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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文 / 默嬋(沐辰)

    花園中,兩條人影交錯,孟湘萸劍法凌厲有股女子少見的霸氣,反觀寒月泠,靈幻飄逸的劍招優雅動人,猶如劍舞一般。

    兩人手中拿的雖是樹枝,卻依然威力十足。

    「夏侯賢侄,筠喬不會有事吧?」黃喬生不諳武藝,心中更是擔心。雖然寒月泠不承認,黃喬生早認定她必是愛女無誤。

    「爹放心!妹子不會有事的。」夏侯星尚未回答,黃仲文先開口安慰。

    夏侯星幾乎要瞧呆了,吶吶地回著:「月不會輸的。」天!他的親親娘子劍法居然如此高明,他是不是太小看她了?

    「大哥,你是不是更煩惱了?」夏侯霜知道兄長的表情有何意義,暗自竊笑。

    敲了她腦袋一記,夏侯星沒好氣地警告著:「妳還說?妳別忘了,妳之前丟下月,害她陷入險境一事,我可還沒找妳算帳呢!」

    「這都要怪你!若不是你一直認為孟湘萸是兇手的話,我怎麼會讓月泠嫂子跟孟瑛獨處?」夏侯霜為自己辯駁。

    卻聽得一旁的孟書槐突然開了口:「黃叔父,若寒姑娘當真是筠喬妹子,那她便該是書槐未過門的妻子。沒錯吧?」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夏侯星臉色難看,不待黃喬生回答,先行嚴詞聲明:「不管月的真實身份為何,寒月泠今生只能是夏侯星的妻子!」

    孟書槐淡淡地笑了,他也明白拆不開他們的,更何況,孟黃二家的兒女親家,從來便是戲言一句。此時重提舊事,不過是氣氣夏侯星罷了!

    瞧見孟湘萸愈打,眼中開始流露出一抹興致勃勃的光彩,夏侯星心頭有些不安;她那眼神,簡直就跟當日偷襲自己失敗後一樣哪!孟家堡絕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只怕這對兄妹要動手搶他的月了。

    「黃門主,您打算離開了嗎?」

    黃喬生狐疑地望著夏侯星。愛女還在同人家比試,他怎麼走得開?「筠喬她……」

    對黃喬生露出一臉燦爛笑意,夏侯星要求著:「黃門主,先讓您的馬車到孟家堡門口稍等,我一定會很快就帶月出去的。」轉頭命令小妹:「霜兒,妳同黃門主他們一塊到馬車上等。」

    夏侯霜吃笑一聲。「好啦!」見黃喬生還在猶豫,她連忙安慰著:「黃門主別擔心,大哥很快就會帶月泠嫂子出來的。」

    這一廂黃喬生父子二人才向孟堡主辭行而去,那一邊寒月泠已擊落孟湘萸的樹枝,制住了她。

    卻見孟湘萸臉上非但沒有失敗的難堪或傷心,反倒是俏臉光芒萬丈;她伸手挽住了寒月泠:「月泠姐姐,妳劍法真好,可以教我嗎?」

    夏侯星不等寒月泠回答,足尖輕點,已將愛妻攬回懷中,朗聲向孟家人告辭:

    「多謝孟堡主這段時日的關照,晚輩先走一步了!」說完,立時飛掠而去。

    只聽得背後孟湘萸不死心地叫著:「月泠姐姐!妳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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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見與愛妻年齡、容貌相似的斷情莊主,黃喬生更為激動!

    「大姊!」黃喬生的稱呼讓眾人為之一呆。「您一定就是筠娘口中,她唯一的親人,對不對?」

    「誰是你大姊?寒家何德何能高攀得起天下首富?」斷情莊主臉色鐵青,出口喝止:「月泠,誰允許妳帶這人回來的?怎麼?現下有夏侯府的人撐腰,我說的話,妳全都不聽了嗎?」

    寒月泠屈膝便要跪下:「請師父責罰!」

    夏侯星一把將她拉抱起,說什麼都不肯讓她跪。「莊主,這事是我的主張,您別遷怒到月身上。」

    「別怪筠喬!」黃喬生怎忍愛女受罰?

    斷情莊主更是惱怒:「她姓寒!」

    「大姊,請告訴我,筠娘她在何處,好嗎?」黃喬生語音微顫,心下已有不祥之兆;若非筠娘出事,她絕不可能丟下他們的女兒不管的。

    「你在乎嗎?」斷情莊主咬牙切齒地問著:「你既有妻兒,竟然還誘騙若筠私奔,累得她年紀輕輕就枉送了一命,你今日還有臉來問我若筠的下落?」

    「我。我沒……」黃喬生欲待解釋,已被打斷。

    「別再說了!你走吧!看在月泠的面上,我饒你這一回,下次見面,必取你性命!」

    一直沒開口的黃仲文說話了:「我是孤兒,十六年前承蒙父親收養,因而改姓黃。父親唯恐外人輕視,因此對外人稱我為親生。」

    斷情莊主錯愕回頭,難以置信地瞪著黃仲文。

    「若父親當真負心,他再娶豈不是理所當然之事?他苦尋娘親十數載,望莊主成全他吧?」黃仲文躬身行禮,句句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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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坐在孤墳前,黃喬生輕撫著墓碑:「筠娘……我來了!」

