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冬兒
「嗚……」詫異於她低沉的性感嗓音,甄宇白遂抬起淚痕斑斑的粉臉。在迎上她深邃、柔情似水的眸光時,她的心跳瞬間停止、腦袋變成一團漿糊。噢!她覺得呼吸困難,她想就此昏醉在她懷中……
「宇白,真不好意思,我可能沒辦法陪你,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看著她涕淚縱橫的臉龐,秦關星微蹙眉的從西裝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輕柔的為她擦拭,然後這才輕輕推開她。
老……老天!她竟然知道她的名字,甚至還幫她擦眼淚!如此溫柔的舉止……要她不為她心動都難,看來她真的愛上她了。甄宇白陶醉的想著。
當視線在看見她轉過身的剎那,她慌亂的叫道:「請你等一下好嗎?」她連她是誰都還不知道,她不能就這樣走了。
「呃……有事嗎?」秦關星一怔,緩緩轉過頭,不解的看著她紅通通卻不再哭泣的臉龐。一張圓圓的臉蛋紅似蘋果,晶亮卻迷濛的雙眼帶著一絲惶恐的看著他,活像他一走,世界就要在腳底崩潰般的絕望。她在怕什麼?是怕他把她的事情說出去嗎?
「你的手帕髒了。」甄宇白有點不知所措,視線在觸及她正欲收起的手帕時,才發現她好高啊!穿著一套三件式的白色西服完全不減她絕美脫俗的容顏,帶點英氣的味道比韻茹還來得迷人。
「沒關係,我……」秦關星不以為意的瞟了手帕一眼,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讓她搶走手中的手帕。「你……」
「我……對不起。你的手帕是我弄髒的,我幫你洗乾淨。」在看見她驚訝的眼神,甄宇白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幾乎無法迎視她的眼眸,她窘迫的為自己解釋;事實上則恨透了自己的冒失行為。她不想給愛戀的人初見面就留下一個壞印象,但不這麼做教她如何再見到她呢?
「不用了,我可以……」
「我堅持!」甄宇白焦急的截斷她的話,雙手更是將手帕緊捏著藏在背後,深怕她會把它給奪了回去,那她不就缺了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再度接近她嗎?
「這樣啊,那……麻煩你了。」秦關星對她認真的神情和舉止不解。不過就是一條手帕,她要洗就讓她洗吧,最起碼她現在已經不哭了,可他卻已經遲到了。唉!他在心中暗歎一口氣,然後旋身就欲離去。
「請等一下!」甄宇白驚慌的忙叫住她。
「呃……還有什麼事嗎?」秦關星停下腳步,這個宇白好生奇怪,她不是討厭害怕男人嗎?怎麼對他……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呀!
「請問……我把手帕洗乾淨後要如何拿還給你?」她吶吶地說完,臉已經紅透耳根了。羞啊!就連韻茹她都不曾如此積極、慇勤過。
「你可以拿到企管系教職員辦公室給我,我叫秦關星。如果我不在的話,你就把手帕放在我辦公桌上就可以了。」
「企管系教職員辦公室──喔!你……你是教授嗎?」甄宇白倒抽口氣的問道。這個看來像仙子一樣美麗的女人竟然是個教授,她看起來比她大沒幾歲。
「我是。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走了。再見。」秦關星微微一笑,這回是頭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停車位置走去。
「再見。」多美的笑容啊,幾乎讓甄宇白忘記了一切。她傻呼呼的看著她的背影。噢!古來秋香三笑勾走唐伯虎的心,怕就是這樣的笑容吧!她出神的緊捏著手中的手帕,直到她的身影沒入車中,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停車場,壓根未注意到一輛賓士房車在她離開後也發動引擎朝大門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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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自己的午餐之約不但遲到,還淪落到惡意缺席的地步。
秦關星試圖想解開縛住他雙手雙腳的繩索,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出自行家所為,因為除了讓他一籌莫展外,卻不會使他在掙脫的過程中傷到自己,渾然不像一般綁架人的手法。可是,他的下場還是只能任憑對方宰割,尤其這一連串被擒制過程,他敢肯定這綁架他的人絕對是行家中的行家。
先射穿他的跑車輪胎,迫使他不得不下車查看,在他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沒看清時,就被對方制伏,然後被蒙住眼的拖上一輛車中。
在第三次試圖解開手腳繩索卻徒勞無功後,秦關星暗歎了一口氣。從他被綁架到現在應該超過一個多鐘頭了;換句話說,他下午的課程極可能被迫停課。而他自來此就獨自一人關在這裡,這綁匪意欲為何?
