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桃花舞春楓

第3頁 文 / 尹雅

    我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一問,微偏著頭,我努力地想解答。那個可憐司機的飯碗就在我的一句話之間,這種掌握人家生死的大事,真讓我絞盡腦汁啊!

    輕雅愉快的笑聲突然傳了過來,富豪真的笑得很開懷,我不明所以,我到底有什麼事能讓他笑得這麼高興?

    「如果不想我開除他,就把妳的電話號碼給我。」他優雅的俊容中有幾分的認真。

    嗄?!這是什麼要求?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司機會不會被開除,關我的電話號碼什麼事?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他開口回答我:

    「因為妳能使我開心,如果我心情不好時,妳能讓我開心,我就不會想要開除人了。」

    我能使他開心?不會吧?耍寶我最不會了,而且我也不明白我剛才到底哪裡讓他開心了,是他自己耍笑的,我又沒有耍寶。

    「你心情常不好嗎?」我突然想瞭解這個問題,因為他看上去怎麼都不像是會有煩惱的人。

    他笑了,又笑了!我到底是哪裡好笑?

    「偶爾。」他輕輕地回答我,然後又開口:「要妳的電話讓妳為難嗎?」

    「呃,是不會啦!」只是我第一次被要電話有些不習慣。

    「那……」他雙眼直視著我,用他魅人的氣質等我的號碼。

    我似乎無法拒絕,也沒什麼好拒絕的,有錢人要我的電話號碼,他不怕我,我還怕他嗎?

    在我的萬能小包包裡翻出筆和便條紙,我寫上我的號碼遞給了他。

    接過號碼,他看了眼然後笑了一下,拿出他的手機就撥了起來。

    我的手機響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出現了他的手機號碼,我接下了電話,呆呆地看住了他。

    「這是我的私人專線,任何時候都能接通,如果妳忽然想逗我開心,可以撥這個號碼。還有,我叫成慶,妳呢?」

    「丁羽桃。」我喃喃地對著手機說,雙眼的視線無法從他露骨的直視中移開。

    我想,也許我是真的在走桃花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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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慶送我到醫院療完傷後,本來還要請我吃晚飯。對於富豪吃的晚餐,我是有那麼一點好奇,但是我想司機之前車子會開得那麼急,也許是有什麼急事吧,現在他已經被我耽擱好久了,說不定因為這樣已經損失幾億元了--富豪做生意好像都是億來億去的,上億耶!我一輩子也還不起吧!所以我怎樣都不敢答應。

    在我認真又努力的嚴正拒絕後,成慶又笑了,然後堅持送我回到家。在他的豪華轎車開進我們家的巷子時,引來所有路人的側目,害我下車時臉都不敢抬一下,就怕左右鄰居認出從豪華轎車下來的灰姑娘是二十五號五樓丁家的那顆小桃子。

    這是一場夢,一場灰姑娘美麗虛幻的夢,直到我按了我家的電鈴,我的神智還沉緬在那種夢幻的感受中。所有女人夢想的白馬王子耶!一輩子也沒想過會遇上,而我居然真的遇上了!

    可是所有的美夢,就在我家門打開,我看清楚開門的人的臉後,徹徹底底地被打破。

    這個傢伙為什麼又在我家?為什麼是他開的門?

    看見臭屁世仇的臉出現在我眼前,一股氣不由得衝了上來,什麼灰姑娘的虛幻夢想,已自動退離我五千公里遠,我現在只有滿肚子不悅和一臉的懷疑。

    「怎麼這麼晚?」臭屁世仇咧著嘴,用他那不可一世的笑擋在門口,似乎我沒有回答就不打算讓我進家門。

    咦!有這種天理嗎?跑來別人的家裡、開別人家的門,還一副他是我的誰的模樣質問我為什麼晚回家,我什麼時候回家關他什麼事?

    臭屁世仇的名字叫溥靳楓。能稱為世仇,表示那個仇是積年累世。沒錯!我和他認識了十年,也結仇了十年,我相信我們上輩子一定也是仇人,而且這個仇還會一直持續到下輩子去。

    我們的仇恨應該從十年前,我小學六年級時說起。他和我哥是高中的同班同學,有一次他們要做一份什麼報告的,所以到我家來討論。那時的我真的是乖巧又懂事,見到哥哥的同學來,很親切地就替媽媽端了飲料過去。而我也不過就是因為年紀小,手端不穩,一個不小心跌了一跤,把手上冰涼的飲料灑向他準備了一個月的作業而已……真的只有這樣而已,可是那個小心眼、沒風度、心胸狹窄又跩不拉幾的臭屁楓就一直記恨我到現在。

    人家當時不過是個天真活潑又美麗的小女孩,他也能對我懷恨在心。從我毀了他一個月的心血那時起,他就對我做盡壞事,比如說我上國一時,故意把數學解釋得很難,讓我從此以後對數學喪失信心;又比如說我上國二時,故意將我的理化作業做得太好,讓老師不相信那是我做的,害我讓老師留下來重做;再比如說我上國三時,故意阻止我死背理數公式,說什麼理數要靠理解,結果害我高中聯考理數成績差點掛鴨蛋……總之,他對我使壞的事跡,簡直是罄竹難書,豈是我三言兩語就能道盡的!

