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章庭
她仰頭一笑,他則溫存地在她發頂上印下一吻,此情此景,她突然覺得夢幻得太美好,定定的,有點發怔地看著他。
七年來,她故意不接閻仕任何的來電,害怕聽見他的聲音時會破功哭泣,恨不得在第一時間跑回墨西哥,只好透過亞歌加的轉述,告知她閻仕這七年來的點點滴滴。
亞歌加說,自從他把生意─點─點交給閻仕接手後,他做得有聲有色,至今佔了全球將近一半的軍火生意。
亞歌加說,閻仕為她向迪耳斯家族道歉,堅決辭謝聯姻的提議,儘管艾拉一再表態對閻仕情有獨鍾,且不計前嫌,甚至還再度前來拜訪,展開說服的工作,可是他仍不為所動。
亞歌加還說,閻仕在工作之餘常常發呆──尤其是盯著客廳壁爐上那幅母女圖,可以一動也不動地看上個把個小時……
「佩佩?你沒事吧?」閻仕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這麼盯著他發呆起來。
「嗯……」她回神,嫣然一笑,搖搖頭,拉起他的手。「走啦走啦,我們去約會吧!」
情侶之間,就算再普通不過的事,也可以變得很羅曼蒂克。
吃著路旁推車販賣的熱狗、逛著綠單如茵的中央公園、逗著一隻被主人牽著散步的狗兒、欣賞路人甲乙丙丁……
路經一家小餐館,聽見裡頭傳出的西班牙旋律,想起自己在西班牙所學的舞步,佩佩一時興起。「我跳舞給你看哦,閻仕。」
往前小跑幾步後,佩佩轉身面對著他,柔荑才做出開舞的架式,厚跟的鞋底就劈哩啪啦地踩出佛朗明哥的節奏,嬌軀隨之震顫、款擺、搖動,忽地下一記旋腰、踅足,在穿長褲的腹下拉揚假想的波浪裙擺,左一圈、右一圈,仰頸挺酥胸的模樣好不性感,更讓閻仕看得渾然忘我。
「啪啪啪啪!」一連串的掌聲爆響,原來,看得渾然忘我的不只是閻仕,一些行人也駐足欣賞──尤其是幾個年輕男人的眼光。
閻仕態度溫和卻獨霸,上前圈住佩佩的腰肢,表明了所有權。
佩佩微嗔,喜不自勝地媚了他一眼。
最後,他們爬上摩天樓的觀景塔,見證這一天的「THEEND」落日。
瑰麗的色彩,金橘不斷反覆交會,光線反折出一份天然的華麗,彩天霞雲,太陽猶如─個驚歎的符號墜下天幕。
閻仕將手掌滑入她的發瀑,輕輕在她的唇瓣啄了一下,俊美男女形成一副絕美的畫面。
白天是快樂的約會,晚上則是貪婪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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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極倦了睡去,忽地又從沉夢中清醒。也許是還沒有習慣與人體膚貼觸的親匿感,佩佩眨了眨明亮的黑眼,散著一頭長髮,在他的臂彎中支起上半身。
沉睡中的閻仕,沒有戴著清醒時的溫和面具,睡得很安穩,濃黑的眉宇間,露出老練的生活痕跡。
啊,原來這七年來成長的不只是她,他也歷經了些什麼吧?
將小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身上,她的眼神又愛又憐。
往下看他結實光滑、卻密佈細細小小傷痕的裸身,倒三角形的漂亮上半身,連接著沒有贅肉的腰桿、窄臀,簡直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她突然有點口乾舌燥,女性的細胞在全身上下鼓舞著,小手緩緩移動起來,想以觸覺來禮讚這個藝術品。
忽地,「藝術品」張開眼睛,清醒了。「你在做什麼?」閻仕盯著那在他身上遊走的小手。
「偷襲你。」佩佩坦白地道。
她螓首一偏,甩動長髮,挑染的發彩發出金紅色的光,呼應著眼底又嬌又媚的笑意。「嗯∼∼不可以亂動哦!」笑意中多了絲頑皮和狡滑。
他微一挑眉,接下來果真沒有亂動,任憑她的小手從他的鎖骨處開始放肆。
女性的指尖酥癢柔軟,緩慢遊走在他一寸寸男性的肌膚上,偶爾頑皮地稍作停留,再偷偷地捏了一下,得到他一點點兒騷動的反應,小臉就得意神氣地笑開……
「你自找的!」他被她挑逗得受不了了!一個矯健的動作翻身將她壓在下方展開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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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禮拜像蜜月,快樂似神仙,整整七天後,小情侶的良心及責任感總算抬頭,先行撥了電話回墨西哥去。
「慢慢來呀,年輕人,儘管玩吧。」萬萬沒想到亞歌加會這麼回答,鼓吹他們。「在紐約玩得HIGH一點,順便生個小的回來給我抱抱。」
「義父?」啼笑皆非啊!該不會從頭到尾,亞歌加就是在算計他和佩佩吧?果真如此,那閻仕可真是佩服他的神機妙算哩!「這一切您都料想到了嗎?」聽那口氣!
