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高赫一把將她摟住,俯下頭吻住她顫抖的粉唇,嘗到了滑進小嘴中的眼淚,那鹹鹹的滋味也擰痛了他的心。
「唔……不要……」春媛移動螓首,徒勞無功的抗拒著。
他飢渴已久的身軀在叫囂著,急切的舉高嬌小的她,讓兩具身軀更為貼近彼此,讓兩人的呼吸相融。
春媛不禁醉了、昏了,全身軟綿綿的,雙腳騰空的她,只能下意識的夾住他的腰,由著他予取予求。
「你是我的……就算我這輩子當不了王子,我也要你……」
滿眼激情的高赫將她按在牆上,雙手撩高窄裙,這個動作讓春媛從慾望中驚醒了。
她甩掉眼前的紅色迷霧,開始推拒他的求愛。「高赫……不要這樣子……不可以……」
「為什麼不要?你明明想要的……」她的身體在回應他,只差一步,他就可以完全擁有她了。
「我說不要就不要,你為什麼老是這樣自以為是?」春媛被氣到哭了。
高赫被擊中弱點,脹紅著臉孔硬是打住,將頭顱埋在她頸側粗喘吁吁。
「好了,我不勉強你就是了……別哭了,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即使會要了他的命,他也認了。
她哽咽的命令。「放我下去!」
「再等一下……噢!」他咬牙切齒的喝道。
春媛全身僵硬,不敢妄動,等待他高張的欲焰平息。
過了許久,高赫總算放她到地上,春媛一臉羞愧的整理凌亂的衣著,抓起皮包就要走。
他由後面圈抱住她。「小媛,我是認真的。」
「放開我!」她嗚咽的嚷道。
高赫將嘴唇貼在她的太陽穴上,嗄啞的表白。「回到我身邊來,我可以向你保證……」
「你什麼都不能保證!」
春媛全身因極度的憤怒而劇烈顫抖,扭開他的箝抱,轉身怒斥他。「在你那樣傷害我之後,還指望我相信你,你也未免太自大了。」
他爬著髮絲,想解釋這團糾結在一塊的亂麻。「小媛,我有我的苦衷,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別……」
春媛聲嘶力竭的喊著。「對,你的苦衷就是跟其他女孩子鬼混!高赫,我不想再被拋棄了,這麼多年,我老是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了?還是你根本只是跟我玩玩而已,所以你可以說走就走,走得毫不眷戀,想得我都快瘋掉了。我是多麼拚命的想忘掉你,所以我不想再來一次了,算我怕了你了,好不好?」
「不是這樣的……」他在內心交戰著是否要說出真相。
她抖動雙肩,淚眼汪汪的環視屋內。「你看看你住的地方,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好像你隨時可以拋下一切,再次一走了之,徹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這樣的你還能給我什麼保證?我不想再不明不白的被丟下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高赫將亟欲離去的她拖回懷中。「小媛,你聽我說--」
「走開!走開!不要碰我……」
他再也無法忍受有任何誤會隔在他們之間,失聲大喊。「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當時我中了槍,差點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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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秒的時間,春媛只是含淚瞪著他,然後忿懟的開口。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
高赫冷不防的鬆手,讓她搖晃幾下才站穩,很快的將毛衣從頭上脫下,裡頭空無一物,只有赤裸結實的胸膛。
「你摸這裡。」拉著她的小手放到左胸的心臟部位。「雖然疤痕已經淡了不少,可是仍然摸得出來,這個地方曾經射進一顆子彈,讓我吃足了苦頭。」
她刷白小臉,驚恐的撫摸那道足以致命的傷口。「怎麼會?」
「還記不記得那天你說要到金石堂買文具嗎?買完之後,我們又到夜市吃了蚵仔麵線,然後才送你回家。當時你還很擔心被你媽媽看到有男孩子載你,非要我停在好幾條巷子之外,然後用走的回去。」
春媛微微的頷首。「嗯,我記得隔天你就沒來上課了。」
「沒錯,都怪我太大意了,以為對方還不至於那麼囂張猖狂,沒想到他們埋伏在家裡等我回去。可惜對方的槍法還是不夠準,距離心臟還差了一公分,當我倒下來後,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馬上就離開,才讓我有時間打電話求救……」他自我調侃。「我這條命可以說是從閻羅王手上搶回來的。」
「可是這麼大的新聞,電視並沒有播出來……」
