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相思
「這怎麼好意思?」
「才不呢!左大哥你別這麼說啦,我可是很高興能夠幫上左大哥一點忙唷!」她誠心誠意地道。
不論左亦斯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能安然無事吞下她做的食物,這對早已感動得一場糊塗,差點痛哭流涕的巫舞而言,已自動將左亦斯當作自己畢生的知音。
第二章
之後,巫舞跟著左亦斯來到急診室。
身為急診室的醫生,左亦斯在解決完午餐問題後,理所當然的必須接替其他醫生的班,繼續工作。
至於巫舞,她本來就是個到處閒晃闖禍的閒人。
而今天她的預定規劃是在這左氏醫院中,找到一名試吃的犧牲者的目的已經順利完成,所以現在她閒得很。
也因為這樣,沒了目標的她只好緊緊抓住倒楣的被她認定的左亦斯,吃定他溫和謙厚的個性,厚著臉皮跟他來到急診室,打算把今天空暇時間用在這晃過來又晃過去,直到消磨殆盡。
只是人的命運永遠說不得准,大半的例子全都是禍福相依相伴,而很明顯的,巫舞今天的幸運已經用光了。
她漫無目的的在醫院中閒閒亂逛。
然,當她繞過走廊轉角,才一抬頭,竟一眼瞧見遠遠的走廊盡頭,一張她熟悉到不想再熟悉的冷艷面孔迎面而至。
霎時,巫舞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慘叫,「啊——二姐?!」
慘了!二姐一向不都是在後院玻璃暖房中嗎?怎會在急診室現身?!
「你怎麼會在這?」狹路相逢,巫萼眼眸微瞇,冰冷的視線投射至巫舞身上,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遞,「還是,你又想找誰當實驗品?」
「沒……沒有,我有乖乖的……」巫舞眼神左閃右躲,怎麼也不敢直視胞姐,就怕被巫萼看穿自己內心想法。
雖然結果並沒有出現受害者——不知是不是左亦斯的胃太強。但終歸一句話,今天她確實是有心到這找人試吃,而對冷血的二姐來說,她有這樣的念頭,就已經夠了。
「沒有?」巫萼揚眉,直透人心的冷利眼神掃過她手上的餐盒,「既然如此,你來這幹嘛?」
雖然巫舞真的還沒肇禍,但巫萼彷彿什麼都明白的眼神與直中紅心的問題,卻足以讓心虛的她打從心底冷到腳底。
哦,死定了!
她的心底連聲哀號,被抓住小辮子,這下巫舞連眼睛都不敢亂飄,只能死命盯著自己的鞋尖。
雖然巫萼冷艷淡漠的臉上還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但巫舞就是知道,心眼比針還小的巫萼已在心底記她一筆。
如果她再說不出比二姐滿意的答案,不知道那個冷血二姐打算如何折磨她,嗚,不要呀!她不想承受變態二姐可怕的報復手段啦,粉可怕的耶!
「我……我是來探病的……」為求脫罪,巫舞隨口編造借口。
「哦?到急診室『探病』?」巫萼譏嘲的目光銳利無比,明白顯示她根本不相信巫舞的話。
「很好,請問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是……是……」巫舞是了個半天,是不出個所以然。
嗚,探病只是她隨口說說而已,左氏醫院裡哪裡有她認識的人呀?
就在巫舞驚慌無措之際,她的眼睛不經意瞄到一抹熟悉的影子,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以逃命之勢,飛撲到對方身上緊緊扒住,「左大哥!」
「是你。」左亦斯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天真的小丫頭,總能讓他打從心底微笑。
「救命呀!幫幫我,拜託!」躲在左亦斯身後,巫舞發出微弱的求救聲。
「什麼?」
左亦斯表情明顯寫著不解,但敵人就在身旁,巫舞不便多說,只能雙手合十用力懇求,希望他能看穿自己眼中的乞求。
「院長,請你原諒舍妹的無知,對於她的頑行,我將嚴加懲罰。」巫萼淡淡開口,打破眼前僵局。
原來她是擔心……巫萼的回答讓左亦斯明白巫舞求救的原因。
「清別這麼說,令妹並沒做錯什麼,」他淡笑,「反倒是我麻煩了她。」
「對呀、對呀!」知道有人可以當靠山,躲在左亦斯身後的巫舞直點頭,還不知死活的對巫萼拋了個得意的眼神。
「是嗎?」巫萼不置可否的向她招招手。
「幹嘛?」戰備警訊瞬間提升到紅色警戒,巫舞精神全副武裝。
巫萼臉色不變,「你過來就對了。」
「可不可以不要?」她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不要?」冷淡的眼神具有十足的恐嚇力量。
「好嘛,過去就過去……」
小聲嘟嚷中,她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一面小心防備,一面慢曼的拉近距離,卻怎麼也防不了巫萼閃電般的動作。
「我警告過了。」伴隨著巫萼冷冷的宣告,高電壓低電流的電擊棒避開眾人耳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觸及巫舞的手臂。
「啊!」巫舞痛得放聲尖叫,「好痛!」
「既然知道痛,下次就別想在我的地盤上做怪。」對於自己的酷刑,巫萼淡淡陳述。
「你……你……」巫舞痛得雙唇雪白顫抖,說不出活來。
雖然她早知道二姐巫萼不但冷血還心狠手辣,但她怎麼也想不到,二姐居然會冷血到當著別人的面,用電擊棒給她好看!
