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米栩
君似藍在車子裡等待,目不轉睛地看著包紮好的傷口;呼,光是平放就隱隱作痛,看來這幾日她要和傷口奮戰了。
救商懷缺是下意識的反應,她也搞不懂自己的動作何時變得如此迅速。
看著商懷缺的身影由遠漸近,她赫然發現他手上抱著一大袋東西。
「喏,你要的巧克力。」沒想到巧克力的種類那麼多,他千脆每一種都買下。
「哇,你是把全部的巧克力買回來是不是?」這些夠她吃一個月,不過沒關係,只要是巧克力她都來者不拒。
「我怎麼知道你要吃哪一種。」在大賣場裡他著實困擾了一會兒,覺得女人總愛搞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坐上車後,他立即將車子駛上道路。
「要不要來一點?」看他這麼辛苦去幫她買巧克力,她心想慰勞他一下好了。
「我不吃甜點。」
真可惜,巧克力很好吃呢!
有時候巧克力就是她的正餐,教她一次吃十條都沒問題。
「記得好好休養啊。」把車停在她住的大樓樓下,商懷缺又交代一次。
「是,總裁大人。」抱著巧克力,君似藍下了車,向商懷缺揮手道再見後才轉身走向大門。
商懷缺把車子轉向欲駛回公司,知道現下君似藍不在只好由他發落她的工作。
回到小套房,君似藍正憂慮著,因為右手受傷真的很不方便,而且教她怎麼煮晚餐啊?
她只好用左手遲鈍地洗米,等煮好飯再去休息。
躺在她寶貝的酸枝床上,她直覺得非常舒服;這可是花了她兩個月的薪水,再縮衣節食才買到的。
她對古色古香的玩意兒特別有興趣,所以才會將這張床搬到小套房來;雖然這張床佔據套房的四分之一空間,不過只要看到它,她的心情就會很愉快。
把受傷的右手放到比較不會壓到的位置,君似藍這才蓋上棉被、合上眼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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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君小姐呢?」被商懷缺拉來當臨時救火員的衣千霧好奇和他一起出去的君似藍怎麼不見人影,該不會是半途被開除了吧?
「問那麼多幹嘛,專心做你的事。」商懷缺把排定的日期交給衣千霧,要他將君似藍沒完成的工作做好。
「她該不會被你掃地出門吧?」衣千霧沒來由地關心起她,因為她可是第一個敢和老闆硬碰硬的人;既然他是觀眾,當然要關心一下劇情的發展。
「你明天就會看到她;現在,把文件處理好,我下班前要過目一下。」
什麼,現在已經四點四十五分,要趕在五點前做好豈不是在挑戰他的極限!衣千霧不禁悔恨起自己的長舌。
終於可以恢復清靜。商懷缺撇除腦中君似藍的身影,不懂自己在擔心什麼,因為明天就能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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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似藍盯著畫板發呆,早上來上班時才知道自己負責的案子已告一段落,現在要構思新的點子代言產品。
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她伸出右手拿起炭筆,握著筆的手有點發抖;她還沒出力呢??br />
將炭筆抵在畫板上,她稍稍出點力——天哪,簡直是痛徹心扉,有傷口的右手連維持五指伸開的姿勢都很吃力,更何況要作畫。
她挫敗地放下炭筆,將希望改放到左手上;她的左手輕輕鬆鬆就握好筆,然後她很認真地作起畫來。
畫了老半天,君似藍又把炭筆放下,不敢相信這幅鬼畫符真是她畫的;自從她畢業後就不曾見過這種慘不忍睹的畫,沒想到現下這幅畫竟是她畫出來的。
嗚嗚,她好傷心。
不想因為私人的事耽誤公事,君似藍重新以顫抖的右手拾起畫筆,打算再試一次;不能很快完成,她慢慢畫總可以吧,相信總裁應該不會為難她。
五分鐘過後,畫板上出現一條略微歪斜的線,不過總比剛才那幅畫好多了。
君似藍再接再厲,打算再畫出一條線。
「君似藍,你在搞什麼鬼?」一早來到公司就看到有人在虐待自己的手,商懷缺頓時發起脾氣來。
「總裁!」糟糕,畫得太慢,他看不下去了;君似藍著急地站起身準備挨罵。
「把你手上的炭筆給我放下。」商懷缺看著她一臉做錯事的表情,心想很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啥,放下?放下炭筆她怎麼畫啊?「可是草圖……」要她現在加快速度畫完恐怕有點困難,但如果跟他爭取些時間,會不會又被海削一頓?
