬於他。毫無疑問,自己應當正式迎娶她為王妃——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如果想要無名無分的拘留她……豈不是要驚動天下。

    說實話,光這幾天不奇讓自己關在松濤軒內的事實,就已經成為可怕的醜聞。司徒燁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好不容易找回真正親人的不奇,因為她不瞭解在上流社會中,謠言與中傷的可怕!

    唯一能遏止這些難聽的閒話,只有婚姻一途。如此一來動作自然要快速,司徒燁想著,明日一早他便找人上門提親去。當然,不奇絕不可能拒絕他的——他自信滿滿的微笑著,因為她早就嫁給他一次,這只是再鄭重的舉行一次儀式。

    她會回到這兒來的。司徒燁握著那縷絲帶,彷彿見到不奇在他身下嬌喘的模樣,暈紅的雙臉、發亮氤氳的雙眸,達到高潮時那抑不住的悅耳呻吟。是的,她是他的,這是永遠不變的。

    她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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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國公夫人仍待在女兒的閨閣內,她手持龜貝齒梳,細心溫柔的為不奇梳開濕發,「嫣兒,苦了你。聽見你在外面待這十多年發生的事,娘真是……太對不起你了。」

    「娘切莫這麼想。這都是女兒當年幼小頑皮的結果,也或許就是我的命運該當如此。總之,我從沒有怨怪娘的想法!」不奇心中還在為尋回親人而雀躍萬分,她感謝上天都來不及了,哪有半分對過往的怨怒。

    「你真乖。」應國公夫人緩緩束好她的辮子,「那麼,不怪與平凡,也就是紫仙與小嬛兒了?」

    「嗯。我們三人感情像親姊妹,大家互相鼓勵要找到自己的親人。真希望能快快將消息送到黑心村。」不奇點頭說:「我好想快點告訴不怪與平凡……」

    「是嬛兒與紫仙。」應國公夫人糾正,「不奇、不怪與平凡,一聽到這些怪名字,娘就要生氣。若不是那三個惡婆將我寶貝女兒擒去……」

    不奇黯下神情說:「可是師父她們也很努力的教養我們三人,帶大女兒。請娘親不要對三位婆婆們為難,還是放過她們一馬吧!好嗎?」

    「你就是這麼善良。」應國公夫人搖頭說:「真不知要教為娘的高興還是難過。看樣子,那幾個惡婆是沒耽誤了你們的教養,把你帶得這麼好。可是女兒家舞刀弄槍的像什麼話,你在外拋頭露臉的行為若是讓你爹得知,恐怕他要大為震怒。娘非常擔心。」

    「爹的觀念不見得是對的,憑什麼女兒家不能有自己的主張意見,外面的世界多大多廣,女兒如果不是自幼在婆婆們的養育下成長,就會變成一個沒有主見的愚婦,難道這樣就好?」不奇歪頭說。

    「為娘的成為你眼中的愚婦嗎?」應國公夫人難過的說。

    「不是的,娘。」不奇忙道:「您知書達禮、能言會詩,還寫得一手好文章,自然是女中英傑,正是因為外公心胸開闊,肯讓娘存些學問當嫁妝,所以我才能有您這樣的好娘親。我只是認為爹爹不該想關住女孩家而已。」

    想了想,應國公夫人掛朵微笑。「你在外學得口齒伶俐多了,娘比不上你。」

    不奇偎進母親懷裡,「你在取笑孩兒不懂應對進退,頂撞您的意見了。」

    應國公夫人搖頭,摸摸不奇發頂說:「我怎麼會取笑自己女兒,可是……」

    「可是什麼?」

    「你和濟南王爺司徒燁之間的事,可能會遭到外人恥笑。」應國公夫人正色說道:「孤男寡女共宿一個屋簷下,共度了那麼多日,人言可畏。」

    「清者自清。」不奇也收起笑容,快樂的心情頓時消失。她想起母女相認後,他鬆開捉握的手讓應國公夫人帶走她時,他的臉上依然是動也不動的平靜,像是無所謂她的存在。沒有半句話,就送走她。

    司徒燁啊司徒燁,你終於可以拋開我這個大包袱了,從此之後你、我各過各的日子。

    「不。」應國公夫人搖頭說:「這問題並不那麼簡單。身為男人,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司徒王爺當然清楚他的責任,他一定要娶你為妻,負起毀壞你名節的道義責任。」

    又是責任,不奇受不了這可怕的二字。上次婆婆們的教訓還不夠嗎?她怎麼也不會答應嫁給他的,她不要他因為道義而娶她,太可笑了。

    「娘,不要說了。就算王爺要娶,我也不答應。」不奇冷冷的說:「我不在乎是否終身嫁不出去,如果爹娘硬要逼我嫁給任何人,那就是讓我再次自動消失。我不會嫁,特別是司徒燁。」

    應國公夫人憂心仲忡的看著不奇堅決的臉色。「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孩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你怎能說不嫁呢?」

    「如果爹爹不愛娘,娘也會嫁給爹嗎?」

    「當然,愛情是風花雪月,但是婚姻是真真正正的過日子。嫁了,就有愛意情深。不嫁,什麼都沒有。」

    「我不認為。」不奇否定說:「婆婆們說過,人不要委屈自己。如果一開始就沒有愛情的存在,為什麼要強迫兩人相處一輩子呢?多少悲劇因此而來,我不要這樣的婚姻。」

    應國公夫人不知道不奇不願意嫁給司徒燁的最大理由,正是因為一個情字。頑固的不奇思及司徒燁被迫娶她,只是因為她的身份——她就寧願心中存著那小破廟內甜蜜的回憶。只要她心中還有那一幕,餘生已足。

    「那些惡婆的話怎能加以聽信,婚姻大事是由父母作主的。」應國公夫人最後說:「若是司徒王爺前來提親,我相信你爹爹會答應這門婚事,不由得你不想嫁,嫣兒。」

    不奇抿著唇,她在心中下定決心,自己絕不要再重新過那種彼此心靈遙遙相隔,僅有身子密合的無意義日子。如果他們要逼婚,她就做逃妻。

    鐘鼓樓中刻漏長獨坐黃昏誰是伴

    第十回

    比不奇想像中還要快速的,司徒燁隔天就已採取行動,一早禮部尚書大人便以媒人的身份上門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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