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晨靖
「我們……」於含璇來回指著自己和耿濬,一臉的難以置信。「合作?!」見耿濬很明顯地點了兩下頭。「真令人難以相信!我居然從一個國際刑警口中聽到合作這兩個字!」
「為什麼?我倒覺得很平常呀。」這可是有前例可循的呢。
「或許你覺得很平常,不過聽在我這個作賊的耳朵裡,總是有那麼一點……刺耳。」誰知道他到最後會不會翻臉不認人,畢竟抓到她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放心吧。」耿濬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我沒有你犯案的證據,所以不能抓你。再加上你把偷來的東西都還了回去,因此大部分的苦主並不打算對你提出告訴。基於這兩點原因,我是不能對你怎樣的。」耿濬對於含璇露出更溫和的笑容,顯示他的無害。
「麻煩再請你把笑容收起來,我真的不想晚上睡覺時作惡夢。」好不容易撫平的雞皮疙瘩又再度站了起來,於含璇更加速來回地搓著手臂。
她的話還真傷人!耿濬搖搖頭,一臉受到傷害的表情。
「少裝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於含璇雙手交叉。她已經看穿這傢伙的假面具了,哪還會笨笨地被他騙!
「你似乎對我有很大的誤解哦?」耿濬雖還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但心中卻暗暗佩服於含璇的識人功夫,比他的搭檔還要來得厲害。
「是嗎?但我的直覺向來都是準確無比的。」於含璇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在這一行混得開的原因,天生敏銳的直覺是主要因素。
「那麼,就下知你直覺跟我合作是好還是不好?」
「合作內容是……」
「找出紫金琉璃戒的下落及偷走它的人。」
「那我有什麼好處?」
「免一場罕獄之災。」
「哇!」於含璇不屑地哼了一聲。「那監視影帶裡的人明明不是我,你也知道了,為何我還要背負這罪名,簡直就是誣賴嘛!」所以她直覺得司法界中有些人明裡打著伸張正義的旗幟,實際上卻做著一些骯髒的勾當,簡直跟黑社會的人沒兩樣!
「所以我剛說了,就算這件案子不干你的事,但依你過去的事跡,你是無法完全脫離嫌疑的。對方若想找個代罪羔羊,根本不會管你是不是清白;若你不想惹上這些麻煩的話,跟我合作是最好的選擇。」耿濬點出對她不利的重點。
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打動了於含璇。見她雙手仍交叉不動、低頭蹙眉在思考,過了一會兒又瞧見她斜眼在瞄他……
「好吧!」她最後開口說道:「至少現在只要忍受你就行了,免得以後要跟一群披著羊皮的惡狼交鋒,這樣比起來,跟你合作似乎輕鬆多了。」她不笨,用膝蓋想也知道該選哪一邊,只是……
於含璇再度瞥了耿濬一眼。跟一隻狐狸合作,真的會比較輕鬆嗎?
她真的很懷疑。
第四章
顯得有些急促的敲門聲將好夢正酣的耿濬吵醒。
他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將棉被拉高蓋住了頭,想以此杜絕那擾人的聲音。只可惜門外的人並不死心,非但敲得愈來愈急,連嗓門也拉開了。
「耿濬!耿濬!我知道你在裡面,快起來開門!」
一聽那聲音,耿濬就知道來者是佈雷爾了。既然是他……就不管了!繼續睡他的大頭覺比較要緊。
「喂!耿濬,你怎麼可以當沒聽見?你到底當不當我是搭檔呀?」佈雷爾改採柔情攻勢,雖然他知道耿濬不吃這一套。
就因為他是他的搭檔,所以他才裝作沒聽見。耿濬笑著想。
「喂!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如果你不開門就算了!」佈雷爾再試著挑起耿濬的好奇心,雖然成功率不高。
若真的重要早就說了,還跟他賣什麼關子!耿濬暗嗤。
「嘿!你真的不開門?」
就是不開!
