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丁鈺連忙陪笑。「嘿嘿,幸好沒有流血,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看在兩人昨晚春風一度的情分上,曼秋總不好見死不救。「秦先生,你不要緊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這熟悉的語調?!
是她!
原來曼秋才是五年前在暗巷中救了他的恩人。
這麼久了自己居然沒有發現。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終於讓我找到了。」秦仲熙忍住昏眩,一把將曼秋揪到跟前,免得她又不見了。「這下真相大白了,原來是你。」
說完,咚!的一聲,聿虧曼秋及時接住他仰倒下來的頭顱,不然恐怕連後腦勺也要摔破了。「秦先生、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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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腳才踏進明月堂藝廊,久候多時的金薰嵐已經嬌笑如花的迎向他,見到他的額頭有些紅腫,免不了一陣詫異。
「你的額頭怎麼了?」
「別碰!」秦仲熙本能的避開,不願提起那天的糗事。「只是不小心撞到門而已,會場佈置得怎麼樣了?」他在台灣的首次個展將在五天後舉行,身為主角自然得撥冗來晃一晃。
金薰嵐聽出他只想討論公事,也就先將私情擺在一邊。「差不多了,你上回不是說有件新作品要加入這次的個展,完成了嗎?」
「我會趕在前一天交給你。」走進展覽場地,還有幾名工人在做最後的整理,他摘下太陽眼鏡,仔細的檢視每個細節。
金薰嵐蹬著高跟鞋走在後面。「名字取好了沒有?要是取了,我可以先騰出位置,將牌子擺上去。」
他揚了揚嘴角,腦中很快的捕捉到曼秋秀麗柔媚的臉龐,還有她時而輕嗔薄怒,時而無辜狡黠的多變表情。
「我記得自居易的長恨歌裡有一段寫著『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我想就取『綽約』兩個字吧。」幸好他以前念的中文沒有全部還給老師。
「綽約?」金薰嵐心口一沉,憑女人的直覺,她可以篤定他身邊已經有其他女人了。「我有幸見到引發你靈感的『她』嗎?」
秦仲熙睇她一眼,沒有否認。「個展那天我會帶她來。」
「我很期待。」她笑得有些牽強。
他重新將太陽眼鏡戴上,和她踱出會場。「我也該定下來了。」
金薰嵐一怔,腳步落後了些,猛地回過神來,才趕緊跟上。「你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遇到她之後,這種感覺也就自然而然的產生了!」秦仲熙苦笑一下,「不過她還沒點頭,我還在想辦法搞定她。」
她半真半假的笑謔。「你這麼說,不怕我聽了會傷心?」
「就算我們做不了情人,還是可以當朋友,這次的個展要是辦得成功,以後還是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我很意外你會這麼說。」她所認識的秦仲熙一向不在意別人,金薰嵐對他的轉變不知該喜還是憂。
秦仲熙瞪眼。「說得好像我有多自私,我承認過去對於感情太過我行我素,直到付出真感情,才知道那不是可以說收就收,說放就放的。」
「那我要跟你說聲恭喜了。」金薰嵐掩飾失落的情緒笑說,「你放心吧,明月堂這次可是卯足了全力,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即使感情和工作不能拿來相提並論,但是一旦有了衝突,她還是會選擇工作優先。
第六章
試推一下大門,發現它又沒上鎖,曼秋有些無奈的提著一盒便當進屋,要不是乾哥千拜託萬拜託,就怕他的兄弟兼死黨會餓死,她巴不得不要見到他,這樣她的心頭就不會亂紛紛了。
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便看見沉浸在工作中的秦仲熙站在瓦斯窯前調整溫度,聽見腳步聲回頭,俊臉掠過一道驚喜。
「你主動來找我,是表示想念我嗎?」脫下手套,作勢要攬住她。
曼秋將手上的便當塞進他懷中。「拿去!」
「這是什麼?」沒吃到嫩豆腐,讓他有些失望。「唉!與其吃便當,我倒寧可吃你。」
秀容泛起兩抹淺淺的暈紅。「想都別想。」
「是嗎?真可惜。」秦仲熙佯裝遺憾的搖頭歎息。
男人一旦起了色心就很危險,她還是先溜為妙。「快點吃吧,我要走了。」就算他們曾經一夜溫存,並不代表就有第二夜、第三夜。
「急什麼?」就猜到她會落跑。「我討厭一個人吃飯,留下來陪我。」
既然她自動送上門,今天他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又不是小孩子。」曼秋咕噥。
