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冷情玫瑰

第21頁 文 / 方情濃

    江水悠已經慌到無心理會他的生理狀況,他們現在被好幾輛車包圍,就算整輛車都防彈,但只要找對地方,還是可以從那個地方加以打擊。因此她非常緊張,緊握住手槍的手也微微發抖,同時無法理解,嚴景倫為什麼仍是一派悠閒。

    當高速公路上,突然殺出另一批紅色車輛時,江水悠才恍然大悟。

    她手持著傖,眼神呆滯地看著紅色車輛裡探出許多人頭,手握小型衝鋒鎗,和黑色車輛中的殺手對戰,近百輛黑紅相間的轎車,橫行在高速公路上險象環生。而身為目標的他們,卻安然無事的坐在白色豪華大轎車中,任由車窗外的車子互相廝殺。

    「真糟糕,看樣子我又要上報了。」坐在一旁的嚴景倫慢條斯理的把褲子的拉鏈拉好,既悠閒也優雅的態度,教人看了生氣。

    他竟然背著她,另外找了保鑣!

    第十章

    江水悠很生氣,非常生氣,她的氣憤一直延續到抵達嚴景倫的辦公室,仍是餘恨未清,恨不得拿起手上的槍,轟掉他的腦袋。

    「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她盡可能冷靜地質問嚴景倫。「你另外請保鑣的事,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江水悠不想表現得歇斯底里,可他這種做法,已經嚴重傷害她的自尊,讓她難以控制情緒。

    嚴景倫默默打量江水悠,大衛曾事先警告過他,她可能會生氣,但他沒料到她會氣到這個地步。

    「你反應過度了,水悠。」他蹙眉。「我不過是多請了幾個保鑣,你犯不著如此。」

    「我沒有反應過度。」她的聲音有些抖。「你要請幾個保鑣是你的個人自由,我管不著。但最起碼你應該事先讓我知道,而不是任由我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整天擔心你的安危。」

    「我都說沒事,叫你不要擔心了。」嚴景倫提醒她。

    「對,那時你在我裡面,急於完成下一步動作,當然說沒事。」想起當時的窘況,江水悠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水悠!」嚴景倫生氣的大叫,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非把他們的關係形容得如此廉價下可。

    「我是你的性玩具嗎?」江水悠固執的追問。「還是你覺得我太好上手,也太容易配合,不值得尊重?」

    「你明知不是如此。」嚴景倫的眉頭攏得跟金箍一樣緊,頭也很痛。

    「那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另外僱用保鑣的事?」說到底,她最在意的還是這件事,這關係到他們之間的誠信問題。

    嚴景倫眉頭緊繃,他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解釋內心的恐懼。他害怕的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失去她的可能。一想到她躺在血泊中的畫面,他就忍不住膽戰心驚,更糟的是,她的自尊心又比任何人都強,他若事先告訴她要另請保鑣,她一定連吭都不吭,掉頭就走。

    「為什麼你不跟我商量就另請保鑣?」在他傷腦筋該怎麼婉轉說明的時候,江水悠又說。

    「難道你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最後這句話她幾乎是噙著淚說的,看得嚴景倫好心疼。

    「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從來就沒有說過看不起你的話。」他已經安撫到快仰天長嘯。

    「對,你是沒說到這句話,但是你看不起女人,認為我們只是無用的花瓶。」江水悠顯然決定跟他槓到底了,無論他怎麼說都能找到話反駁。

    嚴景倫無奈的看著江水悠,本想斥責她無理取鬧,腦中不期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的堂弟,已經用盡身上所有的資源,卻還沒達成取代他的目標。現在的子書,就形同一隻落水狗,既泅不上岸,又不甘心就此淹溺,鐵定會撐著老命硬拚到底。

    一個失去一切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和水悠的關係既已公開,子書若想不開拿她的性命作為要脅,到時他進也不是、退也不好,難以下手。況且,他們堂兄弟之間還有帳要算,她也不宜在場。

    無用的花瓶……這句話用在她身上實在可笑,他這一生沒見過比她更堅強的女人,然而可悲的是,他卻必須用這句話打擊她。

    「我是不相信女人。」嚴景倫聳肩,決定暫時放開她。「你可以嘲笑我老古板,但就像你說的,在我眼中,女人比花瓶好不了多少,只是擺著好看。」

    意思就是沒有能力。

    「你說的那些女人也包括我嗎?」江水悠克制自己不要發抖。「在你眼裡,我也是一隻無用的花瓶?」該死的,她已經命令自己不准抖,為何還是一樣抖個不停?

