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淡霞

    「我當然會離開。」該走的時候她不會留。

    「你說話要算話。」沈母仍不放心。「我太瞭解你這種女人，你想麻雀變鳳凰；但是你太異想天開了，喬傑的母親不會接受你當她的媳婦的。」

    藍茉莉對於沈母的冷嘲熱諷，只笑不語。

    她不怪沈母把話說得如此苛刻，她知道她是為了袒護女兒。

    「您請放心，我從不想麻雀變鳳凰，我會離開是因為我想離開，而不是因為任何人而離開。」

    「你說什麼?」沈母聽得一頭霧水。

    「如果喬傑是真心愛您的女兒，那麼我會為她祝福。」

    「Jay當然愛玉兒。」沈母得意的道：「JAV曾向玉兒求過婚。」

    藍茉莉怔仲住了。

    「我不相信……」

    「是真的。」沈母向一旁保持沉默的沈父使了個眼色。「老頭子，你說我有沒有騙她?」

    「Jay是向玉兒求過婚，只是——」沈父面露尷尬想再說下去，沈母馬上搶著開口。

    「只是當時玉兒太小了，所以沒能答應。」

    藍茉莉漠然的點點頭。

    原來喬傑是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怎麼可以跟沈玉兒求過婚，又向她求婚?

    「所以玉兒早就是喬家末進門的媳婦了，你死心吧!」沈母乘勝追擊。

    「從沒抱過希望，我何需死心?」她自嘲道。「我先回去了。」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那你什麼時候會離開喬家?」沈母假好心的說：「要不我派我家的司機開車送你。你住台北嗎?」

    「不用了。」她婉拒沈母的好意。「我會自己回去。」

    「那你可別反悔。」沈母笑得開心。

    她不會後悔的，如果她不離開，她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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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告訴自己離開心更寬，但她沒辦法抑止自己對喬傑的愛，想到時心裡仍感到一陣陣劇痛。

    當她整理好行李，她的房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還沒等她過去開門，門便被用力打了開來。

    喬傑一臉氣急敗壞地出現在她面前，他一看到她收拾好的行李，臉上寫著不滿和怒氣。

    「你這是做什麼?」

    「我要回去了。」她很高興自己可以如此從容的面對他。

    「回哪裡?」他大聲的問。

    「回家呀!」她的音量也忍不住提高。

    「你家就在這裡!」他心一急，脫口就說。

    「這是你家，不是我家。」她啼笑皆非。

    「我們結婚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他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她還始終不點頭答應他的求婚。

    「我們結婚?」這下她真要哭笑不得了。「你跟我?」

    「對呀!」他實在不明白她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當然是他跟她結婚，要不然會是誰?

    噢，他懂了!

    「你是在吃醋。」他瞭解的點點頭。

    「我沒有!」她極力否認。

    「你是在吃玉兒的醋。」他十分肯定。「我跟玉兒只是兄妹的感情——」

    「你不必跟我解釋任何東西!」她也許單純，但並不愚蠢。

    「我向你解釋並不是因為我必須解釋，」他溫柔地說道，邊抓住她的胳膊讓她不得不面對他。「而是我想解釋，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任何的誤解，我把玉兒當妹妹看，真的。」

    藍茉莉雙眸充滿懷疑地瞪著他。她好想相信他……但他向沈玉兒求過婚。

    「你還想騙我!」

    「我騙你什麼?」

    「你……你……」

    「嗯?」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懦弱，不敢指責他，而只是覺得滿腹委屈，甚至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說啊!」

    「你……你跟玉兒……」

    「我跟她怎樣?」

    「你向她求過婚!」

    「我?怎麼可能!」他否認。

    「你還想騙我!」她氣得眼淚都髒出來了。

    「我沒騙你!」他也氣得面紅耳赤。

    「可是玉兒的媽媽——而且玉兒她會自殺也是為了你!」

    「我不否認玉兒自殺是為了我。」他百般無奈地歎氣。

    「她從小心裡就有病，而且常常自虐，稍不如意就吞安眠藥自殺。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那天我告訴她，我永遠把她當妹妹看，她不能接受才又鬧自殺!」

    「是我我也不能接受，畢竟你傷了她的心。」

    「我沒有!」他激動的辯解。

    「可是玉兒的母親說你向她求過婚，而且如果那時玉兒不是太小，那——」

    「等等!」他恍然大悟。「那是在扮家家酒時說的，怎麼可以算數?」

    「扮家家酒?」她很難相信他小時候會玩這種遊戲。

    他面露尷尬。「小時候不懂事……」

    很難得看到他臉紅，令藍茉莉忍不住怔怔的望著他。

    「你看什麼?」

    「你臉紅了耶!」

    「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

    「相信你什麼?」

    「我沒向玉兒求過婚，我這輩子只向一個女人求過婚，那就是你!」

    「你是為了你是我第一個男人，覺得心有愧疚想負責，所以才向我求婚的。」她有些悲哀的說。

    「這當然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主要的原因是我想要你當我的妻子。」

    這算什麼理由?

