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可兒
「西園」便是西夷在天朝的使館,裡面的建築設計,花園樓宇完全展現了西夷的特色,從大使到傭婢全是西夷人,就連護衛館裡安全的士兵,也是從西夷徵調而來的,西園也擁有絕對的自治權力,是天朝國土裡唯一不受到天朝管轄的地區。
西園主廳裡,鋪著褚紅色的精織地毯,以矮席代替椅子,上面放置了毛皮錦墊,以方幾代替桌子,還有座用獸皮製成的屏風,充滿濃厚的異族風情。
大使賴德盤坐在首席的軟墊上,神情沉靜的倚案看公文,不過他身前卻有人焦急的來回踱步,一頭灰白髮色,赫然就是收買西漠雙雄要擒抓格爾的夏木罕,一旁站著兩個武裝打扮的中年人,也是一直陪在老者身邊的屬下。
「賴大人,都等這麼久了,探子怎還沒傳回消息?會不會出什麼事啊?」夏木罕擔心的問。
賴德放下手裡的公文,「夏老,探子回報的時間並不一定,你別心急,坐下來喝杯茶吧,也許一會人就回來了。」
「我怎麼下急,我犯下這麼大的錯,真不曉得該如何面對殿下,若真追究起責任來,我只有以死謝罪了。」夏木罕歎口大氣,
「夏老,你所負責的任務本就不討好,一切都是奉長老的命令而行,殿下能諒解的。」賴德安撫著好友。
「但是我識人不明,才會讓殿下受傷,幸而沒釀成大禍,要不就算賠上我這條老命也不夠。」他怎麼也沒想到塗勇、塗強兩兄弟竟會想出如此無恥的計畫,要擒人向他勒索,假使真讓他們兄弟如了意,他根本不敢想像後果。
「以殿下的能力,終會化險為夷的,像這次的情況,也讓他馬上得到了長老們的認同,成為西夷國大王已是確定之數,說來你還是功臣呢,殿下一向明辨是非,不會為難你的。」賴德好言勸慰著,希望好友能寬心。
「功臣我是萬萬不敢想,只求能全身而退就好。」難怪這個任務交辦下來,眾人都退避三舍,果然是吃力不討好。
在西夷,殿下繼任為大王並非是理所當然的事,還要經過護國長老們的許可,這時就會舉辦資格認證的考驗,能通過考驗得到所有長老的認可才會被擁戴為王,而考驗官的任務就是執行長老們所擬出的考驗,所要做的就是把殿下視為敵人,盡力打敗殿下。想也知道,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任務,大家都不願當壞人,最後長老們指定他擔任考驗官,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事實證明,果真是吃力不討好。
談話間,侍衛來報,探子回來了。
「見過賴大人,夏木大人。」探於拱手行禮。
「你探到什麼消息了?」賴德問道。
「殿下仍待在金華酒樓裡,屬下從診治大夫那裡瞭解,殿下傷勢復原迅速,這一兩天便可痊癒了。」
這消息讓夏木罕放下提得老高的心,「有探得殿下何時要動身到京城嗎?」
「沒有,殿下目前完全沒有動靜,連身旁兩名待衛也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酒樓裡,極少外出。」
「我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吧。」賴德下令。
探子行禮後退下。
夏木罕憂心忡仲,「既然身體已無礙,為何殿下仍沒有要來京城,難道是傷勢有變?」
「夏老,你太杞人憂天了,我相信殿下身體不會有問題,可能是想多休息才逗留,如果真有意外,馬斯、亞迪會發出信號通知的。」賴德能理解好友放不下心的心情,畢竟殿下是因自己而受傷,若真惹得殿下不快,性命堪慮。
「賴大人,雖然這麼說,難道你真的沒有一絲擔憂嗎?殿下的考驗已過,已是西夷的王儲,他的安危關係重大,而且天朝皇帝三番兩次派人前來詢問殿下的消息,極度盼望能與殿下見面,此事也該告知殿下,以免不小心誤了大事,那就不好了。」
賴德聞言思索著,夏老的話也不無道理,京城離億城只有兩天路程,自己應該前去接駕。「好吧,那就一起去迎接殿下,不過我們最好在城外候駕,以免引來騷動,惹殿下不快。」
「就這麼辦,何時出發?」
「現在己近日落時分,就明天一早吧。」
賴德沒有說出的秘密是,天朝皇帝準備再與西夷和親,要將宗室公主許配給殿下,殿下想必會欣然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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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晨音沐浴出來,帶著一身馨香的坐在梳妝台前,優閒的梳理長髮。自從格爾受傷以來,照顧他花去了她大半的時間,像這樣能好整以暇的打理自己,彷彿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幸而他已復原得差不多,不需躺在床上要人看顧,現在是由馬斯、亞迪伺候著,一切總算恢復正常了。