秦仲熙「挾持」著她上樓,在客廳安置好,自己也挑了個位子坐下。
「今天的菜色看來不錯。」他打開便當盒蓋說。
她一臉笑吟吟。「我去幫你倒杯水。」
「不用,你只要坐在那裡就好。」休想溜走,這次絕對不會被她的笑臉給騙了。
曼秋像洩了氣的皮球,悶悶的靠在椅背上。
「你到底想怎樣?」不該心軟的。
他咬了口炸得酥脆的排骨,嘴裡含著食物,口齒有些不清地道:「我要聽實話。」
「什麼實話?」
「五年前,你曾經救過我對不對?」放下筷子,眼睛湛湛有神的瞅著她。「當時我遇上搶匪,被敲破了頭,是你發現我,並救了我,雖然沒有看清楚長相,不過我認得你的聲音,絕不會錯的。」
「秦先生,我說過好幾次了,不是就是不是。」真是有夠「魯」的。
秦仲熙惱火的低喝。「明明就是你,為什麼不肯承認?」
「就算是我又怎樣呢?」曼秋攢眉反問。
他一時語塞。「我只是想確定。」
「好吧,的確是我沒錯。」她爽快的招認了。
「我就知道。」秦仲熙咧開大大的笑容,但是心中還存有一絲疑問;「當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你應該已經認出我了,為什麼不和我相認呢?」
曼秋涼涼的鎮他一眼。「你沒聽過知恩不圖報嗎?哪有救了人,還大剌剌的要對方報答,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呃。」他詞窮了。「好吧,算你說得對。」
她嬌哼一聲。「我本來就沒錯。」
「好、好,你都對。」秦仲熙連忙阿諛諂媚。「只是我還是有一點想不通,既然救我的人是你,為什麼卻是別人送我去醫院?」
「這麼簡單的道理還不懂?」
秦仲熙不著痕跡的坐到她身旁的空位,一手攬上她的香肩。「可否麻煩你指點迷津?」
看在他態度良好,懂得不恥下問,曼秋也就好心的為他說明。「當時我把你拖到大馬路上,正打算向附近的人家求救,結果有輛車子停下來察看你的傷勢,既然有人伸出援手,我當然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他怔了一怔。「就這樣?」
「就這樣。」
「你沒有隱瞞我什麼?」
曼秋眨巴著澄澈的美眸,以示清白。「當然沒有。」
「我還是很懷疑。」秦仲熙已經慢慢瞭解她了,看來越無辜的表情,背後的問題通常就越大。
她一臉氣餒。「你不信就算了。咦?你什麼時候坐過來的?」
「你不覺得這個姿勢很好?」
瞥見他眼底的慾火,曼秋警覺心大起。「一點都不好,我要走了……啊!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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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心的猛摁門鈴,大門終於打開。
「天!」翟嘉雯貪婪的凝睇著他黑髮凌亂,臉上饜足的迷人神態,還有赤裸的精壯胸肌。
秦仲熙只著一條長褲,光著腳丫,似乎才剛起床,那慵懶的模樣讓她春情蕩漾,恨不得撲上去。
一看是她,大門馬上就要甩上。
她趕緊擋住。「仲熙,人家是特地來看你的。」
「現在看到了,可以滾了。」看到她就倒胃口。
翟嘉雯造作的嬌嗔。「你好無情,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起碼也要請我進去喝杯茶吧。」
「救命恩人?」秦仲熙冷冷一笑。「我告訴你好了,真正的救命恩人並不是翟大小姐你,而是另有其人,所以不要老把這個功勞掛在嘴邊。」
她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挑出她話中的語病,秦仲熙不禁挑高一邊眉毛。
「我──」翟嘉雯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
秦仲熙踱回屋內,將佳人拖了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呵……」曼秋試圖用笑聲混過。
乍然見到她,翟嘉雯喝!的抽了口氣。「池曼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們居然……居然……」想也知道他們剛剛做了什麼。
他臉色不善的斜睨懷中的嬌容。「現在你作何解釋?」
「敢問秦先生,台灣有哪一條法律規定我和她不能認識?」厚!還真當自己是法官。「所以沒什麼好解釋的。」
翟嘉雯臉上燃起妒忌之火。「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原來你這個野種也跟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不知羞恥,就只會搶別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