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冬兒
「有任何企管方面的疑問歡迎你們隨時來找我。」秦關星微微一笑的站起身。
甄宇發和武天也跟著起身。
「不用送了,我應該找得到回學校的路。對了,武先生,我相信我還算是個聰明人,我會保守秘密的。」秦關星攫下最後一句話。
「當然。」武天乾笑著回道。所有擔心的話全讓他給說完了,他能說個「不」字嗎?這個秦關星的確是個聰明人,還是個不容小覷的聰明人。
「武天,他真的沒問題嗎?」甄宇發猶不放心的問道。
「你若想自取其辱我是不會攔著你,不過我建議你與其擔心他,倒不如先把連韻茹的事情給解決掉。」
「媽的!我都忘記了,我們快去三元堂吧!」
「這回記得要連韻茹的照片。」武天悶悶地提醒他。
第二章
四喜盟總堂會議室
「聽說你昨天抓錯人。」坐在會議室中央位置正啜飲著咖啡的男子開口說道。
他正是四喜盟現任的龍頭老大──甄宇東,他宛若說著一件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就連表情都詳和得不帶一絲風雨的瞟過正襟危坐的甄宇發和一旁看好戲的甄家四位手足,這四位分別是宇南、宇西、宇北和宇中。
這是他們每星期三固定聚會的早餐時刻,無論人在何處絕對都得準時趕回,否則就會多出許多不是分內該做的事情和義務。
「東哥,那是個意外,中哥給我的資料不夠詳盡,我的手下才弄錯人,不過我發現錯誤後就立刻更正,你交代我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甄宇發冷汗直流的說明。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大哥溫和的同他說話,那代表著暴風雨前的寧靜;換句話說,他的事情還沒完哪!
「圓滿?宇中,你怎麼說?」甄宇東僅是淡笑的看著被點到名依然面無表情的甄宇中。
「他自己冒冒失失的拿了資料就走,連韻茹的照片掉在地上都不知道,能怪我嗎?」甄宇中不疾不徐的邊吃著手中的早點邊說,完全不顧甄宇發拚命使眼色給他。甄宇中心想想拖他下水就別怪他不念手足之情。
「喔。」甄宇東拿起一片吐司優雅的塗上奶油,然後斜瞄過臉色開始有點發青的六弟──甄宇發;事實上,他們甄家七個小孩名字全出於麻將中的「東、南、西、北、中、發、白」的國字脾。只因他們有個嗜麻將為狂的父母,現在也不知跟著旅行賭博團遊玩到哪個國家的賭場,不過這倒給他一個正視宇白異常毛病的時候。
「東哥,請你聽我說,我……」甄宇發頓覺冷汗直流。
「我要見他。」硬是將甄宇發的解釋給塞回喉嚨中,甄宇東優雅的享受他的早餐。
「誰?」甄宇發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腦袋還知道他大哥已交代任務下來,只是沒頭沒腦的他需要時間釐清;如果武天能在場就好了,他就不用如此費神,這很傷腦細胞的。
「發,你就不能偶爾用用腦子嗎?難怪武天總是抱怨你虐待他,你這個主子太懶了,小心這腦袋不用會變成豆腐渣,以後哪個手下會服你?記住,拳頭不是萬能。」受不了自家兄弟笨到這種地步,甄宇西笑兮兮的邊吃邊開口。
「西哥,我這拳頭可比你只會拿手術刀要好用多了。」甄宇發不悅的反駁,拿他跟他們五個比,喔!還有武天在內,那他承認自己的確是有勇無謀,只是混黑道這拳腳功夫不了得行嗎?小時候若是他抽到醫生職業就好了,他的童年就不會在被打得鼻青臉腫中悲慘的度過。媽的!運氣小時不濟,就連長大……唉!
「是嗎?我可是不會羨慕你有豆腐腦袋,親愛的小弟。」甄宇西還是笑兮兮的邊吃邊說。身為四喜盟的專屬醫生,他可是相當以自己優異精湛的操刀技術為榮;至於他小弟,他實在無法忍受他總愛把拳頭置於腦袋之上,雖然他是四喜盟下的任務執行堂主,但本末倒置總有一天會出狀況,所以教他如何不為他擔心?他可不想哪天在手術台上見到他。
「媽的!你想打架是不是?就算你是我三哥,我照樣……」
「宇發,誰准你把三字經帶到餐桌上來?」一臉嚴肅的甄宇南猛然開口。他們四喜盟雖是黑社會,但不代表黑社會全都是滿口成「髒」的沒知識分子,最起碼他們四喜盟就是有水準、有教養的黑社會,所以他的同胞兄弟竟把髒話放在嘴邊!堂主都不能以身做則的情況下,又遑論手下的言行舉止能好到哪去?
