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林淮玉
手機突然大響,她嚇了一大跳。
接起電話,她匆忙的喂了一聲。
(幹嘛慌慌張張的?是不是正在幹什麼壞事啊?)藍昊在電話的另一頭曖昧的問道。
「是你。」
藍昊從沒打過電話給她,她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有事要問你,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你出來。)
「我不想出去,我要睡了。」她怕和他獨處。
(你騙誰啊!你住的那種鬼地方,能睡得著就是神仙了。)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柳頁兒心跳好快,猜測著他來找她做什麼。「我真的準備睡了,請你不要為難我。」
(你不出來就只好我進去了。)
他說話的語氣就是一副穩贏的態勢。
「不要……你不要上來。」她說得很急。她看了一眼屋裡的床,絕對不能讓他上樓,上回就是因為讓他進了門,所以差一點出事。
(那你就出來,我在車裡等你五分鐘,如果五分鐘我沒看見你,我就上樓把你逮下來。到時鬧得人盡皆知,我可不負責任。)
說完威脅的話,他隨即收了線。
柳頁兒換了外出服,立刻衝了出去。
她跑著下樓,急喘著,走出巷口就看見藍昊的白色朋馳。
他伸手打開車門,隔著車窗看著她。「上車!」
她搖了下頭。
「不聽話是嗎?」他有點惱怒。
「有什麼話在這裡一樣可以講。」她知道上車絕對會有危險。
他不能忍受讓人拒絕,尤其是被女人拒絕。「你非要惹我生氣才高興是嗎?」
她還是搖頭,純真的臉龐露出委屈的表情。
「請不要強人所難。」
藍昊這樣的天之驕子是沒法聽進所謂「強人所難」這四個字的,會用在他身上來形容他,更是前所未有。
「上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好佩服自己,連這種有點水平的成語,他都能用得這麼適時。
「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談?」要比固執,她也不輸他。
他火大了,打開車門衝下車,捉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說地將她拖向車身,硬是將她塞進車裡。
「你不能這樣做……」柳頁兒反抗著。
「我已經做了,你能把我怎麼樣?」藍昊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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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吃宵夜。」他態度自然的說。
忙了一天到現在還沒用晚餐,他餓極了,脾氣自然不會太好。
「我吃飽了。」
「那就別吃,我讓你參觀我的吃相。」
「這很奇怪。」
藍昊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很緊張?」
看見柳頁兒的不安,他有一點得意。
她絞著的雙手旋即停止,「沒有。」
「那,為什麼手抖得這麼厲害?」
「我不習慣坐陌生人的車子,這很奇怪。」
「這很奇怪。」他學她說話的語氣,「你好像很喜歡用這幾個字來形容人、事、物?再說,你怎麼可以說我們是陌生人?好歹,我們也是有過親密接觸的陌生人。」
「我想回家,請你讓我在這裡下車。」她說。
他挑起唇角勾出自負的笑容,「我的答案是--不,今晚你就是要陪我吃宵夜。」
其實,他是有話要問她,在他和方禮賢談過之後,有些事他想問清楚。
「我明天會很忙,不能太晚睡。」
「不會擔誤你太多時間,再說你真的能在那種地方睡得著,我也真是服了你。」他笑著說,要是他早就搬家了。
「已經習慣了。」這是違心之論。
「真了不起。」
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下,柳頁兒跟著藍昊走進屋裡。
這是他住的地方吧,屋內被佈置得充滿男性風情,色調很單一,不是白就是黑。
「我的廚子手藝很好,你一會兒吃了就知道。」
「我吃飽了。」她跟著他走進飯廳。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早就消化了。現在既然來了,無論如何都要嘗一點,這是我的命令,你站在我的土地上不能不聽我的。」他霸道的拉著她坐下。
他開始有點瞭解她了,這個女人雖然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其實內心有許多堅持,不用強迫的方法,她是一點也不想配合的。
「為什麼不能依照我自己的意願?」柳頁兒歎了一口氣。
「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藍昊請的廚師,可是人人搶著挖角的頂級廚師,你能吃到他的料理是三生有幸。」
「我真的吃不下。」她仍然不為所動。
他抿嘴一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乖乖的聽我的話。」
藍昊一邊吃著法式料理,一邊盯著她。
「我想知道你對禮賢的看法。」
柳頁兒愣住,「呃?」
「幹嘛這麼吃驚?我就不相信你會沒感覺,禮賢對你產生了某種興趣,可見你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很有效。」
這是他最初的計畫,如今有了良效,怎麼他卻一點也不高興?