高赫撇了撇唇。「對方是職業殺手,自然有辦法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動手,再說這種黑道仇殺更不能引起警方注意。幸虧我在道上的一些朋友接到電話,馬上把我送到熟識的醫院動手術,我是足足昏迷了一個多月才甦醒。那時我本來想立刻跟你聯絡,可是萬一仇家知道我沒死,又查出你和我的關係,我不敢想像他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我不能冒這個險。」
「那麼之後呢?」春媛淚水乾了,情緒也較為平靜。
「後來為了殲滅仇家的勢力,鬼門幫的幫主出面安排我離開台灣,出去避避鋒頭,於我是決定去投靠我父親……這幾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見你,可是顧忌到你的安全,我什麼都不能做,一直到仇家的勢力瓦解,我才敢再接近你。
「小嬡,對不起,就算你恨我,不肯原諒我,我還是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只是如果能處理得更妥善一點就好了。」他遺憾的說。
等春媛瞭解事情的經過後,彷彿全身的力氣都流光了,四肢虛軟的坐在木質地板上不發一語。
他單膝跪下,深深的懺悔。「小媛,我不是故意要拋棄你的,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自己。」
春媛悲傷的瞅著他,柔嫩的手心輕撫他的臉龐。「你為什麼不早幾年回來?一切都太晚了,你知不知道?」
「不會的,我們可以--」
她摀住高赫的嘴,不讓他把話說完。「我們不可以只為了自己去傷害別人,建岳待我很好,我不能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來。」
「讓我來跟他談--」
「不!」春媛臉色丕變。
高赫氣憤的低吼。「為什麼?難道你真正愛的人是他?」
「啪!」一聲,一巴掌打上他的臉頰。「你太自私了!」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他紅著雙眼怒咆。「眼睜睜看著你穿上新娘禮服嫁給別的男人嗎?我本來以為自己辦得到,可是日子一天天接近,我就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我不敢想像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春媛握緊自己的拳頭,強迫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高赫,你聽我說,章家在商場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現在婚期已經決定了,喜帖也發了,如果我選在這個節骨眼退婚,對建岳實在太殘忍了,要他怎麼去面對所有的親朋好友?我不能這樣對待他,你懂嗎?」
「這麼說你還是要嫁給他?」高赫從齒縫中迸出聲音。
她閉了下眼。「……對。」
「好,太好了,你儘管去嫁,我不會再阻止你了!」
他說著氣話,忿忿的踱開,讓春媛又掉了不少眼淚。
為什麼他不肯設身處地的替她著想?
為什麼非要逼她選擇?
挾著抽抽噎噎的哭音輕喚。「高赫……」
高赫牙根一咬。「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走吧!」
「對不起。」她啜泣不已。「對不起……再見。」淚水已然決堤。
聽見腳步聲走遠,高赫大吼的一拳擊向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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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女人來說,到底選擇愛她的人,還是她愛的人,才會幸福?
春媛想起「火花」一劇中,樸之賢面對兩個男人的選擇,也曾經這樣問過自己。
唯一能確定的是,當她點頭答應建岳的求婚後,常常覺得心裡似乎有個角落始終空空蕩蕩,永遠沒辦法填滿。
她連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到底追求什麼都不清楚,這樣的她,能做好章家的媳婦兒嗎?
狀若無事的回到家中,她還在想要用什麼藉口來解釋自己的一夜未歸,瞥見母親正興高采烈的講著電話,連忙躲進房間裡去。
不到三分鐘,有人敲門了。
「小媛?」
她洗了把臉出來開門。「媽,我……」
「你的胃好點了沒?」張盈華關切的問。
春媛一時反應不過來。「胃?」
「對呀,昨天晚上我打手機給你,本來想問你要不要回家吃飯,好像是你的朋友……一位姓簡的小姐接的,她說你胃不舒服,去醫院拿藥吃了之後睡著了。她不忍心叫你起來聽,晚上就讓你暫時住在她家,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原來如此,她暗暗鬆了口氣。「已經好多了。」
張盈華仍舊憂心忡忡。「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有胃痛的毛病?是現在才開始,還是以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