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緋聞上身

第2頁 文 / 黎小梨

    如果說她剛剛只是有點醉,那麼現在她應該已經是非常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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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關門後,藍彥行開車送新認識的女伴回到租住處。

    當車子抵達她家樓下的時候,看似清醒,其實已醉到不行的薛如意以為開車送她回家的,是那個往常都會讓她搭便車的法國女同學,於是照慣例招呼著:「謝謝妳送我回家,要不要上樓喝杯咖啡,等一下開車會比較有精神?」

    藍彥行沉默地打量著她,思考著應該答應還是拒絕。

    如果她只是喝醉了隨便說說,他會直接拒絕。

    然而從她清晰的言談及穩定的動作看來,她似乎並沒有醉得神智不清。那麼她到底只是單純邀他上樓喝咖啡,還是別有暗示?

    薛如意帶著微笑,進一步慫恿:「我新買了一批很不錯咖啡豆,錯過可惜哦!」

    迷離的眼神與誘人的微笑,讓藍彥行決定把這個邀請視為一種暗示。

    通常一個女人以那樣的神情邀請他上樓喝咖啡的時候,那便暗示著要與他分享的除了一杯咖啡,還有她的床。

    「那麼我是一定要試看看嘍?」他熄掉車子的引擎,一語雙關地問。

    「歡迎。」她轉身領路。

    上樓後,薛如意招呼他在沙發上稍微坐一下,然後搬出咖啡豆與煮咖啡的器具。按照程序先把咖啡豆磨成粉,再把磨好的咖啡粉放進咖啡機裡,按下開關。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等著咖啡色的液體裝滿咖啡壺。

    身上的燥熱讓人覺得相當不舒服,所以她遞給他一個杯子,說:「我想先去洗個澡,等一下咖啡煮好了,儘管動手取用別客氣。」

    交代妥當後,她胡亂抓了件衣服就跑進浴室裡。

    對於她這種突然的舉動,藍彥行並不感到驚奇。

    這種情況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根據以往的經驗,美女入浴只是誘惑行動的序曲。所以他好整以暇地倒了杯咖啡,一邊等著看薛如意將帶給他什麼樣的驚喜,一邊打量著她的屋子。這個房間跟他以往所參觀過的其它女性住處不同,除了幾樣簡單必須的傢俱外,就沒有其它多餘的裝飾或擺設。

    他隨手拿起沙發上的一本書看了看封面,冷硬的標題令人望而生畏。翻開內頁,裡頭密密麻麻的注記顯示看書的人非常用心。

    一聽見浴室門打開的聲音,藍彥行的目光從書本中抬起,迅速地就定位,準備目擊一場精心策劃的美女出浴。

    出乎他意料,這場美女出浴的鏡頭只有輔導級,還不到香艷火辣的限制級。

    從浴室走出來的女人沒有身穿性感睡衣,也沒有大方到只圍浴巾,而是穿著一件長度及膝的寬大襯衫,露出半截玉腿迎風招展。

    就誘惑行動而言,這種出場服裝在氣勢上真的是稍微弱了一點。不過就他個人標準來看,襯衫下露出的那截曲線美好的雪白小腿可以取得點數頗高的加分。

    「妳都看這麼硬的書嗎?」他開口攀談,靜候著她進一步的行動。

    薛如意胡亂地擦著頭髮,目光迷濛地瞄了沙發上一眼,然後陷入癡呆狀態。

    為什麼她的屋子裡頭會有人呢?

    喔,對了對了,她剛剛請開車送她回來的法國同學上樓喝咖啡嘛!

    不過,她現在只覺得腦袋跟眼皮重得不像話,完全沒辦法接待客人。

    「我想睡了。」既然大家都是很熟的朋友,應該會體諒她的招待不周才對。

    「如果要留下來的話,可以睡沙發,要走的話記得鎖門。」

    重點交代完畢,可以安心睡了。

    她轉頭往臥室方向前進,僅存的意志力僅夠她撐到床邊,然後整個人就不支地撲倒在上頭。

    原本一個旖旎的夜,瞬間變成寂寥的夜。

    面對這樣的發展,藍彥行不由得錯愕。

    所謂春宵一度,難道只是他一廂情願的誤會?今夜她要跟他分享的只有咖啡與客廳的沙發,至於床,她則打算獨享。

    望著沙發,他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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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穿透百葉窗,無聲地爬進屋裡。

    半夢半醒的薛如意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裡,恨恨地詛咒著:「該死!」

    她整顆頭好像被一群大象狠很踩過一樣,痛死了!