    「我……」他看上去有些緊張。

    她的心不由得一陣劇烈搖晃。

    「你……你想要幹什麼?」

    「我知道你愛我。」他很認真的說：「所以我想讓你繼續愛我。」

    「但你並不相信愛。」淚水頓時爬滿她的臉上。

    「以前我是真的不相信愛……」他帶著強烈的痛苦說道：「但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愛就已經存在了。我曾一直極力否認——可是我欺騙不了自己，我是愛你的，如果失去你，我會死去。」

    她從沒想到過會從他口中聽到如此親密的話語，令她不禁淚眼迷濛。

    「你只是想談一場戀愛而已。」

    「沒錯!我是想談戀愛，但我要的是一場可以持續到永遠的戀愛。」他聲音低沉地道：「我想要你，但不只是當我床上的伴侶，而是希望我們能成為彼此的一切，丈夫和妻子。」

    「你真的愛我?」有那麼一會，藍茉莉仍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他將她擁入懷裡，吻她，很用力地，直到她氣喘吁吁為止。

    「我愛你，直到永遠。」

    「我也愛你。」她狂喜。

    「那……你肯答應我的求婚了?」

    「我願意!」她再也沒有顧慮了——但下一秒鐘她卻又猶豫起來。「可是……萬一……」

    「又怎麼了?」

    「萬一我也生了五個女兒——」

    「女兒有什麼不好?我還嫌五個太少了，我們生七個，七仙女。」他可是很樂觀。

    「七仙女?」她不敢苟同。

    「對呀!我相信，有這麼漂亮的媽媽，女兒一定會很漂亮。」他溫柔無限地說。

    「我一點也不漂亮，比起你其他的女朋友，我是最醜的一個。」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在我眼裡你是最最漂亮的。」

    他再度親吻她，直到她癱在他的懷中顫抖。

    「阿傑?」當她可以抬頭看他時，眼睛明亮地閃爍著，嘴巴甜美地腫脹著。

    「什麼事?」

    「你要知道……我一點都不完美。」她非常認真地說道。

    「不，你很完美，對我而言，你是最完美的。」

    以後，直到永遠，一直都是。

    尾聲

    兩個小男孩一模一樣的穿著打扮，正跟著五個小堂姊在花園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

    他們正是喬傑和藍茉莉愛的結晶——雙胞胎兒子喬翔、喬翼。

    兩個小男孩因為步伐不穩，知道要被罰當鬼，他們幾乎同一時間扁著嘴瞪著五個笑得好開心的堂姊。

    突然間，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的沉下聲說：「不公平，你們以大欺小!」

    五個小女生也同時不服氣地反瞪著可愛的雙胞胎。

    「你們是男生耶，要輸得起喔!」

    喬傑在屋內，站在窗戶邊望著兒子被侄女攻擊的糗狀，輕聲笑了出來。

    「你覺得我們應該出去調解嗎?」藍茉莉走過來，笑看著。

    「別擔心，我的兒子不會被欺負的。」

    喬傑將妻子緊緊擁在懷中，一隻手貼放在她的小腹上，她體內正孕育著他們另一個愛的結晶。

    明年他們將增添一個新成員——而且是他們夫妻倆所期待的小女娃兒。

    「我的小茉莉……我的愛……」他親吻著她的唇，沙啞地呢喃。

    結婚三年之後，他覺得她更加美麗，也更愛她了。

    她是他的一切，甚至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藍茉莉偎進丈夫的懷中，她喜歡他叫她小茉莉的感覺，喜歡他親吻她的感覺……他讓她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老公……」

    「嗯?」他親吻她的秀髮。

    「為什麼你會愛我?」

    「因為你也愛我。」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她偏過頭笑問他。

    「當然記得!」他笑得大聲。「你那時在我背後偷偷咒我。」

    「我們希望你們吃飯噎到、喝水嗆到、走路跌倒!」雙胞胎的稚氣的嗓音打斷喬傑的話。

    喬傑朗聲大笑。

    藍茉莉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正用當年她說過的話咒罵他們的五個小堂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