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岳霏
「你怎麼可以打女人!再怎樣生氣也用說的就好……」
「誰敢傷害靜恩,我就打誰!管他是女人還是男人!」安德烈冷冷警告。他輕撫著靜恩的頭髮,口氣轉為憂心:「怎樣?有沒有受傷?」
靜恩搖搖頭想推開他,但安德烈不願意放開,眼神牢牢盯緊她。
「我沒事!」她歉疚地看了一眼佩鈴,低聲對安德烈說道:「她也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樣,你別再對她動手,男人打女人是件可恥的事。」
「誰教她敢這樣對你!」安德烈仍氣忿怒道:「要是他是男人,早被我揍到滿地爬了!」
接收到靜恩不以為然地瞪他一眼,安德烈這才歎了一口氣。
「好,我不會再打她,行了嗎?」他仍不放心再問:「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瞧我頭髮多得很,少幾根也不會變成禿頭啦,如果這是你擔心的。」
她故作開朗的笑容,以及那顆善良的包容心,讓安德烈既心疼又驕傲,他不顧大家在場,牢牢地將靜恩抱個滿懷。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更加愛她。無比堅定的信念及內心幾乎滿溢而出的感情,令他好想大聲向她示愛,但是經過昨夜之後,他不敢貿然這麼做。
她不是可以隨意輕瀆的女人,她值得他的用心對待,嚇跑她是他最恐懼的一件事,所以示愛這種事必須從長計議。還是先讓她退離這個戰場比較重要!
「我先送她回房間。」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安德烈強擁著靜恩火速離開口水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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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恩緩緩睜開雙眼,窗外已是星子滿天,一彎明月正安靜地照進屋內。
她睡了很久嗎?望向櫃子上的小鬧鐘指著八點二十分,她幾乎睡了一整天,但怎麼感覺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呢?擁著薄被,她仍躺著,沒有起身的打算,此刻的靜謐,正足以讓她好好想一想最近發生的許多事。
她跟安德烈之間到底怎麼了?她幾乎快忘了他們從何時開始產生交集的了……
有了!他們是從兩星期前打破那只古董杯子開始,她從此每晚必到他房間報到,幫他惡補背誦詩詞;也是從那時候,他們之間漸漸熟稔,也許鬥嘴爭論不斷,但她也因此更深入瞭解他花心面貌之下的聰穎單純個性,並不如她先前所以為的輕浮紈褲!他們倆都在深夜見面,雖然在房間裡獨處,但他不曾有過一絲侵犯她的舉動,即使偶爾調笑,也都無傷大雅,讓她逐漸撤下原有的心防,如果排除男女情感,他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而昨天,一切完全脫出原有的軌道!先是他強硬架著她去亞維農,接著是在車上強吻她,爾後在秘密花園,最後是在飯店……
靜恩忍不住扶住額頭閉上眼。自己到底怎麼了?安德烈完全不符合她的想望!他獨斷獨行、霸道又不成熟、對女人的態度來者不拒,甚至他的「花園理論」更教她反感!而她竟然任由安德烈和她發生那樣的親密!
佩鈴的生氣是對的,她明知佩鈴喜歡安德烈,昨天不但一整天和他單獨在一起,甚至還和他一起過夜,難怪佩鈴會氣忿地破口大罵。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容許安德烈那樣侵犯自己?無論在感情上,或身體上都有嚴重潔癖的她,對男人的碰觸一向嚴加戒備,也因為深厚的父女之情,讓她一直以爸爸的完美形象為標竿,所以年屆二十歲的她,雖然一直有追求者,卻無人能真正進入她的心。
難道,她自己也有處女情結嗎?因為他破了她的處子之身,所以她才容許他三番兩次那樣對她,即使他是個無賴痞子?
靜恩對自己失望極了,她不是一向主張身體自主權嗎?處女之身,代表的只是第一次性經驗,不代表一輩子幸福的托付,既然她認定安德烈非良人,她是不是應該和他保持拒離,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該再讓他有機可乘?
沒錯,整件事情就到此落幕,她像之前那樣,與安德烈保持淡如水的君子之交;至於他和佩鈴之間的羅生門事件,就留待他們倆自己解決。
還剩下一星期,她們的法國之旅就要結束,她希望能留有一段美好的回憶,所以這樣處理是最好的!