第五章
「我和禮賢只是朋友。」
藍昊冷冷的看著她,英俊的面孔帶著一種迷惑。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柳頁兒是個漂亮的女人沒錯,但並不是他所認識中最美的一個,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東方女性,在他眼裡東方女子多半不夠妖冶,怎麼樣都不夠味。
一個不夠妖艷的女子,竟讓他在意起她來,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態?
他不是沒有女伴啊,為什麼會對柳頁兒感興趣了呢?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又來了,柳頁兒害怕他這種眼神,那一晚他也是這樣看著她。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麼說是不是能夠為她帶來點安全?
「誰?」藍昊陰狠的眼眸像是要對付敵人的攻擊一般。
柳頁兒深吸了一口氣,「是學校社團裡很照顧我的學長,他在台灣等著我回去,我們已經論及婚嫁了。」
她低著頭盯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敢看他,怕洩露了害怕的心緒,事實上她和邦鈞學長要好是要好,但是婚期未定。
「我之前怎麼沒有聽你提起你和男人有這樣的交情?」
「因為覺得這是私事,所以才沒說。」
「禮賢知道嗎?」
她搖搖頭。
藍昊追根究柢起來,「是私事嗎?你讓一個離過婚的男人在不清楚你另有所愛的情況下一點一滴的愛上你,你難道不覺得過分?」
柳頁兒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我不知道……」
「那是你太遲鈍了。」他忽然有一股無明火很想發作。
「我會向方先生解釋……」
藍昊突地握緊右拳重擊桌面,「你把感情看得太隨便了。」
她顫了下。
這是她的錯嗎?是誰一開始出了這個壞主意?現在失控了卻要她扛。
「我能做的就是向方先生說明真相,在一切都來得及之前,也許是……你想太多了,我和禮賢真的只是很談得來的朋友,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
「你覺得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他沒了食慾。
「我想……是有的。」她曾經懷疑過。
「告訴我例子。」
柳頁兒想了一下,「我和藍先生就是純友誼啊!」藍昊不會反駁她的話才是,除非他不認為他們是朋友。
「你忘了?就在二十分鐘前你才把我當成是陌生人,所以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是純友誼,因為在你的認知裡根本不當我是朋友。」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我要回去了。」
柳頁兒站起身,下意識的往門口走。他們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太危險了。
瞬間,她的手臂被抓住,她瞪大眼,「你想做什麼?」
「擔心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藍昊不懷好意的詭笑,抓住她的手不放。
「很晚了。」她試圖維持鎮定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我會送你回去。」
果然,他不再說什麼,拿了車鑰匙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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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朵兒並沒有在預訂的時間內回來。
「她的手機也沒開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柳頁兒眉頭深鎖,這幾天心裡一直不踏實,總是害怕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朵兒不是沒有出過遠門,但從沒有一次像這回一樣音訊全無,出門三天至少會打一通電話告知行蹤的。
「會不會手機掉了?朵兒和你不一樣,她做事粗枝大葉、忘性又強,也許是玩野了,你不用太擔心啦。」文亭華邊說邊幫著柳頁兒餵食烏龜。
利漢夫婦現在很放心地把寵物店交給柳頁兒打理,兩老輕鬆自在的到處遊山玩水。
「我有不好的預感。」
兩人是雙胞胎,能心有靈犀,她可以感覺到朵兒也許真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怎麼會這樣?」看見柳頁兒篤定的表情,文亭華不禁跟著擔心起來。
「我昨天試著要聯絡朵兒平日一塊兒活動的夥伴,結果一直聯絡不上,他們好像也沒回來。」柳頁兒忍著沒向台灣的父母求援,怕尚未確定的事會讓父母跟著擔心。
家裡環境只是小康,如果讓父母因此籌錢趕來法國瞭解狀況,萬一只是她多心就不好了,她得學會自己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