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可兒
時間從第三天的夜晚跨越到隔天的早晨，一夜沒睡的田蜜眨眨乾澀的眼睛，沒響過的電話和門鈴已經昭告了最終的結果，她仰高臉努力的吸氣，不讓眼裡的淚落下。
她今天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沒時間傷悲。
從沙發站起，腳酸麻得使她差點摔倒，踩著不穩的腳步上樓，她知道是結清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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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拿著一疊資料走向教務處，卻不知為何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田心嗎?他一直記得她說的三天期限，不過他也將那當成是她在使性子，他太寵她了，不能再任她為所欲為，免得以後管不了她。
我愛你。他覺得好笑，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女人總是貪心，得到了他的疼、他的好後，就會要求更多，一輩子的承諾，一生的愛戀，誰能肯定自己的永遠呢，他也可以隨口說說哄哄她，讓這場爭執落幕，但是他不願意屈就，該退讓的是她不是他。
只是她竟然為這樣的理由請假三天也未免太不像話了，當她氣消再來找他時，他一定要好好說她一頓。
就在伊凡來到教務處時，一個纖細身影從辦公室走出，兩人在門前過上。
是田心，多天沒見到她，正想開口打招呼，卻見到她在看到他時，神情微震了下，接著視而不見從他身邊經過，伊凡頓住了腳，對她的反應好無奈。
這小妮子氣還沒消啊，他搖搖頭不在意的走入教務處。
將東西交代給職員，伊凡離開時好奇的隨口問起，「田心來教務處做什麼啊?」
「伊教授，你不知道嗎?你和田心不是男女——呃……」開口的女職員不好意思的忙住口，怕被批評愛說八卦。
伊凡明白她要說什麼，以一貫的淡然態度回答，「她只是我的學生。」
「我就說嘛，伊教授怎麼可能會和小女生有什麼關係，那只是學生間亂傳的話。」
「對啊，現在的女學生都很大膽，對喜歡的男生就窮追不捨，也不管配不配得上人家，臉皮厚得很呢。」兩個女職員交談著。
這些帶著貶低的話伊凡覺得刺耳，忙再問，「田心來辦什麼事呢?」
「提早畢業，」辦理的女職員回答。
「提早畢業?」伊凡驚訝。
「以前沒人申請過早畢，不過田心的成績優異，所修的學分已達畢業的門檻，所以校長允許她的申請，四年的課程三年就修畢，田心還真厲害。」女職員笑說。
聞言，伊凡腦裡一片渾沌，「她……為什麼要提早畢業?」
女職員看著單子說著，「她寫的理由是要出國，但是想早畢就應該在開學前提出，那就不必浪費錢多繳學費了。」
「她以後不會再來學校了嗎?」伊凡有些失神的問。
「當然，畢業了就不用再來學校，她資料準備得很齊全，也沒有需要再回校補辦，畢業證書會寄到她家裡，不過也不知道她出國要做什麼事，竟然需要早畢……」
女職員的話伊凡完全沒聽進去，他整個人愣在當場，心裡只明白一件事，田心不再來學校了，她辦理了提早畢業，以後都不會再來上課了。
霎時她說過的話在他耳邊響起。
我不會再出現你眼前，因為我要一段好長時間療傷，三天，請你在時間內好好考慮。
我不說再見，假使我失戀了，我們就不會再見了。
她是認真的，不是說笑，不是使性子發脾氣，她真的不再見他了，怎麼會這樣?就為了一句氣我愛你氣她真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這時一個女職員叫喚他，「伊教授，你一向很受女學生的歡迎，但最好和那些女學生保持距離，以免再有不好的流言傳出，那些女學生愛玩，弄壞自己名聲不打緊，也連累你，她們真應該好好反省自己的行為才對。」
「沒錯，有人還是模範生呢，竟然也這麼不正經，傳什麼師生戀，真是不像話，幸好她早畢了，這樣流言很快就會平息下來的。」有人附和。
伊凡蹙緊眉頭，「不正經?不像話?你們是這樣看田心的?」
在場的女職員們被他這一問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不過眼神所傳遞出的訊息已經夠讓伊凡明白了，他閉了閉眼。