    往事歷歷在目,初識的驚為天人、一年的恩愛夫妻,到今日的天人永隔。

    倚在墓碑上,黃喬生語氣溫柔:「當日若我不出門,妳也不至遭到孟瑛毒手,只是不見妳的屍首,說什麼我都不信妳死了。我建立了黃金門,便是盼著有朝一日,妳能聞訊帶著孩子回到我的身邊,咱們一家三口可以重享天倫……」

    聽黃喬生句句深情之言,斷情莊主不禁紅了眼眶;。她一直以為黃喬生早有妻室,欺瞞了若筠,致使妹子慘死。因此多年來,她處處打擊黃金門,為的便是想替妹子出一口氣,誰料今日方知,多年仇恨竟是源自誤會一場。

    「筠娘,妳一定在怪我吧?怪我為何這麼晚才到?所以這麼多年來,妳連個夢都不給我。」耳邊似還留著愛妻的聲聲嬌喚,黃喬生愈說愈激動:「為何連個夢都不肯給?我等了十八年、盼了十八年,盼來的卻是荒塚一座,妳怎能如此待我……」

    「爹,您冷靜點。」黃仲文見情況不對,急要上前安撫。

    黃喬生恍若未聞,只是一個徑地訴說:「咱們不是說好要同生共死的嗎?妳何忍獨留我於世間受苦?十八年來,一個人孤伶伶待在這兒,妳不寂寞、不孤單嗎?」

    「爹!」黃仲文又急喚了聲,卻依然喚不回黃喬生的理智。

    「妳忘了咱們的誓言了嗎?妳怎能丟下我一人?筠娘!妳怎能如此狠心?」黃喬生面色慘白,搖搖欲墜。「筠娘,等我!黃泉有知,妳就等等我。」

    夏侯星急忙上前,伸掌抵住他的背心,渾厚的內力緩緩輸入黃喬生體內。他壓低了嗓音:「黃門主,月已經沒娘了,您忍心讓她再失去父親嗎?」

    黃喬生聞言身子一震,抬頭望向寒月泠,見愛女正定定地看著自己,心下悚然而驚;筠娘捨命救他們的孩子,只為了讓他們父女有重逢的一日,他怎能讓她失望?

    掙扎起身,轉頭看著斷情莊主,黃喬生站定身軀,對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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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娘,您和爹不是回去了,怎會到斷情莊來呢?」在莊內見到父母,夏侯星有些納悶。

    擰他一把,夏侯夫人嬌斥著:「渾小子!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當人家肯將如花似玉的徒兒嫁你嗎?」只是沒料到,月泠丫頭背後還一個如此強硬的靠山哪!

    雙方家長熱烈討論著婚事,夏侯星坐在一旁樂不可支地對寒月泠傻笑著。

    驀然聽到了黃喬生一句:「黃喬生之女,豈能隨隨便便出閣?自然該給我一段時日準備,我好風光送筠喬出嫁。」

    聽到這裡,夏侯星遲疑地望了黃喬生一眼,轉頭再看著寒月泠,頭一回意識到一個事實--月是黃喬生的獨生愛女、是黃金門的大小姐、是天下首富的掌上明珠。

    劍眉漸漸攏聚,俊容緩緩皺起,一旦夏侯府和黃金門聯姻,此事會不會又轟動天下?愈想心頭愈是不安,如此一來,只怕屆時賀客盈門的盛況就再免不了的了。

    寒月泠靜靜地瞧著他,星不知又想到什麼了?表情那般怪異。

    風以及那群不講道義的傢伙們,若是他們來參加他的婚禮……思及此,夏侯星忍不住抖了下身子。真要如此,他不敢想像他的洞房花燭夜可否能平安度過?

    不成!說什麼都不成!愈想愈可怕,夏侯星大吼一聲:「月!咱們私奔吧!」

    話聲方落,一時間只見大廳上拳腳並出、棍棒齊飛,中間還夾雜著根長鞭。

    總算夏侯星反應快捷,發覺不對立時伸手抱起寒月泠,一個躍身躲開了背後的襲擊。

    「你們做什麼?萬一傷到我的親親娘子怎麼辦?」一站定腳步,夏侯星十足不悅地破口大罵。衝著他來無妨,可是月在旁邊耶!萬一不小心傷到了她,看他們怎麼賠他一個娘子。

    「夏侯星,你膽敢如此小覷黃金門?」不待黃喬生開口,黃仲文已先一步斥責。黃金門的大小姐,豈有與人私奔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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