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李葳
不奇握緊拳頭,強壓下心中淒楚的傷痛,「你放心,我保證。」
「很好。」
至少他解決了問題之一,司徒燁諷刺的想著,從今以後她會吃東西了。為什麼她的健康對自己重要?他不願去追究。問題之二,他體內如火如荼強烈燃燒的需要依然未獲解決,眼前的不奇對他仍舊是一大誘惑。為什麼不呢?她是他的人。不論是否有罪,她都是屬於他的。過去,她是獨屬於他的情人,現在她是獨屬於他的罪犯——兩者都是令人無法抗拒的美麗女子。
他會佔有她,只為了滿足他的慾望——或發洩他的慾望,不論理由為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回他純粹為了感官而要她,不再是為了她的心靈,或是無用的感傷的不名情感,他只需要她的身體火熱的反應接納他。
其他的女人都無法引燃的這股強烈需要,他將利用她來澆熄。
「過來。」以平穩的聲音,他說。
不奇遲疑著,對他習慣性的反抗依然存在,最後她妥協於他的命令下走到他身前,抬起頭看著他。
「我發現一個人即使是在極度的怒意下,身體自有它的行動意志。不是嗎?」司徒燁鎖住她困惑的大眼說:「我頗感意外的發現,我的身體仍然渴望著你。」
她的大眼迅速為一層慌張所遮蓋,接著是後退,但司徒燁早已料到,他出手握住她的雙肩,「要解決這種狂熱的方法只有一種,你我皆知。」
「不!」她搖著頭,「不要!」
「要。」他冰冷笑著,身體卻相反的悸痛而渴望。心中呢?他掩去一切,不願打開那扇心門。「沒錯,我利用你發洩……不是我的恨也不是我的怒,而是你我都熟知的一種慾望,你想求我放過你嗎?」
這太傷人了,不奇如何能讓他在這樣冰冷殘酷的企圖下惡意擁抱她的身子,她無法忍受這樣醜惡的事。「你不會得逞的,我不會讓你那麼做,你……除非訴諸武力!」
他一寸寸緩緩拉近她,近得他能嗅到她清幽的體香與如綢黑髮的髮香,近得他能感受她嬌軀纖纖的顫動。她是害怕或者是在強大的性吸引力影響下……「你還不瞭解自己的身子,不奇,知己知彼,你在頭一戰注定是要輸的。」
不待她的回答,迅速的司徒燁以充滿決心的吻覆住了她,同時也攔腰橫抱起她比羽毛重不了多少的身子,目標確定的往寢室內走去。
果如他的預料,不奇在他嫻熟的誘惑技巧下抵抗不了多久,起初反抗的雙唇現在欣然開啟迎進他大膽舌頭的入侵,雙手由原先的推拒改而在他的肩頭來回摩挲,原始的本能取代了理智的拒絕。
他雙眼凝神的記下她每一分熱情的反應,這是他所需求的證據,就算她再怎麼辯稱自己並非屬於他的,但在這兒,他的懷中,她每一分都屬於他,沒有欺騙與背叛夾纏其間。
迷醉在他魔力大手的撫愛下,不奇全心全意的反應著自己心上人的熱情,直到她微睜朦朧的星眸,看見他冰冷黑眸無動於衷的表情,才憶起他宣稱的可怕聲明,他只不過是利用她,這是無情無愛的欲求,他利用自己來發洩並滿足他自己優越的男性自尊,她怎麼能如此丟自己的臉,像不知廉恥的女人一樣給予他想要的東西?
