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文 / 俞飛
語調溫柔多情,既誠摯又充滿魅惑之意。江慕雲心旌動搖,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一個是溫柔鄉中狀元,脂粉陣裡將軍,能說笑,會調情,風流手段無雙無對,
一個卻是剛經人事,初識雲雨,嬌滴滴、羞怯怯,只能由著情郎擺佈搓揉。
兩相比較,高下立判,沒多久江慕雲已是喘吁吁、軟綿綿,粉腮帶赤,眼波流轉似醉。
應天碧一手攬著佳人柳腰,一手扶住佳人玉臀,上下起伏間,還不忘附在她耳邊調情說笑。「小東西,妳的嬌吟比歌聲還要迷人,害我險些就要把持不住了。」
江慕雲臉泛紅潮,雖想不依,可全身上下卻是軟綿綿的使不出絲毫力氣,只能緊緊攀住情郎項頸,由著他恣意愛撫,烙下吻痕無數。
情如潮,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不住衝擊。她覺得自己就像一葉扁舟,置身於碧海萬頃之間,只能隨波逐流,隨著浪潮高低起伏;一聲聲呻吟,一聲聲嬌喘,在寂寂夜色中驚起林間投宿的鳥群,月亮害羞得躲到雲後頭,星星的眼睛也愈眨愈厲害了。
夜風漸冷,兩人卻是情熱似火。應天碧翻身壓住她,溫柔漸漸為激情狂愛取代,四肢交纏、難分難捨,就在男人濃重的吐氣聲中,男人和女人一起攀至愉悅的高峰--
喘息漸止,應天碧撐起身子,撥開女孩額前汗濕的頭髮,自豪一笑。「如何?」
江慕雲眼睛好亮好亮,比夜空中的星星還美麗,羞澀地點了點頭,不知突然想到什麼,紅著臉笑了起來。
「想起什麼了?笑得這麼開心。」
江慕雲嬌羞滿臉,小小聲地說:「來的時候,你說來這裡泡溫泉可以消除疲勞,可給你這麼一鬧,人家卻是筋酸骨軟,一點好處都沒得到呢!」
應天碧莞爾一笑,抱著她進入池中,在氤氳熱氣裡,享受片刻悠閒。
江慕雲忽然想起一件事,看了他一眼,小小聲地說:「你以前是不是交過很多女朋友,甚至和許多女人發生過關係?否則、否則……你老實告訴我沒關係,我不會生氣的。」
應天碧心中一凜。他可不是傻瓜,這種問題他十三歲第一次交女朋友時,就已經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在認識妳之前,我從不曾為任何女人著迷,在認識妳之後,我更不曾正眼看過其它女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妳以為世上還有像妳一樣,如此美麗、如此溫柔、如此多情的女孩嗎?真是一個傻丫頭。」語調誠摯,一臉莊容,只差沒賭咒發誓而已。
江慕雲羞澀一笑,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
應天碧乘機抱住她,笑嘻嘻地問:「好丫頭,今晚打算讓我睡哪兒?」
江慕雲明白他話裡意思,紅著臉瞋道:「腳長在你身上,你愛睡哪就睡哪,我管得著嗎?」
「是,小的遵旨。」應天碧親了親她面頰,得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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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忘憂谷回來之後,應天碧一直是笑容滿面,神采飛揚。
小雲現在每天都到他的住處幫他做飯,在他死皮賴臉的央求下,更每每遂了他的意,留下來和他溫存纏綿。
一想到小雲,應天碧心口就熱了起來,也不管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拎起西裝外套就打算閃人。
「喂!你的表會不會跑得太快了些?需不需要我買一隻新表給你?」端木直臉色鐵青,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最近他霉運連連,曉倩不理他,老闆又「擺爛」,害他身心俱疲之下,還要一個人兼兩個人的工作……媽的!真想一刀捅死這個王八蛋!