靜恩自認為一切可以如她所想的完美收場,但許多事總是不盡如人意……
「叩叩叩!」敲門聲一停,房門隨之打開,安德烈捧著一盤食物走進來。
靜恩趕緊裝睡,她不想和他再有多的接觸。
「怎麼還在睡啊?小睡豬!」安德烈寵溺地笑道。他將食盤輕輕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然後在她床邊落座。
窗外的月光靜靜灑進屋內,落在靜恩潔白無瑕的小臉上,映出細緻柔和的光華,令此刻閉目熟睡的靜恩,更顯一份沉靜的美麗。
安德烈坐在她床邊癡癡瞧著,心裡突然感到一絲好笑,想起當初還嫌她是個醜八怪,現在卻愈看愈愛看:在他眼裡,她比世界名模還要美,這應該就是中國人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拖吧!
此刻她躺在床上,讓他再次想起他們昨夜在飯店裡的點滴。其實他昨夜耍了點心機,故意和她在秘密花園逗留很久,直到無車可坐他才離開,可以預見靜恩會多麼生氣驚慌,但最後她仍會妥協,如他預期一起投宿飯店。
他知道亞維農的飯店,在觀光旺季一向是客滿狀況,以他的關係,要弄到兩間房間並非難事,但他只要了一間。他們難得的獨處時光,他想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才不要孤單地在另一間房想她!
一切都如他所預期,他也順利和她住同一間房,但固執的她,卻堅持要他睡沙發,絕不肯和他同床,一向是女人剋星的他,竟也乖乖抱起枕頭棉被離開那張令人遐思的大床!直到她進入浴室後,劇情才急轉直下。當時的情況……
「啊——」
一聲慘叫,讓正在無聊翻著報紙的安德烈,嚇得丟下手上報紙,馬上衝到浴室門口。
「靜恩,發生什麼事?」他敲著門,緊張地追問。
裡面好久沒有響應,讓安德烈更加著急。
「靜恩,你快回答我,到底怎麼了?你快開門哪!」快急瘋了的安德烈,更加大聲追問。
裡面傳來虛弱的聲音。「我不小心跌倒……」
安德烈一聽,緊張得直轉著門鎖:「你有沒有怎樣?你快開門!」
「……我的腳可能扭到了,有點痛。」
「什麼可能?你快開門讓我看看!」
「可是……我沒穿衣服……」她最後那一句說得小小聲。
安德烈聽了好一會兒才瞭解她說什麼,那一瞬間她裸體的畫面立時出現在他腦海,但他很快甩開所有色情念頭,此時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你能站起來開門嗎?浴室上方有毛巾,我幫你拿,你受了傷不要亂動,先來幫我開門,快點!」
在他幾度催促下,靜恩終於將門打開,但她小心地躲在門的背後,而安德烈一衝進去後,也目不斜視地先上前拿浴巾,後來才轉過身遞給她,但仍不小心看到她形狀美好的胸部……
「你閉上眼啦!轉過身去不准偷看!」靜恩脹紅了臉喊道。
安德烈立刻轉身,但她細嫩的肌膚及堅挺的胸部已經深烙進他的腦海,他呼吸立刻變得急促,隨即努力深呼吸讓自己穩定下來。
「包好了嗎?」
「嗯。」
安德烈轉身一看,她清新可人的出浴模樣,令人真想一口吃了她!但他力持鎮定,走上前攔腰將她一把抱起,走至房間的大床上才將她放下。
「是哪只腳扭到?」他半跪在她身前,仔細看著她一雙細白的小腳。
「是右腳,你輕一點,有點痛……」她眉頭微皺地說。
安德烈將她的腳放在自己膝上,然後輕柔地按揉著。
「這樣會痛嗎?」見她搖頭,他才慢慢加重力道:「小時候我很調皮,又愛搗蛋,常常做一大堆讓我爸媽頭疼的事,不過因為我也常扭傷腳,他們又氣又心疼,最後當然不忍心揍我啦!我媽都是這樣子幫我按摩,然後這樣一轉……」
「啊!」靜恩吃痛叫了一聲。
「乖,不痛喔!」他溫柔地將她的小腳放回地上,微笑看她:「現在試試看,有沒有好一點?」
靜恩試著輕輕踏在地上,最後終於實地踏著。
「真的不痛了耶!想不到你還滿厲害的!」靜恩驚喜道。她也發現他細心的一面,他剛才提到小時候的事,她正專心聽著,沒注意他正在處理她的腳,等她一吃痛發現,腳也已經好了。
「我治好了你的腳,你要給我一個獎賞!」他半跪在她身前,雙手立在她兩側,神情溫柔地索求著。
「你要什麼獎賞?」她瞪著他太過靠近的臉,擔心他提出過份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