「管它什麼草圖,全交給衣千霧,你不要再讓你的手受到二度傷害。」商懷缺受不了她的腦子裡只有公事,好歹也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嘛。
唉!原來說了半天,兩人是在雞同鴨講啊;君似藍撫平戰戰兢兢的心情,現下才知道原來總裁不是在怪她畫得太慢。
「我教你放下炭筆還不放下。」他說的話她到底有沒有聽見?
「不行,這是我的工作,怎麼能叫別人做呢;總裁,請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盡快完成。」君似藍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她從來就不喜歡麻煩別人,昨天才增添衣特助的麻煩,今天她一定要自己做。
「看樣子你的手也沒替你帶來困擾,你還滿有力氣和我爭辯。」商懷缺簡直想叫她千脆休假一個禮拜,省得讓他看得礙眼;看她一次他就提醒自己一次,是自己害她受傷的。
「這叫責任感,總裁。」
衣千霧才一踏進辦公室就聽見有人在討論責任感的問題,不禁納悶是誰的情操如此高尚。
哦哦,原來是最近脾氣不太好的好友和一臉無辜的君似藍。
「衣千霧,你來得正好,下期的草圖我下午就要看到,你快點給我畫好。」
什麼引衣千霧哀號;好友又不是不知道他只能畫單線條,所以若要他畫出一堆炭色深淺不一的炭畫他倒是可以勝任。「不行,畫草圖是我的責任,我不同意請衣特助幫忙。」君似藍討厭做事一手轉過一手,到頭來使得原創的味道都不見。
「我說了算,衣千霧,把她的畫板給我拿開。」商懷缺轉頭對衣千霧下令。
「不行。」君似藍捍衛著自己的工作權。
衣千霧很無奈地來到她面前,畢竟老闆的命令他不能不從。
「小心她的右手。」商懷缺叮嚀著衣千霧,要他別傷到君似藍。
右手?衣千霧這才注意到君似藍的右手纏上好幾圈繃帶;衣千霧不解好友何時變得這麼好心,不是處心積慮要把她趕走嗎,怎麼這會兒倒憐香惜玉起來?
「似藍,你的右手是怎麼受傷的?」衣千霧很好奇。
這下換成商懷缺擔心,萬一君似藍把她因為要救他才受傷的事情說出來,他豈不成了公司的笑柄?尤其是在衣千霧面前。
「我不小心割傷的。」看到總裁一臉憂心,君似藍並沒有說出實情,因為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竟會出手救他。
「哦。」衣千霧還以為能聽到什麼驚人的消息,沒想到只是小事一件。
「哦什麼哦,還不給我幹活。」商懷缺因君似藍的話整個人放鬆下來。
「總裁,你也知道我畫的畫不能看,而似藍又有傷在身,你何苦為難我們?」
「你不畫要教誰畫?」堂堂廣告公司的特助竟然不會畫畫,傳出去會笑死人。
突地,兩個人、四隻眸子統統對上商懷缺。
君似藍這才想起他也會畫呀,畫得還一級棒,幹嘛要為難她和衣特助,奇怪!
衣千霧理所當然也把目光定在好友身上。
「想都別想。」商懷缺直接打回票。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還是慢慢畫好了。」君似藍重新坐下,打算和炭筆繼續奮戰。
看到君似藍認命的表情,還有好友不贊同的目光,商懷缺不禁在心裡咒罵幾聲;他本來是不再拿起畫筆的,但為了君似藍卻破例好幾次。
商懷缺走到她面前,把她的畫板拿起來。
「總裁!」君似藍愕然地站起來看他。
衣千霧也興起看好戲的興致,訝異好友終於想通了。
「趕快把你的傷養好,否則我就扣你的薪水。」惡聲惡氣說著,商懷缺極不自然地走進他的專屬辦公室。
「似藍,真有你的!」衣千霧向君似藍投以一道崇拜的目光,覺得她對好友的影響力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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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似藍把工作交給商懷缺後足足在公司裡當了一禮拜的閒人。
在草圖還沒完成前她什麼事也不能做,不過聽衣千霧說商懷缺已畫好了幾張草圖,正在苦惱要選用哪一張。
「似藍,你有看到總裁嗎?」衣千霧緊張地問她。
「沒有耶,可能還沒來吧。」君似藍聳聳肩。
「慘了,今天有一家公司要來審查進度,總裁卻把草圖都放在家裡,這可怎麼辦才好?」要他應付一下客戶是沒問題,不過人家若等了老半天還是沒東西可看,那就有點交代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