「南哥,我……」完了!他竟然忘記他二哥最是注重那狗屁倒灶的禮儀和高尚的言行舉止。甄宇發一張臉頓時變成苦瓜。俗話說得好:人若衰連喝涼水都會塞牙縫,瞧──他今天是走哈狗屎運?媽的!
「發,記住,在今天日落之前,我要見到那個聽說比女人還美的男教授。」甄宇東朝他大弟使個眼色,然後優雅的撂下話。
對這個凡事不愛動腦筋只會用拳頭解決事情的小弟,說白話文是唯一不讓他皺眉的最佳語言,但其後果極可能會如他二弟所言,變成有勇無謀的莽夫,這倒是要三思呀,可當務之急還是在他小妹身上。
「喔。」甄宇發乖乖地應了聲,這才安心的拿起桌上的土司夾上荷包蛋塞入嘴中。暫時沒他的事,他總算可以安心的吃早餐了。
「東,發的任務不如交給我吧?我倒想會會那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一直保持沉默的甄宇北饒富興味的開口。他對美麗的女人向來有著高度的興趣,尤其還是一個比女人還美麗的男人,那他自是要開開眼界。
「北,你不會是對男人也有『性』趣吧?」甄宇西立刻促狹的朝他眨眨眼。
「西,你這句話讓我的女朋友們聽到,可又要水淹四喜盟嘍,我只是純粹抱著為東分憂解勞的想法。」甄宇北瀟灑的一聳肩。
「分憂解勞?上個星期東派人出差去香港時,不知道誰第一個藉尿遁逃之夭夭的喲?」甄宇西笑兮兮的諷刺。
「西,你是要找我去房間私下聊一聊嗎?」甄宇北也微笑問道,雖然他是四喜盟的專屬辯護律師,但對中國功夫還是有相當造詣的。
「話到此結束。宇北你去,如果不行就不用帶回來見我。」甄宇東優雅的把餐巾放置在餐盤上,退開紅檜木製成的椅子站起身,慢條斯理的交代完畢就第一個離開現場。
「OK。」甄宇北笑著點頭。
「我是不是不用去了?」嘴塞滿著吐司,甄宇發口齒不清的問。從戰戰兢兢到無事一身輕,他今天的運勢不如想像中的「衰尾」嘛!
「怎麼?不用出任務你的腦子就靈光起來了。」甄宇西笑兮兮的吐槽。
「西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弟弟?」甄宇發不悅的瞪他一眼,還是滿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質問。
「宇發,嘴巴有東西時不要開口,那是非常沒有禮貌的一件事。你待會吃完早餐到我堂口來一趟。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回答的是甄宇南,說完話後站起身,第二個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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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宇白緊捏著手中已洗得乾乾淨淨、刻意用精美盒子裝起來的手帕,靜靜地站在管理學院大樓通往教授停車場必經之路的角落旁。她望眼欲穿的看著來來往往的男女師生,就是不見心目中的人出現眼前。而為想親手交給秦關星,她兩年來首度蹺課,而且一蹺就是兩堂,但只要能見到她一面,這算是相當值得的,只是今天起個大早守候在此,她該不會是上午沒課吧?
「宇白,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你今天為什麼蹺課?」
一驚詫的女性嗓音揚起,使得一顆心全懸在秦關星身上的甄宇白嚇了一大跳,手中繫著雪白緞帶的盒子差點就握不住的掉落地面。
「丹……丹鳳,你怎麼會來這裡?」甄宇白驚慌的轉過頭,看到她的好朋友朱丹鳳正懷疑的盯著她手中的盒子看時,反射性就把雙手藏在背後,活像做賊似的心虛不安的低下頭。
「這是一個好問題,不過你似乎應該先回答我才對。請問你這個中文系的高材生跑到商業氣息濃厚的管理學院做什麼?」朱丹鳳明亮的大眼睛在看見甄宇白急遽的動作時霍然瞇起。單是甄宇白蹺課出現在管理學院大樓就有問題,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止更顯示出大有問題的意味。
「我……我只是……只是……」
「你別告訴我你只是站在這裡發呆,我絕對不會相信,因為我看見你手上美麗的盒子。你是要送人吧?送給誰啊?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然我就加油添醋的告訴你的女朋友,看你怎麼跟她解釋?」朱丹鳳老實不客氣的威脅,不過她只用讓甄宇白聽得見的音量說話,因為她可不想引人注意;在這午休時刻,多的是不識相的人會破壞她的嚴刑逼供,而在她好奇心被挑起的情況下,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