手臂被電得又痛又麻,兼之對巫萼的殘酷手法所創,身心雙重打擊下,巫舞一時間承受不住,直接昏倒。
左氏醫院,某間病房的床上——
巫舞茫然的睜開眼,觸目所及全是一片雪白,因為空氣中飄散著醫院特有的消毒藥水味道,她很快記起自己身在何處,以及曾經發生過的事。
「嗚……冷血,、沒人性、惡魔!」一瞬間,巫舞心底閃過無數感想。
虧她和巫萼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她居然連一點人性都沒有,讓她在左大哥的面丟這麼大的臉……
巫舞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委屈的淚水很快就堆滿眼眶,並沿著眼角落下,淚眼迷濛中,她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虛幻的影子。
咦,她明明是躺在床上,怎麼會有人用「飄」的從她眼前掠過,且還呈現半透明的狀態?!
巫舞心頭一頓,兩眼立即閉得緊緊的不敢張開,莫名寒氣一下子由腳底板竄到她頭頂。
不會吧!雖然大家都說醫院裡最多「那個」,不過現在是科學昌明的時代,這種無稽之談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沒有人信的啦!對,不會有!
巫舞不斷強化自我心理建設。等終於覺得「存夠」信心後,她再次緩緩張開眼……嚇!這一次,眼前半透明的「那個」居然正對著她咧齒微笑。
「哇——」巫舞指著浮在眼前的笑臉,長長一聲慘叫劃破室內的寧靜。
浮在半空中,左承恩撇撇嘴角,「叫什麼叫?沒看過鬼啊?」
真是不懂得欣賞他俊美夢幻的形象。
想當年,他左承恩也曾經是聞名全國大小醫院,最英俊、最瀟灑的醫生之一。
曾經有多少千金名嬡佯病稱痛,就只為了到醫院見他一面,誰想到今天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嫌棄到尖叫的地步。
「你……你、你……你……」巫舞浯不成聲,下一瞬間立即拉起被單把自己藏起來。
「你什麼你,還我咧,真不知道這年頭的年輕人是怎麼想的,明明都已經在夢中談了老半天的話了,誰曉得兩眼一張,居然馬上翻臉不認人,枉費我一片好心,嗚……」說到傷心處,左承恩飄到牆角幽幽哭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呃……」被單下,巫舞無言以對。
「那個」居然擺出一副標準指控負心的架武,裝模作樣的擦著眼角下存在的淚水。
這時候任憑巫舞本來有多膽小,對「那個」有多畏懼,都很難再感到害怕。
「呃……活不是這樣說的吧!」把用來藏身的被單拉下,露出半張臉蛋,巫舞小聲的反駁著。
用這種三姑六婆加棄婦的專用台詞出場,根本是在破壞「那個」的名譽嘛!
雖然她也不怎麼願意,但遇上一隻沒有陰森恐怖的「那個」指控她,巫舞自己也覺得有些無奈。
「誰說不是?」倏地,左承恩半透明的身影立即出現在她眼前嚴聲抗議,「你明明答應了,現在居然又不認帳,是欺負我做鬼拿你沒辦法嗎?」
一聽到敏感字眼,巫舞立即搗住耳朵,「啊——不要說那個字啦!」
「哼!」左承恩先是很沒有形象的用鼻孔噴氣,然後才接著說活,「先說了,如果你不想履行答應的事,那我也沒有必要遵守約定,門外的眾家兄弟姐妹們,你們不必躲了。」
巫舞一開始還一頭霧水的聽著左承恩說話,可接下來,她的記憶因他的話慢慢的回籠。
印象中,她先前昏睡時似乎聽見身旁許多人來回走動、講活、哭泣,吵得她睡不安穩,其中還有人一直煩著她,要她答應什麼。
為了好的睡眠品質,只要能比她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她根本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全都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