    為了消滅腦內萬惡的巨痛,只能求助偉大的阿司匹林了。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原本就快解散的腦袋因為肢體的牽動而更加疼痛。

    「我的媽!」她坐在床沿伸手抱頭發出悲鳴。

    「妳醒了嗎?」屋裡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對。」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醒了。

    等等!不對,大大的不對!

    這屋子向來就她一個人住,那個問話的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而且聽聲音,好像還是個男的……

    男人?!

    她的屋子裡有男人!

    為什麼她的屋子裡會有男人?

    顧不得頭痛,她飛快地抬起頭環顧四方,熱切地希望剛剛只是她自己的幻聽。

    然而事與願違,一隻大手端著一杯水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的目光順著水杯上寬大的手掌往上,經過結實的前臂、挽到手肘的灰襯衫及寬大的肩膀,最後,一張男性五官映入她眼裡。

    媽呀,屋子裡真的有男人。

    震驚歸震驚,薛如意還是迅速確實地提出了兩大關鍵問句:「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裡?」

    「是妳邀請我來的,妳忘了嗎?」藍彥行提醒她,他可不是不請自來。

    她竟然主動邀一個男人上門過夜?!

    面對這種尷尬的情況,她只能學習鴕鳥,把頭深深埋進沙堆裡,漠視現實。

    她躺回床上,用棉被把整個人包起來,然後懊惱地發現身上僅穿件長襯衫。

    老天!她生平難得醉一次,下場就非得這麼驚天動地不可嗎?

    一個醉酒的女人與一個陌生的男人共處一室還衣衫不整,任何一個有常識的人都料得到昨夜鐵定是春色無邊。老爸要是知道她喝個爛醉,還帶了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回家亂來,鐵定會抽她一頓鞭子,順便登報脫離父女關係。

    她扯著棉被:心裡暗暗地賭咒發誓,下次如果再喝醉,出門就讓雷給劈死。

    「別擔心,我很守規矩,不該做的都沒做。」藍彥行把水杯放在床邊的小茶几上,然後自顧自地往床緣一坐。

    他個人並不是沒有原則,對於一個喝醉而神智不清的女人,他是不會有任何逾矩行為的。

    薛如意可以感覺身邊的床墊因壓迫而下陷,為了避免讓這位陌生仁兄更進一步攻城掠地,她索性坐起身固守城池,用一床薄被把自己包得密密實實,不使半點春光走漏,還順手撈起一個枕頭護在胸前,嚴防他意圖不軌。

    備妥防禦工事,她才若有所指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興師問罪:「請問一下,在閣下的定義裡什麼是不該做的事情?」

    雖然他說自己很守規矩,但是很明顯的,他所謂「不該做的事情」裡,並沒有「不該幫陌生女人換衣服」這一項。

    「我想跟普通人的定義一樣。」藍彥行聳聳肩。「不該我動手的,我絕對不會雞婆。」

    「我能相信你的話嗎?」她瞇起眼睛,帶著警戒的神情審視著他,想從他的表情上判斷他說的話到底有多少真實性。

    審慎的目光對上一雙藍色眼眸。

    她記起來了。

    他就是那個昨夜在酒吧裡被一個女人潑酒,還被指責為沒有心的男人。可是她不記得自己怎麼會把他帶回家。

    昨夜到今晨的片段宛如在空氣裡蒸發一樣。

    她懊喪地拍打著自己的前額,試圖拍出不知遺失到哪個角落裡的片段回憶。

    「很不幸,妳別無選擇,因為昨天就妳跟我在這個屋子裡,如果妳什麼都不記得,那只能相信我的話。」藍彥行無所謂的聳聳肩,「總之,我不是趁人之危那種人。」

    「辯解」這事向來就不是他所擅長,她要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是嗎?」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是啊。」藍彥行低頭假裝審視自己的手指甲。看樣子這女人對昨夜似乎毫無印象,那麼他大可以利用機會整整她,以回敬昨天晚上睡沙發之仇。於是他故意加了一句但書:「即使喝醉的肥羊自己送上門也一樣。」

    「喝醉的肥羊自己送上門?!」還在為要不要相信他而掙扎著的薛如意一聽到這句但書,當場張口結舌,一臉癡呆。

    他的意思是說昨天酒後亂性的是她不是他?

    噢!該死到不能再該死的!

    她竟然自己脫了衣服送上門,然後對方還可以當一整晚堅守氣節的柳下惠?

    身為一個女人,她是應該感謝他的有為有守,還是該悲歎自己完全缺乏誘人犯罪的本錢?

    總之,如果昨夜她的確做出酒後獻身的舉動,那麼現在她只有兩條路好選--

    不是殺他滅口,就是自己跳艾菲爾鐵塔,一死了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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