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可兒
連晨音站在廳中,一一和她的親人相認。
首先是她該稱為爹的柳培彰,他老淚縱橫的對著女兒泣訴,「晨音,爹終於找到你了,你失蹤這麼多年,爹無時無刻不想著你,本以為今生今世無緣再見著你,沒想到上天憐惜,竟真能找回你,爹好高興,好高興。」
她只得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再來是做娘的柳母,她激動的上前要擁住女兒,連晨音卻不假思索的後退避開,令柳母更是傷心哭泣,「音兒,你不願讓娘抱抱你嗎?這些年你流落在外,一定吃了很多苦,讓娘好心疼。當年娘親眼目睹你被惡人丟下河,娘想救你卻來不及,那種痛苦是娘一輩子的夢魘,娘不曾間斷的向天祈求你能平安,更希望可以找到你,如今願望成真了,不管你之前受過多少苦,以後有娘在身邊,你絕對會過得很好,不會再被欺負了。」
「我在連府過得很好,沒吃苦,也沒受罪。」連晨音申明清楚。
然後是哭得梨花帶雨的妹妹柳晨曲,見到她,連晨音最感到奇異,面對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怎麼都覺得很不真實,尤其柳晨曲柔弱愛哭,性子與自己有著極大的差別。
「姊姊,你是我的姊姊,從我懂事起,我就期盼能見到你,我一直想要有個姊姊照顧我,愛護我,當我的玩伴,自小到大,我總是好孤單,怨懟老天爺為何要將我的姊姊奪走,姊姊,你一個人沒有親人在身邊,一定很孤單無伴吧,幸好我們找到你了,有家人在身邊,你將不再孤獨了。」
「在連府,我有許多朋友,不會孤單的。」連晨音再度解釋。
最後是稱之為妹夫的歐陽晉文,官拜大學士,他朝連晨音走前幾步,卻引得格爾冷著臉來到她身邊。
「大姊,我只是想表達,我們全家人都很歡迎你回家。」
「謝謝。」她淡淡的道謝。
赫連政旭和柳府的人一起來,他拍拍手出聲,「太好了,一家人能團圓是世上最美好的事,右丞相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愛女,晨音小姐也尋到了自己的親人,皆大歡喜,此後晨音小姐便能侍奉雙親,承歡膝下,以補遺失多年的親情,皇上也很關心這事,特派本王和右丞相一家人來接晨音小姐回家,共享天倫。」
「晨音是小王的護衛,必須留在小王身邊。」格爾冷然申明。
「殿下,晨音小姐好不容易和家人相認,於情於理,她都該和家人在一起,想必殿下會有成人之美的胸襟。」赫連政旭陪著笑道。
「小王與晨音的關係非比尋常,她只能和小王在一起。」格爾乾脆挑明了說。
這有些露骨的話讓連晨音紅了臉,氣惱他怎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赫連政旭也不傻,很清楚格爾所指什麼。「殿下,男女之間該經過納采、問名等六禮才能結為正式夫妻,成了夫妻後才可以正正當當的在一起,殿下若愛護晨音小姐名節,就應該讓她有名分地位的留在殿下身邊。」
格爾想說什麼卻被連晨音拉住,「對不起,請恕我們失陪一下。」她往裡走,格爾跟著入內。
「留下,不准走,這是命令。」在內廳,格爾抱住她下命。
連晨音雙手環住他的頸項,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我想,但我必須離開,別生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是柳家失蹤的大女兒是千真萬確的事,你強留我下來只會被人批評無情。五王爺的話也沒錯,如果你想要我能名正言順的留在你身邊,你知道該要怎麼做。你知道我,我不在乎名分承諾,我只要實際能在一起,所以我會等你,等你來接我,我會等你的,除非你不要我。」
「我要你,你知道我有多需要你,所以一刻都不想讓你離開,早知道帶你入宮會有這個麻煩,我真不該強要你跟我同行,惹出這些事來。」格爾很懊悔。
「你若只是需要我,那會有許多女子可以取代我,你不必為我如此惱火的。」連晨音語氣平靜的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格爾擰眉。
