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柯怡
面對他的嘲弄，天使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她對他霹出一記燦爛無比的笑靨。
他低頭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迎視他黑如深潭的眸子，「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乖乖就範？」
「沒錯。」
他訕笑，「如果我是那麼容易被控制的男人，你還看得上我嗎？」
「只要你名氣夠大，我不管你是什麼樣的男人，我都看得上。」只要能幫她往上爬，就算是尖嘴猴腮，還是腦滿腸肥，她都當他是大帥哥。
「看不出來你心機這麼重。」
「女人想以最快的方法往上爬，勢必要有所犧牲，有捨才有得不是嗎？況且你又高又帥，學歷又高，一般人要求的三高你全有了，我有什麼理由不要？」只要擁有他，她有把握他可以把她推上演藝事業的最高峰，她不必再勉強自己去迎合任何她討厭的人，也不用在面對一些導演或主持人吃豆腐時，還要微笑地裝作不在乎；只要擁有他，她等於擁有一切！
無論如何，她絕不能失去他！天使在心中暗自發誓。
「很好的問題，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接受你？你有什麼地方配得上我的？」
「我很美。」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討論過了，你不可能擁有一輩子的美麗。」
天使臉色微變，「我歌聲好聽。」
他冷笑，「擁有一副好歌喉和擁有一個好外表，有何不同？終究會有褪色的一天，你以為這是什麼好條件？」
天使的表情變得益加難看，「我……」
「你有其他任何特殊技能，足以供你不走歌星這途，還能賴以維生的能力嗎？」
美麗的臉龐在封懾悒抽絲剝繭的質問下，變得異常慘白，他問的越多、越深入，只是讓她更瞭解自己的差勁罷了。
「說穿了，你只是一隻美麗的花瓶，等你老了、過了氣時，就好像是被打破的花瓶，大家避之唯恐不及，會惋惜沒錯，但沒人再多看一眼，也不會想再擁有。」
心扯痛著，天使怎麼也不願想像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你若還無法領悟，我可以說的更白一點。你很美麗沒錯，可是比你美麗的人多的是；你會唱歌沒錯，比你會唱歌的人更多，你若以自己的外表及歌喉就引以為傲的話，最多三年，三年後我保證你會被世人徹底遺忘。
因為三年內，有多少長得漂亮又會唱歌的新手會出現取代你的位置？到時候你就是一個折了翼，落人凡間惹了一身塵埃的天使，再也不是高高在天上，受盡眾人寵愛的天使了。」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她捂著耳朵，拒絕聽封懾悒這麼真實的剖析她的未來，這彷彿是把她的心活生生的拿到她面前解剖一樣，血淋淋的，她怕啊！
「不聽事情就不會發生嗎？天使，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所以我找上你不是嗎？你可以幫助我。」
「我？不，我是別的女人的。」
「你可以變成我的！」她低吼。
「要不要聽聽，我愛上的女人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
「我為什麼要聽？」她凜著聲道，這時候他對她說另一個女人，豈不是給她難堪？
「因為我無聊，所以想說，你聽不聽隨你。」她咬緊下唇未語。
「她是很笨的女生，而且一天到晚發生事情，讓人不時時刻刻為她提心吊膽都不行。」
「和這樣的女生在一起不是一種累贅嗎？」
「或許會，可是我生命中就是缺少像她這樣的女人，所以我才會選擇她。」一想起冉禍水的美好，封懾悒俊逸的臉龐不自覺地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的那抹笑看在天使眼裡，感覺刺目不已，她恨恨地咬牙道：「你可以選條件更好的女人。」
「比如你？」冷嘲的眼光朝她射去。
天使一僵，尷尬的別開臉。
「你應該沒有真正的談過一場戀愛吧。」
「談戀愛就談戀愛，哪來的真假。」
「當然有，沒有談到骨子裡的就不是愛，不是真愛的感情就不是真感情。」天使瞪著他。
「我之前很愛一個女生，她和你一樣，都是為了救我而受傷，可惜她的運氣比你差，她死了，而你活著。」憶及前女友，深眸裡還是有掩不住的哀傷。
「你這次的主打歌就是在寫她？」
「不，我這張專輯全是為她而寫。」
被一個男人深愛至此，那女人應該死也瞑目了。
