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柳瀟瀟

    「叫我天使吧！」女子嘴角浮起一朵燦爛的微笑。

    「原來你就是任飛尋尋覓覓的天使。」

    「對了一半，我代表另一面的你，如果你的心裡不是那麼的喜歡他，我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他面前呢？」

    「這……」所以說，是天使幫她吸引住任飛的注意囉？

    「我們到了。」兩人穿越過一條很長的七彩道路，天使終於停下了腳步。

    「咦！這裡不是我小時候住的別墅？」華童話站在別墅的院子裡道。

    「你還記得媽咪死後的隔天晚上，你在房間內所做的事嗎？」天使拉著華童話走進華麗的別墅，並朝自己的房間邁進。

    屋子裡的小女孩正抱著相框哭泣，相框中巧笑倩兮的女子，是華童話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因為那是她的媽咪，楚欣欣。

    「這是……」

    「我們剛剛穿越了時間之門，回到了過去，現在就像在看電影一樣。」

    華童話發現梳妝台的鏡子，並沒有映出她們倆的樣子，難道她們真的回到了過去，並且身歷其境？這種機會，恐怕一輩子也只有那麼一次。「這裡跟我們一分為二，有什麼關係嗎？」

    華童話看著小時候的自己，哭腫了一雙眼，此刻的她，想起了紅顏薄命的媽咪，她的眼淚滑落了下來，視線變得模糊，擦掉眼淚的同時，原本坐在床上的小童話，正好來到梳妝台前，就見小童話對著鏡子喃喃自語。

    「我要遵守跟媽咪的約定、我要遵守跟媽咪的約定。」小童話戴起梳妝台上的黑框眼鏡，並緩緩的紮著馬尾。「以前的我不是我，現在開始的我才是我。」

    「怎麼會這樣？我不記得自己說過這些話。」華童話看著還在拭淚的天使。

    「因為跟媽咪的約定，你把自己弄得四不像，並刻意遺忘掉真正的你，我就是那時被你分裂出來的真實意識。」天使難過地道。

    「怎麼可能？」這件事實在讓人驚歎。

    「你看！」

    天使指著鏡中倒映出來的小童話，雖然只是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但華童話看得一清二楚，鏡中的小童話一分為二，並迅速的再度重疊在一起，原來自己長期的壓抑竟造成這種結果。

    「對不起！你活在我體內一定很辛苦吧！」她跟媽咪原本就是不同的個體，悲劇不可能持續在她身上重演，如果有再次選擇的機會，她不會這麼委屈自己，她會活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你現在瞭解了這一切，也該是我們合而為一的時候了。」

    「要如何合而為一呢？」華童話不解的問。

    「既然你已承認我的存在，現在你只要閉起雙眼，坦然的接受我，等你再度醒來時，我們就是同一個個體了。」

    天使柔柔的聲音令華童話昏昏欲睡，她依著天使的指示，將雙眼合了起來，她感覺有種奇特的力量，衝進她的體內深處，全身感到充實不已，好像遺忘許久的東西，全部一次回來了，腦海中閃過每個天使經歷的片段，還有與任飛認識的經過，那一幕幕是如此的真實清晰。

    當她的身子像流星一樣，急速往下墜時，她聽見耳畔傳來嘈雜的聲音，「醫生、醫生，她的脈搏開始跳動了。」一個高亢的女聲急急叫道。

    「童話，求求你活過來，童話。」那是任飛的聲音。

    「護士，快把白布拿開，她還沒死！」任翔氣憤的喊著。

    「你們兩人冷靜點，交給專業的醫生吧！」法蘭克勸說道。

    「放心交給我吧！我先來檢查看看。」醫生掀開蓋在華童話身上的白布。

    華童話這時正好張開雙眼，坐了起來，把醫生與大家都嚇了一跳。

    「童話！」任飛、任翔、法蘭克三人一同驚呼。

    華童話伸了伸懶腰道：「我沒事，只是有些累，讓大家擔心了。」

    說完，她扯出了一抹燦爛笑容。

    任飛直盯著笑容無法回神，因為那是天使的微笑。

    「飛，你傻了嗎？我跟任翔先出去了。」法蘭克用力的敲了敲任飛的腦袋後，才拉著任翔離開。

    「對不起！我不應該因為你長得像她，就……我願意負起責任。」華童話對天使的一切全然不知情，可見得她們只是長得相像，並不是同一人，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西裝外套的事，也許他與天使真的沒有緣分，任飛眼神悲傷的看著華童話道。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一直以來我愛慕著你，但卻不敢接近你，我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你，但又渴望著你的注目，這些期盼讓我變成了兩個人，一個是在背地裡默默看著你的華童話，一個是敢正面挑起你情慾的天使。」她緩緩地道。