「你應該瞭解的,若我不愛你,我不會告訴你我會等你,但若你只是要我而不是愛我,一旦我離開,你對我的熱情就會迅速變冷,然後逐漸把我遺忘,再另找讓你動心的女人,那我的離去對你而言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聞言,格爾勃然大怒,抱緊她,惡狠狠叫道:「該死的,你竟敢說我不愛你?一直以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以為那是為了什麼?我若不愛你,就不會吻你,不會碰你,更不會要你留在身邊,你會要個討厭的人成天在自己眼前轉嗎?我以為你懂我的心,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以為我不愛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淚水瞬間淹沒了美眸,連晨音激動的哽咽,「我……我不敢確定你愛不愛我,因為你從來都沒說,對不起,對不起……」
格爾的回答是吻住她,送上自己狂烈的熱情,在得到她熱切的回應後,吻得更是難分難捨。
「天爺,在這樣的情形下,我怎能讓你離開,別走。」他不想放開她。
「這只是暫時的,等你來接我後,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我相信你會用最快速度來接我的。」她吻著他的面頰安撫。
「當然,我連一刻都不想與你分開,我愛你。」格爾再次吻住她,擋不住狂湧的激情,他抱起她來到屏風後,將她放在矮席上,放肆的舉動讓連晨音驚覺他想做什麼。
「格爾,不行。」外廳裡還有一群人在等著他們呢。
「就當是我預支的歡快,以彌補你不在身邊的空虛。」他迫切渴望想要她。
連晨音無法抗拒,在他欺身上來時,只能緊緊抱住他,她對他的渴望並不少於池啊。
愛慾蔓延,連情話都成了多餘,只有直接的肌膚相親,才能疏解彼此間的渴念,他們再一次嘗到徹底燃燒的滋味。
狂熱放浪後,連晨音雙頰艷紅似火,手微顫的穿著衣服,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如此放蕩的事。
格爾伸手過來幫忙,為她穿好衣服,也撫順她凌亂的髮絲,「我還是喜歡你不穿衣服的樣子。」他邪笑的親親她的鼻尖。
「又不正經了。」她嬌斥一聲。
兩人在整理儀容後,才走回大廳。
廳裡,眾人有些不耐的神色在聽到格爾願意放行後,紛紛露出了笑意,連晨音就在依依下捨的心情下,隨著柳家人離開西園,回到柳府。
☆☆☆☆☆☆☆☆☆☆☆☆☆☆☆☆☆☆☆☆☆☆
連晨音看著柳夫人展示著一件件精緻柔美的衣裳,有些無奈,「夫人,您不用為我做這麼多衣裳的。」這些有著寬大衣袖、曳地長裙的宮裝,是她從不曾接觸過的衣衫,穿起來行動不便外,也不是她所喜歡的樣式。
柳夫人臉上有絲哀戚,「音兒,你仍不願喊我娘嗎?」
「對不起。」或許是失散過久,爹、娘如此親密的字眼,她怎麼都喊不出口。
「無妨,可能是一開始無法適應,過段時間你就能接受我和你爹了。」柳夫人自我安慰。
連晨音只能淡笑以對。
「音兒,你來試試這件衣裳,這可是出自於南大紡,你對京城不熟,南大紡是京城裡最有名的布莊,裡面的裁縫師父個個手藝精湛,做出的衣裳又好又漂亮,要請他們做衣裳得要排隊的,沒一、兩個月無法拿到衣服,這件原是要做給曲兒的,但你和曲兒身材一模一樣,就先給你穿了,一定很好看,你快換上看看。」柳夫人拿著件粉色宮裝在連晨音身上比著。
連晨音後退一步搖頭,「夫人,這衣裳既是做給柳小姐穿的,還是給原主人吧,我不適合這種衣服的。」
「音兒,你沒試過怎知不適合?你穿的衣裳質料是好,但都太樸素了,看來像個婢女似的,在京城裡,沒有官家千金會這樣穿的,那要如何見人呢?」柳夫人對女兒身上的衣服很不滿意。
「還是不要,我不習慣,謝謝夫人的好意。」她客氣的婉拒。
柳夫人拿著衣衫的手僵了下,微歎口氣轉身交給一旁的婢女。對於這個失散已久的女兒,她也有滿腹的苦水,這女兒不愛說話又冷漠,對她和老爺也很生疏,根本就沒有曲兒貼心的個性,她怎想到千盼萬盼盼回的女兒是這樣,不知道女兒之前所待的連府是如何教育她的?
「夫人,格爾殿下有什麼消息嗎?」她離開西園也有三、四天了,格爾也該有所行動。
在柳府裡,她被逼過著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的千金小姐生活,一離開房間就有丫鬟緊迫盯人的隨侍著,騎馬、練武這些她有興趣的事自然也不能做,她就像只被關在籠裡的金絲雀,若沒人相告,她也不曉得外面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