「我行屍走肉了整整十年之久，直到我遇見了我現在的女朋友，她很容易惹禍上身沒錯，但是她就這樣無預警地撞人我的生活裡，她擁有我最欠缺的活力及欲笑，和她在一起，我才重新感覺到我是個人，我也會心跳，也有感覺，」冉禍水的美好他看見了。
「是她把我從黑暗中重新拉到陽光下，她的微笑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天使，她是個很笨的女孩，但是她很天真、心地很善良，能遇到她是我的福氣，所以我不會拋棄她。」擁有冉禍水的日子，他很快樂，和十年前相比，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不苟言笑的他，只要冉禍水一出現，他的笑聲便不斷，這麼好的女生，他怎捨得放棄？
就算和她在一起會讓他倒楣也無妨，她都可以好好的活到現在了，他為什麼不能？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才是一對真心相愛的情侶該有的認知，所以他對於冉禍水的煞完全不在意。
「那你不覺得背叛了你的前女友嗎？她甚至為了你死掉耶！你現在愛上其他女人，對她未免太不公平。」
封懾悒皺眉，「不公平？只有你會想到那種歪理，我懷疑你是不是心理不平衡才會這麼說。」
「我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別老是扭曲我。」天使忍不住為自己抗議著。
他哼了哼，「最好是，總之，我愛我前女友，這輩子我不會忘記她，不過逝者已矣，來者可追，這句話你聽過沒？」
「我不曉得該說你花心還是說你專情。」
「我相信我前女友會很高興我愛上其他女人，因為禍水會和我一塊愛著她，本來只有我愛她，現在多了個人愛她，何樂而不為？」
「男人總是替自己的行為找借口。」
「不管如何，我這輩子愛過的女人只有她們兩個，而你，絕不會被包括在內。」
「你想告訴我，我這次是自救你了？」要是早知道他會如此堅持己見，她就不會設計這個吃力不討好的計謀了。
「是嗎？別以為我不曉得報紙上的那些消息是誰放出去的。」瞅著天使的黑眸閃著洞悉一切的光芒，「我至今默不作聲，就是對你的報答不是嗎？」
「這算哪門子的報答！？」雖然她這陣子聲勢的確大漲不少，但她還是不認為這是一種報答方式。
「那你算哪門子的救我？」他冷笑地反問：「你真的以為你的計謀天衣無縫？」
聞言，天使心一悚，暗驚封懾悒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光看她心虛的神情也知道她做了什麼壞事，「你要怪就怪自己目前太紅了，不論你的唱片公司還是經紀公司，對於這次燈光掉落的事非常重視，要求警方一定要詳加調查，警方在強大壓力下，自然每個工作人員都查問的詳細，而你的計謀……自然露出馬腳，要不是一堆人幫你壓下這件事，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待在這？」
「我——」她的確完全不曉得這件事，一旦這事的真相曝了光，她的名譽鐵定掃地，再無翻身的機會。
「我雖然不想和你計較那麼多，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與其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不如正正經經的去提升自己的實力，光靠小聰明是沒用的。」過去在黑社會打混的日子裡，他看過太多為了往上爬而不擇手段的人，天使這一招還算小Case，有些人根本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那種人才更恐怖。
「以你我行我素的行事方式，我不以為和你毫無關係的我，可以無緣無故得到你的諒解，給我真正的原因。」
他微微一笑，「就說你是聰明人，果然沒錯。」
「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他聳聳肩，「是你要我說的，別怪我說話太毒，」瞥了她一眼，他懶懶地開口：「我是可憐你才這麼做的。」
「可憐我！？」天使受不了地低呼出聲。
「是啊，從頭到尾，我一直覺得你只是一個隨時會被淘汰的可憐花瓶罷了。」
「你——」事實真相比想像中的還要難堪，天使泛白了容顏，再也禁不住地痛哭出聲。
「我雖警告過你，是你硬要我說的，現在，我沒時間和你再扯東扯西，把我的手機還我。」
「還你也沒用，手機早就沒電了。」她啞著嗓子對他嚷著。
「我拿回去換電池就行了，你快把我的手機還我。」他相信冉禍水應該會打一些簡訊給他，所以他必須拿回自己的手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