「哈哈!」亞歌加洋洋得意了起來。「老實說,從我把你帶回家起,就是在為我的佩佩找老公了,現在總算開了花,就不知道『結果』出來了沒有?」男人VS男人,問得露骨又坦白。
「托義父的福,正在努力中。」閻仕很認真的回答。
「爸!」在旁的佩佩聽得又羞又氣,怎麼可以這樣「算計」他們呢?這真是太……美妙了!
「哈哈哈哈……」話筒的彼端,亞歌加開懷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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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玩到晚,暈黃的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起,照得地面柔柔朦朦的,一雙儷影拉得好長。
「好快哦,一天又要過去了……」為什麼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呢?她眷戀地倚著他的肩頭,閻仕捏捏她的鼻子,才想說些什麼──
「啊!」小巷裡猛地竄出好幾條身影,不分青紅皂白地橫衝直撞,一下子就擦撞過兩人的身體。
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就算閻仕眼明手快,也只來得及護住佩佩,才反手揪住一個少年的衣領,身旁的佩佩就發出一記尖叫聲,原來是另外兩個同夥聲東擊西,用小刀一劫,動手搶了她被割斷帶子的側背皮包。
佩佩下肯認輸,跟他們搶起來,手背立刻多了一道血口子。
「痛……」佩佩痛得眼角滑下一滴淚。
「佩佩!」原本想手下留情的閻仕立刻眼紅了,暴吼一聲,體內的「力量」也跟著激昂起來,由掌心源源不絕流出,被他抓住的人馬上兩眼一翻,口吐白沫地昏死過去。
閻仕再長腿一跨,在其他人怔忡之際雙管齊下,一手揪住一個,如法炮製,由於震怒,「力量」一回比一回加重,搶劫的幾人倒了一大半,其餘人則嚇得拔腿就跑。
佩佩的皮包在混亂中被扔進水溝裡。
「閻仕,夠了!」佩佩原本還想為閻仕好好喝采一番,但是沒幾分鐘她就察覺不對,明明閻仕出手只是隨便抓住對方的手,或身體其他的部分,但那些人卻一個個動彈不得,呈現昏死的狀態。
心存納悶,她大著膽子就近去採一人的鼻息,發現那人臉色看起來非常非常的青白,皮膚摸起來非常非常的涼,呼吸非常非常的微弱,好像隨時都會斷氣。
她倒抽─口冷氣。
「閻、閻仕……」倒退兩步,她的聲音在打顫。「這個人快、快死了……」
不只這個人,就連其他被撂倒在地的人,也都是臉色青白、皮膚透涼、呼吸微弱。
「閻仕!」佩佩也覺得自己要臉色青白、皮膚透涼、呼吸微弱了!「你──你做了什麼?!」
佩佩驚恐的詰問彷彿一盆冰水澆到他的頭頂上,閻仕這才回過神來,呼吸有些急促,腦袋因「力量」有些過度使用而微微暈眩著,尚未從激動狀態中回復,棕眼顯得有點茫然,明明是看著她了,卻有點抓不到焦距。
他那模樣讓佩佩更緊張了,邁開的腳步不知道要不要走過去,伸出的手臂也不知道要不要讓他握住……
「佩佩……」她的猶疑、驚懼不定,讓閻仕看得心微微刺痛,但這能怪誰?就是自己吧!他從來沒有讓佩佩知道自己有關於「力量」方面的事,也難怪她沒有心理準備,會嚇成這樣。
不,這樣說也不對,有關於「力量」的事並不是有心理準備就能接受的啊!他突然害怕起來,萬一佩佩就此開始怕他,想要躲他的話,那該怎麼辦?這種可能性很大的呀!
不,佩佩不會怕他的……對吧?
「佩佩?」他吞了口口水,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但是伸出去的手卻不聽話的微顫。
「嗯……」遲疑再遲疑,佩佩最終還是把手伸過去給他了。
閻仕攬住她的腰離開那處街頭巷口,丟下躺了一地正在呻吟的傢伙……
第八章
「閻仕,剛剛那是怎麼──」還沒問完,小嘴就被他急切覆上的唇給封死,才剛踏入飯店的房間,佩佩怎麼樣也沒想到閻仕會「猴急」成這樣,一掃平常的溫文,連房間的燈都沒開,就這麼展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