    其實說是仇人,只是從我這方面來看;從他那方面看,我簡直就是個--屁。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用這麼不雅觀的字眼,尤其我是從中文系畢業的,應該用更有氣質一點的形容詞,可是我實在找不到比這個字更恰當的詞來形容他對我的態度。

    沒錯!我對他來說就像個屁的存在,不是像有實體般讓他感覺到強烈的存在,也不是像空氣一樣地讓他無所覺。我就像是偶然有人放的一個屁一樣,大部份的時候他不會理我,理我的時候他並不會很和善,我對他就是個屁的存在。

    有人說,講仇人太傷感情,我和他認識了十年,好歹也能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吧!

    呵!拜託喔!才沒那麼浪漫,也沒那麼倒霉。

    能和他稱為青梅竹馬的是我哥,他們高中同班後,就成為密不可分的死黨。不但做功課在一起、玩樂在一起,連上廁所都能一起上,他一個月在我家的時間比在他自己家的時間多;到了大學居然又和我哥同校同班,兩個人感情好到我高一那年甚至以為他們兩個將來會結婚,直到我哥為了夢菱姐失戀借酒澆愁,我才感謝老天保佑我哥沒那種傾向。

    說到他來我家的次數,若他不是我的仇人,我可能會建議他乾脆搬到我家來住算了。他在我們家的時間,多到我們和他家人只有彼此聽說卻從來沒有機會見過面,所以才會在我誤闖他家花店找了我生平第一份工作後,才知道花店老闆娘竟然是他媽;他在我家的時間也多到我媽以為她有兩個兒子,只是另一個兒子不是她生的;他在我們家的時間,甚至多到他以為我家就是他家,瞧!他現在不就是一副主人的架勢在質詢我?

    「走開,我要進去。」我沒有給他好臉色,找了一個空隙就想鑽過去。他是我的誰,我幹嘛要向他報告我的行蹤?

    溥靳楓顯然不滿意我的不回答,硬是用他高大的身體將小小的門框滿滿地佔住,不留一點可鑽的空隙給我,然後用他跩斃了的眼睛挑了一邊的眉毛看著我。

    「走開啦!這是我家耶!」我不甘示弱,從他身體左側一個小小的空隙就硬擠了過去,想要藉此突破重圍。

    「回答我,就讓妳過。」他一把將我想擠開他的身體撈進他的懷裡阻止了我的突圍,並且在我頭頂上洋洋得意地笑著。

    我抬頭猛瞪向他,很懷疑他今天幹嘛那麼有閒情逸致戲弄我,他平常其實不理我的時間居多。

    「妳的腳怎麼了?要不要緊?」在我瞪他的時候,他發現了我的腳傷,微皺了下眉,口氣裡居然有些擔心。

    咦?稀奇了,他在擔心我?抬著訝然的眼眸,我呆呆地搖了搖頭回答他,為他的關心一時感到難以置信。

    「那就好,不然腦袋已經殘廢了,如果腳又殘廢就糟糕了。」

    他什麼意思?我只有撞到腳又沒有撞到頭,怎麼會腦袋殘廢?他……啊--

    「你又罵我笨!」終於明白他又拐著彎說我笨,我怒不可抑地仰頭,非常用力地瞪他。

    「不錯嘛!反應比以前快了一秒,有進步哦!」他張著嘴笑得很高興,臉上顯得神清氣爽。

    我就說嘛!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擔心我?拐了那麼大一個彎,終歸還是要罵我笨,我才不信雪真的沒被他罵笨過。

    「咦!真的是妳回來了,靳楓猜得真準,快進來,今天家裡有好料哦!」大概是我們在門口逗留太久,我哥從裡面走出來關切。

    幸好他出來關切,才終於將我解救進家裡。

    在閃身讓我過時,溥靳楓揚起了唇對我笑了一笑。這個笑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我不想探討,甩了頭就從他身邊走過,只差沒對他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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