「那……好吧,這個從總局傳來的文件我就自己先看了。」
佈雷爾一面慢條斯理地拆開文件帶上的繩子,一面嘴裡唸唸有詞:「真不知是什麼重要文件,希望有趣一點……」
正要拿出袋中的一疊資料,旁邊倏地伸出一隻手抽走他手中的文件。佈雷爾呆了一下,歎息似地自喃道:「請他開門他不開,要拿也不說一聲,我這個搭檔可真沒價值。」無奈的搖搖頭,走進耿濬房裡。
「究竟是什麼資料?」佈雷爾看耿濬有些凝重的面色,不禁疑惑地問道。那份文件他還沒看過呢。
「紫金琉璃戒失竊的前後幾天,曾查到一些可疑分子出入英國境內。」當初他接到這個案子時,還以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失竊案。但因為紫金琉璃戒的確貴重,才不得不托他們到台灣處理。現下看來這案子是愈來愈複雜了。
「什麼可疑分子?」
「前義大利黑手黨威森斯的餘黨。」
佈雷爾明亮的藍眼睛轉了一圈。「他們偷紫金琉璃戒要作啥?我記得他們好像對這種古董沒什麼興趣不是嗎?」
「過去的確是如此。」耿濬摸了摸下巴,「若我沒記錯,當威森斯被送進苦窯時,他底下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所以這次不是威森斯主使的?」有可能嗎?他的同黨怕他怕得要死。
「不清楚,裡面沒有說明,等調查詳細一點再說。」耿濬將文件放在桌上,拿出盥洗用具和衣物,走進浴室。
「對了,你昨天晚上是去了哪裡?一直到凌晨五點多才回來。」佈雷爾拿起耿濬放在桌上的文件,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翻閱。不過他猜想耿濬鐵定是去找那身材嬌小的女神偷。
「去拿一樣東西。」浴室裡傳來耿濬的聲音。
「拿什麼?」
「錄影帶。」
「她肯還你?」佈雷爾有些驚訝,他還以為於含璇不可能將錄影帶交還給耿濬呢,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耿濬沒有答話,浴室傳來沖水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聽到他的聲音:「看來你好像已經知道我去哪兒嘍?」
「差不多。我記得俱樂部是凌晨三點關門,可你卻到五點多才回來。若我猜得沒錯,你應該是去了於含璇的公寓,是吧?」佈雷爾嘴邊泛著賊賊的笑。
「你倒很清楚我何時回來嘛!」
「誰叫你去了這麼久,我擔心你的安危呀!」佈雷爾的語調和表情說有多不搭調就有多不搭調。
「嗯哼,所以呢?」剛才那句是多餘的。
「好!我就直接問了。你和她究竟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他才不信他們兩個之間沒有「發生」什麼。
「你這是什麼爛問題?」耿濬梳洗完畢,雖聽到佈雷爾如此曖昧的問題,仍是維持面無表情。
「孤男寡女,又共處一室,真的完全沒有『發生』什麼嗎?」佈雷爾提高音調。依照耿濬之前那緊迫盯人的做法,他猜一定會有什麼比較特別的。
耿濬瞪他一眼!有時佈雷爾會惹人厭不是沒有原因的。
「好吧好吧!」看耿濬「認真」的眼神似乎真的沒什麼,佈雷爾感到些許可惜地說道:「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嘛!想也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何必這麼認真呢?」
「這個玩笑很無聊。」耿濬臉上依舊沒有變化。
「既然如此,那你去於含璇的公寓除了拿綵帶,不會就是喝茶聊天吧?」怎麼說佈雷爾就是覺得一定有什麼,不然耿濬為何自己行動,卻沒想到他這個搭檔?
「我們打了一場之後,她給我看一樣東西。」
「什麼?!」佈雷爾驚訝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下巴像是要掉了的張大嘴問:「你……你和她打架?!」
「是呀!」耿濬挑高眉,饒富興味地看著佈雷爾好笑的表情。「可惜你沒看到,可精采呢!」
「耿……耿濬,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對方可是個女孩子耶!你怎能下此毒手呢?就算你清心寡慾,足以媲美光頭和尚,也不該對——」
「如果是你和她打,一定會被她踢到牆上當壁紙。」耿濬絲毫不理睬佈雷爾的雜念,走到鏡子前整理儀容。
「女孩子這麼仇視——你說啥?我會被她踢到牆上當壁紙?!」佈雷爾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她很能打?」
「我看你還可能輸給她呢。」耿濬斜睨了下佈雷爾,他的確瞧不起這功夫混不過去的夥伴。
「嗟!你說那是什麼話!我又還沒跟她打過,你怎麼知道我會輸給她?」佈雷爾重新坐回沙發上,一臉的自信滿滿。哼!想他堂堂國際刑警,可是經過艱苦的特別訓練的,怎會輸給一個小女子呢?真是愛說笑!
「有機會你會知道的。」耿濬知道再多說也只是浪費口水,索性就此把話題打住。
好哇!若有機會跟於妹妹過招的話,一定要讓耿濬明白自己誤解了他。「你說後來她給你看一樣東西,難不成是紫金琉璃戒?」
耿濬白他一眼!若是紫金琉璃戒,現在就可以打道回英國去了,哪還需要在這裡跟他廢話這麼多?「是她清白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