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你為什麼停下來?」斐娜以一種不遜的口氣問他。
他望著她疑惑的眼睛而笑。「你很美,想看看你。」
「但你對我還是不夠溫柔。」她不知羞地答道。
戈瑞十分訝然地盯著她。「你要我繼續嗎?」
她考慮一陣子,然後斷然地答道:「不,沒情緒了。」
他一聽懊惱地咕嚕著,懷疑他是否贏了這場戰爭。「我能認為你發覺它並不那麼可怕嗎?」他邊問,邊移到她身旁。
「對,一點也不,」她答道,在他面前伸著懶腰。突然一抹憤怒掠過她臉上。「但有人得為我會那麼想負責任的!」
「誰?」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她答道,然後她的笑聲響遍室內,搞得他莫名其妙。「今天我學了很多,維京人,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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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亞美和戈瑞沒禁止她,斐娜就在屋子裡優閒地度過一天,認識僕人們。戈瑞穿好衣服就衝出房間,情緒非常陰沉。他只回來丟一件袍子給她,一言不發就走了。她知道他非常氣惱他們做愛的結果,他希望她會謙遜,而其實她卻支配了情勢。這對他並不好受,或許他現在正計畫著壓制她的其他方法吶,但她會沉著應付的。
在他離去之後,新經驗的驚訝漸褪去,斐娜默想著她繼姊。她幾乎想偷匹戈瑞的馬去找蒂拉。這潑婦的所作所為真是不可原諒。斐娜所承受的恐懼驚慌已夠糟了,但最惱的莫過於她在那維京人面前表現出的害怕。她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當他愛撫她時,那股擴散於全身的快感,但很快地她把念頭推開了。蒂拉為何要灌輸她錯誤觀念,這點令她想不通——但總有一天她會弄清楚的。
斐娜坐在廚房的長桌旁,看著珍妮和瑪佳忙著晚餐。她們倆都已向斐娜說過她們來此的經過,她們並不介意在這裡的生活,因為這和她們在家鄉時沒有兩樣,況且生活供應都很好。唯一使珍妮抱怨的是戈瑞的客人可任意要她們上床,還好這不經常發生。
當斐娜敘述她的故事時,她們倆都渴切地聽著,而且有點過分景仰她的出身。如今她雙倍地慶幸她父親違反傳統地教養她,不然她太有可能像這些女人般地任人支配了。她絕不屈服,而且戈瑞·哈德到時會認清事實的,不管他接受與否。
「說說戈瑞,」斐娜一面剝著核桃一面建議道:「他是個好人嗎?」
「他確實是。」瑪佳輕快地說。
「除了當他把我們給他朋友玩的時候。」慶功宴那幾天的情景仍浮在珍妮心頭。
「我認為你抱怨太多了吧,」瑪佳低笑道:「在稻草堆裡翻滾的時候,我曾聽你跟我一樣格格地笑啊。」
「我不介意一次一個男人,但不喜歡慶功宴時那種一個接一個的,」珍妮憤怒地駁道:「告訴我你喜歡那種滋味嗎?」
斐娜急忙想改變話題,因為她自己的經驗仍然太新,她可不願去想它。「他賣掉的奴隸會如何?他不關心他們的遭遇嗎?」
「他不得不賣,斐娜,」珍妮解釋著,「他實在有太多了——那些他自己擄來的,尤立克的,他父親送的。他只賣難馴的、找麻煩的惡奴。」
斐娜因此臉色蒼白,但珍妮和瑪佳沒注意到。她很快地恢復鎮靜,「他留下多少人?」
「大約十二個吧。我們和你前天看到那兩個老的,還有伊林和老杜肯和五個年輕人。當然,也還有小孩。」
「小孩?」
珍妮驕傲地笑著,「我有一個:席登,兩歲了。瑪佳有三個,其中有對雙胞胎。」
「白天老婦看管他們,」瑪佳說,「以後當你來跟我們住時會看到他們的,但願你喜歡小孩。」
「我喜歡,」斐娜笑道,「我在家鄉做孩子王,帶他們去打獵哩。或許等你們小孩大點時,我可以帶他們去。」
斐娜驚訝地發現她竟談及在此的將來,她根本沒有打算待太久啊!她必須自我警惕,別跟這些人太親密,不然她也許會捨不得離開。
她繼續探聽維京人。「他們是戈瑞的小孩嗎?」
「主人從未碰過我,」瑪佳噘著嘴說:「雖然我曾盡力要他注意我。」
「我剛來時他找過我幾次,」珍妮答道:「不過,他對我失去興趣了。他會到他父親家去找他的女奴玩。伯凌是席登的父親,這點我很確定。」
