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莎亞(花暖)
閻胤火脾氣再壞,終究不可能打女人,握緊的拳頭憤怒地敲在會議桌上,他怒火沖天地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再多言,決絕地轉身踏出會議室。
冷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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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的第二個星期。
高級會所的小包廂裡,裝潢古典雅致,昏黃的燈光營造出讓人身心鬆弛的舒適感。
飛籐集團的閻家父子三人,也是集團龍頭主事者,難得忙裡偷閒,在會所小聚,雖然氣氛稱不上溫馨和諧,但也不至於緊繃對峙。
閻家老先生穿著一襲唐裝,悠閒地品啜著清香的高山茶;而閻家長子,也是目前的總裁閻御丞,俊美儒雅的臉上也是風平浪靜。
一家三口,獨獨閻胤火處於焦躁狀態。
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一小杯茶澆不熄煩躁的心火,只好一杯接一杯的猛灌,惹來閻老先生的皺眉。
真是牛嚼牡丹。難得的上等好茶都被糟蹋了。
閻御丞自然也把弟弟的舉動看在眼底,眼見時機不錯,輕輕鬆鬆替老爸問出今日的聚會重點。
「胤火,聽說你最近跟心棠走得很近?」
「心棠?」聽到近來讓他敏感的名字,閻胤火很快反應,並蹙起濃眉。大哥可叫得真親熱!他不太高興地接腔。「行岸說的?」
「那不是重點。」這八卦早傳得人盡皆知,連鮮少進公司的老爸都知道了,還需要耿行岸通風報信嗎?閻御丞不準備回答,反而若有深意的接問:「重點是,你喜歡上心棠了嗎?」
「什麼意思?」閻胤火略略挑起眉。
聽大哥的口氣,似乎對他喜歡心棠頗有意見?
「意思是,如果是,那就趕快放棄,不要招惹有夫之婦。」閻御丞輕描淡寫的送出驚人之語。
「有夫之婦?」倒茶的水抖了一下,熱茶燙上皮膚,閻胤火眉挑得更高。
察覺弟弟開始亂了分寸,閻御丞相當缺乏手足情誼,悠哉游哉的不予以回答,品嚐起手中的好茶。
「你說溫心棠結婚了?」等不到答覆,閻胤火終究還是忍不住追問。「這……不可能!」
上次明明是溫心棠的第一次!而結婚的人怎麼可能還是處子之身?這個念頭讓紛亂不安的心很快安穩下來。
大哥騙他的吧?!
「心棠當然還沒結婚。」閻御丞慢條斯理的確認了他的猜測,卻繼續宣佈頗具威力的爆炸性話語。「可是她有未婚夫了。」
「未婚夫?」捏緊了手上的茶杯,閻胤火努力壓抑住驚訝,口氣卻幾近咬牙切齒。「誰?什麼時候的事?」
她該死的居然從來都沒提過!
「井華。」一旁沉默許久的閻老先生終於開口發話。「他下個月就會從英國回來。」
「薛井華?!」薛世伯的兒子?一聽是熟人的名字,閻胤火更加確定父兄並不是在開玩笑。
一股無名的慌亂與受騙的怒火在腦海中洶湧爆開,耳裡卻仍聽見父親的解釋。
「井華跟心棠的事情,是她爸爸臨終之前托付我的,不過心棠似乎還不太願意接受。」
「你認識她爸爸?什麼時候的事?」閻胤火的口吻已經恢復冷靜,但在座深知他脾氣的兩位最親的人,卻明白他無聲的怒氣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幾年前了,那時她在念大學,而那幾年你剛好在國外,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看見兒子隱忍著受傷的表情,閻老先生也有些心疼,當初將心棠安排給他,是看準兒子對外型艷麗的女子已經有所戒備,而心棠的社交能力又是胤火最需要的,才會大膽做此安排,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其實我跟心棠的爸爸和薛世伯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後來心棠的爸爸跟你薛世伯幾乎在同時結婚,那時他們就約好……」
「別告訴我他們連孩子都沒有就想指腹為婚!」閻胤火陰冷的接口。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閻老先生無奈地點點頭。
「這麼荒謬的事情,你們也想得出來?你們難道沒想過要是他們兩個對彼此沒感覺怎麼辦?」無法忍受溫心棠的感情和婚姻就這樣三言兩語被安排下來,閻胤火終於爆出怒吼。
「他們有考慮過,所以當初的想法是讓兩家孩子長期相處,自然發展,有感情的話,親上加親就是好事一樁,如果沒有感覺的話,雙方家長也不會勉強。」閻老先生解釋著。