就在秦關星揣測的同時,木門「吱呀」的旋開聲在前方響起,無數的腳步聲相繼朝他走來。
「笨蛋!誰叫你們給她綁得跟肉粽一樣,你們是白癡啊?還不鬆綁,別忘了把臉上那塊黑布給我拆下來。真是一群笨蛋!」一陣如雷的吼聲在室內咆哮迴盪。
「發哥,但你不是說……」
「笨蛋!我說什麼!我說要你們請她來作客,而不是要你們把她當肉票似的逮來。你們長長腦子,東哥把事情交給我,你們竟敢給我搞破壞!武天,教教他們,教教他們,這群笨蛋存心要把我給活活氣死,想讓我在東哥面前丟臉好給南、西、北、中哥笑話我是不!?」
又是一連串劈哩啪啦的吼罵聲。看來這個發哥脾氣挺火爆的,秦關星暗暗想著。不過聽他的口氣他本該是來做客人,但他壓根就不認識他,而東、南、西、北、中哥又是何許人也?聽來活像個黑社會。
「發堂主,別生這麼大的氣。你們──沒聽見發哥的話嗎?趕快給連小姐鬆綁。」一個溫和斯文的男聲慢條斯理的說道,雖不似發哥怒火般的駭人,但也教人不容忽視;事實上,他敢說這叫武天的男子遠比發哥要來得厲害。
秦關星微皺起眉頭,此刻他完全肯定這群人絕對是黑社會無疑。因為被冠上「堂主」兩字他想不出哪個正當職業會有這種稱呼,而他則莫名其妙的被當成連小姐給抓來。小姐?他可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怎麼看也不像個小姐吧?除了這張與生俱來男生女相的臉孔。
「真是的!滿腦子就是打打殺殺那一套,就不能斯文點,要嚇著連小姐害我功虧一潰,我就把你們踢回四喜盟去給南哥重新調教,笨蛋!」
發哥火氣難消的斥罵時,秦關星發覺自己的手腳已重獲自由,就連眼睛都重見光明了。在視線適應乍見明亮的空檔,一聲聲驚艷的抽氣聲此起彼落的在他耳邊響起。
「媽的,真是個大美人。下去!統統給我下去,再看就把你們眼睛給挖出來,媽的!沒看過美女,一個個像急色鬼似的!」
又是一連串火氣甚大的咒罵聲,從一個坐在他眼前長得斯文儒雅的男子口中發出。若非親眼所見,秦關星絕對不會相信這一番難以入耳、粗鄙魯莽的言語真是面前之人所出;看著四、五位臉色如土、穿著黑西裝的男子魚慣步出室內,他才發現他身處在一間相當寬敞的書房中。
「發,行了,別嚇著連小姐。」
那溫和斯文的男聲突然從他背後響起,秦關星暗吃一驚的微側過頭。入眼是一張符合他聲音外貌的男子,斯文的程度不遜於他面前的發哥,想必他就是那位叫武天的男子,他緩緩收回目光。
「連小姐……呃……媽的!武天,還是讓你來說吧,她讓我渾身不自在。」發哥清清喉嚨開口,卻在迎上秦關星絕美的容顏時,霍然的說不下去。
「發,這可是你們甄家的家務事,東哥若知道你把事情交給我,他可能會不太開心。」武天微微一笑的將事情丟還給他,畢竟他只是負責監聽可不負責執行;再說此事一旦被小小姐知道,他可不想被她怨恨一輩子,所以,歹勢嘍。
「媽的!我可是從來就沒把你當外人看,再說東哥當著你的面說這件事,他就是知道我對這種人沒轍。媽的!你到底幫不幫我?你也不想宇白的幸福就毀在她手中吧!」發哥攏緊眉的斥道。
宇白?這不就是那個女孩的名字嗎?秦關星困惑的看著發哥,這才發覺他的輪廓和她有點相似,難不成他和那個宇白有所關係?而這種人──是哪種人呢?同性戀者嗎?所以他們把他誤認為連小姐。
「發,你別害我。你開口被宇白知道,她最多不理你一、兩個月,因為你們是兄妹,我可就不一樣了。我好不容易才讓她不厭惡、逃避我的存在,麻煩你還是自己說吧。」武天挑了挑眉,還是抵死不從。
「媽的!虧我把你當哥們看待,你這傢伙是什麼態度?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真是錯看……」發哥猛地起身掄起拳頭就欲朝武天打去。
「抱歉。」秦關星忙不迭的叫住他。他不想再保持沉默了,因為這兩個男人明顯在相互推諉,而他若想還來得及趕赴下午的課,這件事勢必得立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