「伯凌?」
「他是戈瑞最親密的朋友,他們是歃血誓盟的兄弟。那是六年前,戈瑞才十九歲,而伯凌二十三歲時。」
「是的,他常來看我,而且告訴我很多事。」
「伯凌知道席登是他兒子嗎?」
「當然。」
「那他為什麼不娶你?」
兩個女孩盯著斐娜看,好像她是個白癡。「維京人不能娶奴隸,那是不准的。」
「如果奴隸自由了呢?」
「我在這裡不會自由的,斐娜。我知道獲得自由的唯一方法是在戰爭時替酋長殺死一個敵人。甚至那樣,自由也可以被否決的。伯凌曾想向戈瑞買我;他正在找機會提出,等戈瑞的冷漠稍微融解時。」
「我們剛來時,戈瑞是個快活的青年,對每個人都溫和親切。一年前伯凌的妹妹改變了他。現在他怨棄所有的女人,而且會嘲笑伯凌愛上我,伯凌的妹妹好讓我們生氣,尤其是戈瑞。」
斐娜的興致來了。「她就是那個莫娜嗎?」
珍妮謹慎地看看門口,確定沒有人才答道,「就是她。我說她是個冷酷的潑婦——一點也不像伯凌。呃,戈瑞愛上莫娜,以為她也回報之。其實,他們是要結婚了。但有個有錢商人經過此地後,莫娜跟他跑了,財富勝於愛情。從此,戈瑞就不同以往,他發誓怨棄女人永遠不娶。他變得狠心、殘忍且事事挑剔而失去很多朋友。有兩個冬季他爬山涉水去狩獵,聚得上百件毛皮,弄得他精疲力倦。去年春天他東航去把那些毛皮和奴隸賣掉,他要成為暴發戶的需求很強,至少他得到了。伯凌說他現在是個有錢人了,也不再對我們那麼粗暴。但他還是冷漠且不信任人。」
「你認為他想以這些新得的財富贏回莫娜嗎?」
「或許,」珍妮答道,「我不瞭解他的心思。我只知伯凌告訴我的,即是戈瑞不會為另一個女人付出真心了。他愛的唯一女人是他的母親,那女人在他眼中不會有錯的。」
「是的,我在大廳曾看過他對她的尊敬。告訴我,她為何只教戈瑞我們的話,而沒教另一個兒子?」
「浩夫是長子,且是繼承人,所以必須是道地的維京人。她不能公開表現她對他的愛,因他是眾人矚目的,她把他給了他們。戈瑞是她二兒子,她可以盡情溺愛他。他懂我們的話,我們的神就如他自己的一般精通。他的親切、溫和就源自她給他的愛,直到莫娜抹滅了它。」
「我難以相信一顆破碎的心會有這麼大的傷害。」
「看來你還沒付出真心過,斐娜,不然你會瞭解魔鬼會如何摧殘悲傷的心靈。在戈瑞,他變成有惡意、輕蔑。有人戲稱他硬心腸的戈瑞,那並不是嘲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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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娜沿著小路走到馬棚,發現伊林正替一匹馬包紮傷腳。
「我已懷疑你對馬棚失去興趣了,小姐,」看到她走近,他說:「今早我本需要你來安撫這只被踢傷的母馬。」
斐娜輕撫馬鼻。「我還以為沒有戈瑞允許,你不接受我的幫忙哩。」
「他准了,昨晚。」
「真的?」斐娜驚問,然後開懷大笑。「原來我贏了。」
「我不知道什麼輸贏,他說要我讓你工作到受不了。」
「呃,我就知道他輸不起。」斐娜笑道,覺得好樂。「不過,我甘願賣力工作。來,讓我替你完成那個。」
伊林慢慢站起身,她彎身替他照料那匹馬。他挑剔地看著她工作,但她不介意。她知道要向這老人證明她的能力得需要時日。
「冬季快來了,」斐娜聊著,「我爬上山坡時覺得有點涼哩。」
伊林低笑。「如果你嘗過這裡的冬天,你會喜歡這清涼的天氣。不久之後,你會祈禱地獄之火來暖和你的。」
「絕不會,」斐娜硬著嘴。「或許冬雪來時,我可以跟馬睡在這裡。」
「胡說!」他喝道,「戈瑞主人絕不會准的。」
「你說他不准我在此工作,但他准了。戈瑞並不難說服。」她好奇地問,「冬季他都做些什麼?」
「一下雪,誰都沒啥好做的。主人不是打獵就是召集好友痛飲,通常他會和他哥哥浩夫花一個月北上找北極熊。」
「他現在在那裡?」
「在做他的晨騎。」
「他每天早上都騎馬嗎?」
伊林奇怪地看她。「為何問這麼多,小姐?你看上主人啦?」
「才不!」斐娜駁道:「但如果我留在這兒,我得弄清楚這裡主人的所有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