「但是?」
很好,方才父親也說過溫心棠本人不願意接受,但他們現在又特地提出來警告,表示事情一定沒那麼簡單,一定有但書。
「但是心棠的爸爸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和我們失去了聯絡;心棠的爸爸一直很遺憾至今他們兩人還沒有機會見面,所以臨終之前特別交代我,一定要安排心棠有機會跟井華相處。」閻老先生緩緩說完好友臨終前的托付。「就算不能補回失去的時間,但,至少把井華當成第一選擇。」
「第一選擇?」閻胤火震怒而嘲諷的提高嗓音。「太荒謬了!難道還有第二、第三選擇嗎!」
「有啊!」在一旁慵懶看戲的閻御丞,輕輕開口。「你就是第三。」
「什麼第三!」他是該死的溫心棠的唯一選擇!跳躍著怒火的黑眸轉向好整以暇的兄長。「這是什麼排法!」
「順序排法。」閻御丞俊美的臉上揚著牲畜無害的笑容。「井華要是跟心棠合不來,接著是我。然後,才是你。」
「你!」閻胤火惡狠狠地瞪著兄長,差點失控想殺害手足,只不過想起大哥心裡早就有人,才硬生生忍下那股衝動。
只不過閻御丞接下來的話語,馬上又讓他衝動重回心中。
「而我相信我跟心棠會非常合得來的。」
第七章
溫心棠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已經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閻胤火在她的視線中消失,不再突然出現在行銷部、不再拖她去吃午飯、不再送她回家、甚至連電話都沒打過一通。
而她原本以為自己對他的不聞不問一定會額手稱慶、拍手叫好,可是,卻沒有。
不但沒有,她甚至開始對他的消失感到煩躁、不安。
每次午休或下班時間一到,她的心跳就會越來越快,思緒逐漸拉不回來,統統被他的人所佔據,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迎接她的只是更多更多的失望。
他真的生氣了嗎?她真的誤會他了嗎?
這兩個問題已經成為她的每日FAQ,只要一有時間,她就會回想起當日的情景,開始在心裡努力想尋找問題的答案。
她不懂他的憤怒從哪來,是因為她的直言刺傷了他的男性自尊呢?還是他真的……喜歡她,所以被她的擅自揣測所傷害?
這些她都不懂,她不懂他為什麼會突然喜歡她、不懂他是不是認真的、不懂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可是有一件事她知道而且確定,那就是--她想念他。
她從沒想過自己竟會這樣思念一個捉摸不定的男人,可是她卻不停的想著他,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替夜校生上課的時候、一個人吃晚飯的時候、一個人坐出租車回家的時候,她總會忍不住想起他。
想他的心情有點甜、有點苦,卻有更多的不知所措,這是她從來不曾經歷過的情緒。
她想她終究還是淪陷了。
初識愛情,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想念,也不知道要怎麼停止。
有時候,她甚至會責怪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說出那席話把他氣走;更絕望的時候,她會想,就算他真的因為喜歡和她上床才對她獻慇勤,她也不在乎了,只要他像以前一樣不停不停的出現……
看著星期六夜晚的無聊電視節目,溫心棠發覺自己又開始想起他;心情懊惱、低落起來,直到門鈴聲急促響起,打斷了她自哀自怨的思緒。
「誰啊?」
溫心棠喃喃走到門邊,煩躁讓她忘了戒心,連看也不看的就把門打開。
而看見來人後,她不知道該驚訝地把門關上,抑或是伸手摸摸看眼前的男人是否真的存在,以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是他!閻胤火居然來看她了!
「你……」話還沒說出口,她開始有點鼻酸,不知道自己在難過委屈個什麼勁,隱約覺得想掉淚,理智卻讓她忍住了莫名其妙的情緒,假裝冷酷的開口。「有事嗎?」
才說完,閻胤火一言不發地將她推入屋裡,反手關上門,拉過她,傾身重重吻住了她的嘴。
在她錯愕中,他炙烈的吮吻著她的柔軟,大掌將她緊貼向自己堅實的身軀,密密實實的將她緊緊抱住。
略微粗暴的吻,是情人的相思。
溫心棠只是在一開始驚嚇的推拒了幾秒後,馬上融化在他的熱情需索中,毫無招架之力。
「妳跟他合不來。」長長的一吻結束,他抵著她的額,看著她嬌喘不休的模樣,有些孩子氣的任性宣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