「不用不用,這表是小雲幫我選的,準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應天碧笑容滿面,還不忘關心他兩句。「認真工作是好,身體卻還是要照顧好,瞧你累到臉色都發白了……」
「哼!多謝關照,這還不知是拜誰所賜咧!」端木直臉色更難看了。
應天碧大笑,瞥了他一眼,臉上忽現悲憫之色,喃喃自語道:「這長相,說得上是玉樹臨風、無雙無對;論個性,可就真是糟之極矣、慘不忍睹了。愛在心裡口難開,只會裝模作樣扮清高,等到人家惱了,撒嬌使小性兒,居然還板起臉來教訓人……嘖嘖嘖,這麼龜毛的人不失戀,那可真是『天無照甲子,人無照天理』嘍!」
一番話說得端木直臉上陣青陣白,勉強開口說:「公事公辦,她搞砸了我交代的工作,我自然要罵她幾句。」
應天碧苦笑搖頭。「當初一千多人搶破頭,應徵我辦公室秘書這個職務,想必你也是公私分明,一點私心都沒有嘍?」
端木直聞言一僵。「我、我……」
「公私分明是好,要是太過,就顯得矯情了。」應天碧臉上似笑非笑,悠悠地說:「其實你罵她,她根本不介意,她介意的是,辛辛苦苦幫你織了一件毛線衣,你為什麼一次都沒穿過?」
端木直恍然大悟,臉現喜色,正要請教彌補之道,應天碧卻是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他愣愣坐在沙發上,考慮再三,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管了!就算穿毛線衣會引起嚴重過敏,我也要天天穿她親手織的毛衣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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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碧一回到家,剛走進客廳,就見到江慕雲寒著臉冷冷注視著他。
「怎麼了?誰得罪妳了?怎麼表情這麼可怕。」他心頭一跳,隱隱有種大禍臨頭的不祥預感。
「你自己看!」江慕雲將一本雜誌丟到他面前。
應天碧緩緩拾起雜誌,看了一眼封面,暗暗叫苦。雜誌是最新一期的《貳週刊》,上頭還有偷拍他和小雲在電影院中親暱擁吻的照片,標題則是:翰宇生技風流總裁另結新歡?應佾雲八千萬豪宅贈佳人!
「小雲,妳聽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江慕雲甩掉他的手,臉色慘白,氣得全身發抖。「原來、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應大總裁,你可真了不起!你一定很得意吧?把一個傻丫頭騙得團團轉,還、還無怨無悔地獻身給你……我和清波之間的誤會齟齬,一定也是你從中設計破壞的吧?你好可惡,我、我好恨你!」
「小雲……」
「別叫我!」江慕雲後退一步,神色淒涼。「你沒資格叫我!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叫我?應、佾、雲,你別以為有錢有勢就可以作賤侮辱人!你少得意,我、我根本從來就沒喜歡過你……」
應天碧愣愣看著她,忽然掩面痛哭失聲。
意外之變,江慕雲不禁嚇了一跳。「你哭什麼?」
「我真是傻,我早該知道一萬個愛妳的應天碧,在妳心中,也遠遠比不上一個負心薄倖的吳清波!」應天碧抬頭,流下了男兒淚,癡癡地笑了起來。「是啊,妳今天終於說了實話,妳從來沒愛過我……哈哈哈,虧我還在那裡癡心妄想,作著和妳白首到老的美夢,我、我真是個大傻瓜。」
一句句指控,讓江慕雲幾乎沒招架之力。「我沒有,我、我也是愛你的……」
「既然愛我,為什麼懷疑我?妳還不明白吳清波的為人嗎?這些日子的相處,妳真以為我是那種會使卑鄙齷齪下流手段的男人?」
江慕雲很想點頭,但氣弱之下,卻怎麼也不敢。「可、可你不該騙我……」
「我沒有騙妳,過去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我早說過我是應佾雲,是妳自己不相信。」應天碧黯然神傷,滿臉憔悴,眼淚是愈流愈多了。
江慕雲啞口無言,見他哭得那麼淒慘,心中微感歉疚。「就算這樣,可你只輕描淡寫提過一句,人家、人家當然會以為你在開玩笑啊!」
「才提一次,妳就已經把應佾雲罵得狗血淋頭,我還想跟妳相守一生,怎敢再觸妳的忌諱?」應天碧淚如雨下,哽咽地說:「像現在,妳寧願相信記者的胡說八道,認定應佾雲就是十惡不赦、荒淫無恥的花花公子,也不願相信眼前這個疼妳愛妳,為妳歡喜為妳憂的應天碧……小雲啊小雲,我的心都碎了,再也拼不回來了,妳知道嗎?」
江慕雲心中歉意更深,怯生生地走到他身邊,輕輕拭去他眼角滑落的淚水,小小聲地說:「對不起啦!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了好不好?」
應天碧哭聲不止,心中卻在偷笑。他早知道男人的眼淚有時比女人還管用,救命絕招,果真是百試不爽!
見他哭得如此傷心難過,江慕雲登時慌了手腳,吶吶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啦!人家一直都相信你,一直都認為你是大好人,我剛才都是亂說的,你別放在心上好不好?對了,我燒我的拿手好菜給你吃,跟你賠罪……」
「我不要吃菜,只要吃妳。」應天碧眼中含笑,攔腰抱起她就往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