他從來都不知道別人背地裡是如此看待田心的，因為他自私的只為自己著想，連一句喜歡都不肯說。
突然，伊凡奪門而出，讓還沒說完話的一群女職員傻住了。
伊凡向著田蜜離開的方向邊跑邊尋找她。
他不能讓心心離開，他瞭解她是真的下了決心，一離開便不會再見他。
「假使我失戀了，我們就不會再見了」，她的話像利刃刺痛了他的心，她不會失戀的，他不同意分手，他不要分手！
抓住一個迎面而來的男學生，他急問，「你有看到田心嗎?」
男學生莫名其妙的搖搖頭，「沒有啊。」
伊凡放開他，加快速度往校門的方向跑去，祈求上天能讓他在田心離開學校前攔到她。
他一定要攔到她，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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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蜜緩步而行。
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走在這個校園裡，以後她不會再踏入這令她又愛又恨的學校，只是她失戀了，也讓心心要提早畢業，令她有些對不起她，還好心心能諒解，她沒法子在分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面對伊凡，只能黯然離開了。
驀然她腳步停了下來，發現自己來到和伊凡初相識的地方。
就是這裡，她丟易開罐砸到騎著哈雷機車的他。她的手輕輕撫摸著路邊的公園椅。
那時的她沒想到自己會和這個機車騎士談戀愛，還狠狠的失戀了。田蜜淡淡一笑收回手，加快離去的腳步。
就在她看到校門口時，後面突然傳來了讓她心跳加速的叫喚聲。
「心心，心心！等一等……心心，等等……」
幻覺，那一定是她的幻覺！田蜜拔腳就快跑，不論是否為幻覺，已作出的決定她就不要再改變，也無力改變，所以就只有走，快點走。
伊凡沒想到自己一叫，讓她跑得更快，他使勁的衝上前，一把抱住了想逃的人兒。
田蜜輕叫一聲，大力掙扎，希望能掙出他的鉗制。
「心心，別走，別離開我，對不起，我太自私了，對不起，不要走，別走……」伊凡喘著氣有些語無倫次的留人。
田蜜冷淡反應，「伊教授，請放開我，你這舉動在校園裡並不合宜，麻煩你快點放手。」
伊凡反倒將她抱得更緊，「我一放手，你就要溜走了，我不放開，我是個傻瓜，一直渾渾噩噩過日子，不曉得要珍視身旁的你，差點就失去你了，我會改過的，我不要失去你，心心，不准離開我！」
他的話讓田蜜打直背脊，心裡沒有喜悅，只有哀愁。「伊教授，謝謝你的看重，我想我們並不適合，我的離開對我們彼此都好，請放手，別再為難我了。」
她的冷淡令伊凡的心糾結，他將她轉向面對自己，懇切表白，「心心，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一直在漠視你的愛，不知道回應，連簡單的喜歡都不肯說，我一定傷透你的心了吧，抱歉，我……喜……喜歡你，心心，我真的很喜歡你，請你原諒我的自大口拙，別再生我的氣了，原諒我好不好?」
他擠出的喜歡兩字確實令人動心，可是已無法打動田蜜了。
「太晚了，當愛情過了有效期限，再美的話也變質了，我不想再繼續這段感情，它將留在我的記憶裡，而不再是心裡。」
伊凡將她抱入懷裡，「不對，愛情是永恆的，不受時空限制，怎麼會有期限?你不會不要這段感情的，要不，你不會說失戀後，你要很長的時間療傷，若不愛怎麼會有傷?你仍然是愛我的，只是還怨怒我的無情，對你的不關心，沒去看你，甚至連電話也不打，想想，我真是個很差的男朋友，令你受足了委屈，心心，讓我有機會補償好嗎?用我對你的情彌補我這些日子的過錯，給我個機會，別太快否絕我。」
他柔聲說著，努力要得回她的心。
田蜜抬頭看著他，「沒用的，你的規矩太多了，你的堅持也太多了，這份感情像生長在玻璃瓶裡，四周都是阻礙完全無法伸展，你難受，我也辛苦，你該找個守規矩的女朋友，我無法勝任。」
她眼裡的退卻令伊凡心痛，「我不要別人，只有你能帶給我悸動，能讓我快樂，我只要你，我可以不要規矩，不要堅持，打破你所謂的限制，除去一切讓你不愉快的事，給你最大的自由，只願你別對我失望。心心，就算我愛情學分修得很差，你也要給我補考機會啊，別這樣就放棄我了。」他伸出手掌撫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