    嚴景倫不說話,算是默認,傷透了江水悠的心。

    是她太天真,以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已能瞭解彼此的個性,怎麼料想得到,在他眼裡,她只是和一般女人沒兩樣,甚至更糟?

    她深吸一口氣。

    「既然你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那麼我要求立刻辭職。」冷絕的說出這句話,不只嚴景倫有所決定,她也有。

    嚴景倫不發一言,彷彿她怎麼決定都無所謂。

    「我還是覺得你太大驚小怪。」他仍是用這種無關緊要的態度面對她,讓她對他徹底死心。

    「隨便你怎麼想。」她的心已死。「反正對你來說,我只是一隻無用的花瓶,丟棄也無所謂,不是嗎?」

    極為諷刺的丟下這句話,江水悠頭也不回的離開嚴景倫的辦公室,留下他一個人面對高聳的玻璃帷幕。

    「你可不要一時想不開,衝破玻璃跳下去。我先聲明,今天我沒帶降落傘,到時可救不了你。」涼涼的諷刺聲自辦公室門口傳來,嚴景倫不必轉頭,也知道是哪個欠扁的傢伙。

    他偏過頭,白了湯大衛一眼,後又掉過頭逕自沉思,不理身後的叫囂。

    「你在煩惱該怎麼安撫夏娃?」是應該,憑她倔強的個性,恐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先被轟出去。

    「我才不煩惱這個。」聞言,嚴景倫好笑地轉身揮掉湯大衛的臆測。「我有信心擺平水悠,我煩惱的是別的事。」

    「別太有自信。」湯大衛亂不正經的吹起口啃,搖搖手指。「想要瞭解女人,還不如去吃屎,這是一本書上寫的,不過也是我的心聲。」

    他可不覺得因為夏娃是亞當的肋骨,肋骨就此較好搞定。像他去年在加拿大滑雪時摔斷了肋骨,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個月才康復,從此以後他就不敢小看肋骨的威力。

    湯大衛是這麼想啦!不過從他好友的表情推斷,斷幾根肋骨,對他只是家常便飯,他一點也不覺得有吃屎的必要。

    啊,到底是天生條件不同。看來他只好閉上嘴,靜候夏娃專家下一步指示。至於金玉良言?就算了吧!忠言逆耳,還是小心保住飯碗為上策。

    「大衛,我要你在辦公室的四周加裝攝影機及竊聽器,我要把子書的所有犯罪證據都錄下來。」仰頭閉上眼,重歎一口氣,嚴景倫決定不再放縱嚴子書的所作所為,將他繩之以法。

    「你決定要抓他了?」湯大衛呆愣。

    「決定權不在我。」嚴景倫苦笑。「恐伯經過剛才高速公路的失敗後,子書會決定親自動手,一勞永逸……」

    「所以你才故意氣走夏娃,免得她發生意外。」嗯嗯,瞭解。

    「我可不認為我這個決定像是笑話。」嚴景倫冶眼警告他的好友要是敢笑,就準備領死。

    「對不起,我憋不住。」湯大衛豁出去了,笑得很誇張。「你不覺得你這麼做是多此一舉?她本來就是保鑣。」有能力保護自己。

    「你沒有身在伊甸園,不知道亞當的心情。」嚴景倫睇他。「不管夏娃有多厲

    害,我這個亞當都有責任保護她,不讓她受傷,懂嗎?」

    懂,湯大衛當然懂。戀愛中的瘋子惹不得,他又不是傻瓜。

    「我馬上照著你的指示去做,你預計子書要多久才會展開行動?」斂起玩笑的神情,湯大衛立刻又回復成工作時的精明,眼神銳利的直視嚴景倫。

    「我希望越快越好。」嚴景倫沉下臉。「該來的總是會來,也該是我們堂兄弟坐下來好好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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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暗的辦公大樓,只透露出些許光線。此刻已是接近午夜時分,「嚴氏集團」所有員工早已下班,只有二十四小時輪班制的守衛,依然忠心的守在嚴氏大樓的門口,過濾每一個訪客。

    「咦,經理。這麼晚了還到公司來,你有東西沒拿啊?」守衛熱心的跟來訪者打招呼,來人回以一個溫和的笑容。

    「對啊,我忘了拿報表。」來人一面走向電梯,一面跟守衛解釋。「明天一大早開會就得用到,只好又回來拿。」

    「那真是辛苦。」守衛跟來人揮揮手,祝他好運。來人僅是點了一下頭,電梯門便跟著關上,將他送到最頂樓。

    踩著幽靈似的步伐穿越長廊,來人其實有些緊張。他握握口袋中的槍,想辦法把自己的手心弄熱,以免待會兒把扳機的時候,手指會僵硬到按不下去,到時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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