    「你是說……」任飛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

    「沒錯！我是華童話，也是天使，我已經記起了天使的全部記憶。」

    任飛聽完華童話的一席話，忽然大笑。「原來你真的是她，這樣玩弄我很過癮是吧？那可是我這輩子從未付出的真心，你真是厲害，年紀輕輕就將男人耍得團團轉！」什麼剛剛憶起天使的記憶，這種超乎常理與科學的事，教他如何能相信，這分明是在玩弄他的藉口。

    「相信我！我也不想這樣，我一直到剛才，才想起了化身成為天使的一切，她是我身體的另一個部分，但不是完整的我呀！」華童話字字真切。

    「你這種虛偽的人，教我如何相信你，天使曾經是那麼真實的站在我面前，我們真真切切的相愛過，如此完整的她，怎麼可能是你的一部分？我仍然相信她是存在的，因為我愛她！」任飛不帶絲毫感情的拂袖而去。

    「任大哥、任大哥。」難道接受她是這麼的難嗎？她不該跟天使合而為一的，也不該回到身體，如果剛才回到身體裡的是天使而非她，任飛或許就不會這樣了，她該怎麼辦才好？天使！華童話望著玻璃窗倒映的身影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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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飛變了，以前不愛出入聲色場所的他，現在總是流連到清晨才肯離去，每天喝得爛醉如泥、揮金如土，每個公關小姐都很清楚，跟在他的身邊絕對有數不完的鈔票可拿，但是他身旁的女伴永遠不是同一個人，然而白天的他卻又是截然不同的個性，照舊處理公司事務，認真嚴謹的態度，常讓人以為，那個夜夜徘徊酒店的人，只是形似他，其實根本就不是他，但他自己心知肚明，這兩人全是他自己。

    這天薇薇在停車場攔下了酒醉的任飛，多日不見的他，依然那麼俊逸超凡，雖然她已經不再是飛翔的模特兒，但那顆愛任飛的心仍舊沒有改變，耳聞任飛改變的薇薇，下定決心要用自己的身體收服他，只見她嫵媚的朝任飛搔首弄姿，笑得是花枝亂顫。

    「任飛，我有榮幸成為你的下個女伴嗎？」

    「你對我是真心的？」任飛抬起眼，邪氣的笑著。

    「我從很久以前就愛著你，只是你一直把我拒於門外。」薇薇見任飛沒拒絕，她大膽的勾住任飛的手，吻了上去。

    任飛俐落的將薇薇推進轎車後座，不住的啃咬著薇薇的耳垂，薇薇嬌笑著，故作矜持的推拒。

    「只要你沒騙我，我就愛你。」吃力的說出這些話的任飛，最後終究敵不過酒精的力量，沉沉的睡去。

    原以為今夜就能麻雀變鳳凰的薇薇，氣急敗壞的推開任飛沉重的身軀，喝醉酒的男人果真沒一個中用，她喃喃自語，不過任飛今天的親口應允，就是給她一個大好機會，她當任夫人的大好機會！她開心的幻想著嫁入豪門的景況，並開著車載任飛回家。

    一大清早醒來的任飛，發現自己竟躺在陌生的床上，努力想憶起昨夜到底發生何事的他，弄得更是頭痛欲裂，最後索性站起身準備離去，而此刻，薇薇正好開門走了進來。

    「你先別站起來，喝了它吧！」薇薇將手提袋中的解酒液，遞到任飛的手中。

    「我們昨夜……」任飛喝下後才開口道。

    「什麼事都沒有，你昨夜喝醉了，而我帶你回來休息，你再睡一會兒，別勉強自己。」她溫柔的扶著任飛躺下，就走進廚房煮東西。

    「嗯！」任飛應了一聲，這陣子累積已久的疲憊，似乎一起襲上他的身體，他倒在床榻上再度睡去，等他醒來時，已是中午時分，恢復體力的他，才剛邁出房間，就見薇薇已在餐桌前等候。

    「你醒啦！吃飽飯再走吧！空著肚子對身體不好。」薇薇替任飛添了一碗飯。

    「你……你竟會做飯？」一向嬌氣十足的薇薇也會洗手做羹湯？

    「還不都是為了你，當年加入飛翔，一心一意想討你歡心，學了好幾年的廚藝，一直沒機會展現給你看，你嘗嘗吧！」

    想不到薇薇喜歡他這麼久，他感動地道：「為什麼？我並不愛你呀！」彷彿看到了天使選拔賽結束的那夜，在任家廚房為他料理飯菜的華童話，他眼前看到的，是華童話而不是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