一盆冰水頓時澆下她渴望的身子,她撤回纏繞著他的雙臂,轉開臉去不願看他得意的臉。
司徒燁立刻攫住她的臉面對自己,「想在這一刻逃開已經太遲了,不論你否認多少次都一樣,你和我一樣的想要它。」
語畢,他猛烈而無情的佔有她,那股燃燒的熱情失控直達瘋狂的界限,深入與加緊築起的節奏引領強大壓力,他們緊緊攀住了彼此,在最後爆發的喜悅來臨時,他發出男性的嘶吼,並在她體內盈滿自己的生命力。
剛自雲端返回,不奇眼眸緩緩的罩上層水霧。她的身體確是獲得了無與倫比的高潮,但心靈卻被掏空只餘空白,她扭開頭不想讓敵人看見她的傷口,躺在她的身旁,司徒燁呼吸仍然急促,卻滿足的休息著。他雙手佔有味十足的攬著不奇。
「我會命人替你換一間比較寬敞的房間,靠近一座內苑林。」待他呼吸平穩後,他開口說道。
「不用了。」不奇只要他快快離開。
司徒燁擰起眉,「房間就在我森嚴的私人閣林內,沒有人會打攪到你,但你也無處可逃,因為它四周都有極嚴密的防守。偶爾你也可以到園子去散散步,比現在只囚於室內要好多了。」
「不。」她更高聲的說:「我不要搬到你的什麼園子裡去。」想起那座園林,離他勢力更加接近,她慌張,心神也忙亂起來。
「你沒有選擇。」他冷然的說著,一面坐起身來,低頭凝視著她,「我要你待在哪兒你就得待在哪兒。」
不奇縮起身子拉著棉被想遮住自己,但他並未放開棉被,反而硬轉過她的身子,強迫她面對面。「你哭了?為什麼?」
為了你無心無意中強硬抹殺了我萌芽多日的愛意!不奇內心怒吼,但她閉上眼說:「我累了。」
毫無半分動靜的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聽見他下床的聲音,不奇迅速的拉起棉被遮蓋住自己。
「明天你就搬過去。」他說,走近床邊低頭溫柔的拂過她頰邊說:「你答應我要定時吃飯,最好不要忘記了。這是你自己承諾的。」
若不是不奇受傷太深,或許她也會嗅出藏在這句溫柔的話底下,有那麼一點點不易察覺的心疼與憐惜,還有求和的意味。
但,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她忙著重新在心中築牆……也療傷。
「我明天會再來。」
第九回
不奇被困住了。並不是她陷入什麼可怕的陷阱再也爬不上來,而是被她自身的麻煩緊緊纏身,無法尋得出路。坐在松濤軒遺世獨立的內苑林小亭樓裡,不奇深深體會「進退不得」的真正涵意。
憑欄望去,松濤軒的美景盡收眼底,那座矗立在松林密樹後,簷宇突出的華麗三層樓閣,就是司徒燁修身養性、睡覺休息的地方。往右手邊再推前個幾十尺,便可以看到目前不奇的牢房,取名為「雅竹堂」的典雅屋子。整座小屋子都是以嫩綠玉竹精心設計建造,小屋內部裝潢高雅清新、精緻舒適。在松濤軒內,這地方原本是做為司徒燁與朋友相聚飲酒之處。
看起來,她得到的待遇比起司徒燁探望她之前好上許多。但不奇反而渴望能再回到那間空無一物的小房間內,起碼……在那兒她可以不必天天面對司徒燁,也不需要時時刻刻築心牆以御外敵。外敵,指的自然就是司徒燁。
自從那次激情過後,司徒燁完全不顧忌府內蜚短流長的謠言與閒語,日日都來造訪不奇。她痛恨每次自己的抵抗總是融化在他熱情需索的要求中,反反覆覆,次數多得讓不奇覺得筋疲力竭,只因她不願意成為他冷冰冰發洩下的犧牲品,反抗成了一種必須。
好幾日過去了,司徒燁依然絕口不提如何討回不奇對他下毒的債,也沒說要採取什麼報復的手段。有一夜當不奇迷失在他懷中,昏亂激情下她脫口說出,「這就是你打算懲罰我的方式嗎?逼我……做你的……情婦?」
他技巧的佔有著她,在她耳邊低笑說著,「如果這是懲罰,被懲罰的人是我才對。你對我下的詛咒讓我不得不想要你,想要這個,想要一切的一切。」
情熱沖昏她的神智,所以最後這幾句話並沒完全雋刻下來,不奇僅聽懂了一點,司徒燁並不比自己高興目前的情況。他們兩個都被困住了,多麼可笑的命運?她愛這個男人,卻不能說愛他;這個男人恨她,卻不能不要她?困住他們的是錯誤的命運,或是錯誤的愛?
低下頭,不奇凝視著自己那雙白皙的手,右手掌心內有一點小紅痣,這是她天生下來就帶著的印記,昨夜他兩度纏綿後曾執起她的小手端詳著。
「你做什麼?」她一恢復呼吸,就努力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或許他可強要她的身子,但她不會軟化自己的心多給他一分反應。「放手。」
司徒燁黑眼微瞇,但堅決的將她掌心攤平,「簡直就像一滴鮮血在你的手心,這是你小時候弄傷所留下的疤痕嗎?」
不奇怒瞪他,抿唇不發一語,直到他身子挨上來,緩緩的摩蹭著她,用意明顯的逼她說話。一陣熟悉的熱火竄過她心底,不奇趕緊揮開那討厭的感受,不情願的說:「我不知道,應該是自出生就有了吧!小時候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這麼聰明,卻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
由於他口氣中只有單純的好奇,她才又回答說:「沒什麼好奇怪的,如果你五、六歲就被人偷偷抱走,從此後伴著你的是截然不同的環境與生活,那我想你對自己小時候所發生的事也不會有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