所以今晚她也不必再與他同床共枕,可以一個人休息了。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聽起來驚世駭俗,但本著一顆清明的心,他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沒有怨言,而且在他身邊,她能睡得又香又沉,一夜好眠,這種感覺她自是羞於告訴格爾,或許在禮教上她是委屈受辱了,實際她卻沒有任何損失,還得到難以忘懷的經驗,不過若讓夫人和小姐知道了,該會斥責她很傻吧。
連晨音輕笑著,理好儀容,她本想睡了,但是卻沒有睡意,便加了件外衣出門。
不久,金華酒樓高高的屋簷上坐了個纖細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的連晨音脫俗沉靜,猶如誤落凡間的仙子,她安坐著看向底下熱鬧的街景,既能感受紅塵俗世的繁華,卻又可以保持幽靜,她喜歡這種感覺,這行為也成了她的習慣,以前在連府,她總是三五不時就會跑到屋頂上吹風靜心。
「若有一壺酒相伴就更好了。」她呢喃自語。
突然,平空出現一壺酒在她面前,她嚇了一跳,接著格爾英俊挺拔的身形出現在她面前。
「花前月下該飲百花釀。」他在她身旁坐下。
連晨音蹙起秀眉,「你傷才剛好,不該妄動內力的。」
「誰教我的護衛只想到自己享福,不會找她被悶了很多天的公子同行呢。」格爾也有不滿,他以為自己和她很親密了,她會將所有的想法告訴他,有事會找他分享,怎知她會悶不吭聲的一個人行動。
「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宵小行為,不適合你這個公子身份。」連晨音清清淡淡的回答。
這話引起格爾的不快,「你說的是真心話,還是開玩笑?你真要與我分得這麼清楚?」
她本想拿平時的護衛職務說法當回答,可是見他似乎真的動怒了,便緩著語調說:「這是我的習慣,也不是很好的習慣,我只是陳述事實,不是想惹你生氣。」
果然這女人還不曉得他為何不高興。格爾無奈的將她摟入懷裡,「晨音,直到現在,你還只是把自己當成我的護衛嗎?你對我難道沒有其他的感覺?或是想向我有所要求嗎?」
「我原本就是你的護衛,你不喜歡我當你的護衛嗎?而且你不只是我所要護衛的主人,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很感激你,你對我這麼的好,我怎還會有別的要求呢。」她不是貪心的人。
這回答讓格爾又氣又好笑,反應是直接吻住人,用他的熱情燃燒她的心,他不相信在如此親密下,她還能認為他們只是主人和護衛,他也不相信她真能無慾無求,他要她在乎自己,就如同他在乎她一樣。
烈火般的狂霸熱吻讓連晨音呼吸不穩,倒在他懷裡喘息,格爾伸手抬起她的小臉,讓她面對自己,「現在,你以為我們之間仍只是公子與護衛的關係嗎?」
「是與不是有那麼重要嗎?即便你給了我海誓山盟的承諾,對我而言,我寧可選擇這樣一起賞月喝酒。」她拿過他手裡的百花釀,打開瓶蓋,登時花香四溢,她輕呷口酒,享受醇酒順喉而下的好滋味。
「好酒,你試試。」
格爾看她一眼,釋然的笑了,然後神情轉為慵懶要求,「喂我。」明白她要的是實際,而非美麗的諾言,他又何必再逼她說出口,沒錯,她能在他懷裡才是最重要的。
連晨音雙頰染上紅霞,心跳快到讓她渾身癱軟,她可以拒絕的,卻愣愣的說不出一句話,也遲鈍的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會嗎?我教你。」格爾拿回酒,呷口酒在嘴裡,俯下臉吻住她的紅唇,將酒慢慢渡給她,並留一半自己喝下。
「喜歡嗎?」他帶著酒味的氣息吹拂在她白玉耳朵上,極盡挑逗。
對於男女之事一片空白的連晨音,怎能抵擋得住多情郎君的蠱惑,她只能傻愣愣的由他餵著一口又一口的美酒,上癮般的獻上一個又一個的吻,直至格爾的舉動越來越狂熱,慾望蠢動。
「我要你,該死的,我想要你。」他輕啃著雪白頸項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