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酷郎擄秋

第4頁 文 / 寄秋

    「我不希望你養成驕縱的個性,認清楚本分做好閨閣小姐,不許頂嘴。」

    「我……」

    「好個霸氣宣言,身為令妹真是非常不幸,容我哀悼。」

    清亮甜濃的嗓音飄進議事廳,不察有人的白震天微微一愕,隨即沉下臉。

    「誰膽敢在白家堡大放厥詞?」

    「八王爺府裡的小丫鬟秋兒求見。」

    聲落影至。

    一道美麗優雅的玉人兒躍入眼中,出塵的容貌叫人一窒,不凡的氣質扣人心弦,她是個丫鬟嗎?

    很難信服。

    雄偉。

    這是辛秋橙踏入白家堡的第一印象。

    繞過曲曲折折的石板路和小道之後,她有第二種看法,雄偉有餘,剛而不柔,太過不馴和陰沉,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

    蒼鬱高木有如參天,巨石怪巖宛如迷宮,依五行八卦排列卻又少了一絲靈巧,顯得笨重而紛亂,防得小賊卻抗不住高手,極容易破解,根本不需要下人帶路,老早被她仍在身後。

    左拐右彎,她來到一處壯觀的樓閣,上面大筆揮灑著議事廳三個字,因此躊躇了半天,怕打擾了人家議事論商。

    可不巧得很,裡面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落在她耳中,念慣了府中小姐的口不意地插上話,這下不進都不成。

    「白家堡是吧!奴婢乃是八王爺府的丫鬟,容否造次?」

    奴婢?!

    興味一閃而過,白震天可瞧不見她身上有卑微意味,反倒是泰然的氣度引人深思,宛如空谷幽蘭謫入平民百姓家。

    她要是有奴婢的腰骨,那世上恐無如此倨傲的下人吧!

    「你剛說你的名字為何?」

    「秋兒。」

    他起了逗弄之心地貼近,「秋兒妹妹,哥哥正嫌無聊呢!你來做伴正好。」

    「請自重,白堡主。」眉兒一緊,辛秋橙雙眸碧澄地一睇。

    「叫我天哥哥吧!咱們親近些。」多滑細的肌膚,彷彿白玉般晶瑩。

    「久聞白堡王乃經商奇人,今日一見似乎是言過其實,莫非有雙胞手足,姓登名徒子。」

    有求於人多忍氣,就當梧桐多葉遭風戲,一片一片落個無分寸。

    他輕笑地一撫她微閃的桃色臉龐。「八王爺府的四大丫鬟耳聞已久,果真未叫人失望。」

    小口伶俐,反應靈敏,看似吹捧實則貶諷,眼含戒備地謹守防線,實在有趣得緊。

    日子過得太緊湊,是該找些娛樂來消遣,眼前的她正如他意,不卑不亢地與之對視,平靜的面容有著優雅風華,哪有奴顏婢膝?!儘是脫俗之色,賞來悅目。

    「謬賞了,奴婢有一事求教。」哼!外界果然誇大,他的舉止真輕浮。

    「在我面前不許自稱奴婢,尤其是出自這張杏紅檀口。」食指一點,白震天不避嫌地在她唇瓣調戲。

    她眼色一沉,不太愉悅地退了兩步。「聽說你與古珩交好?」

    「還不錯,你上門索情郎嗎?」他突生不悅地扯弄她的髮辮。

    「不,是我家小姐失蹤。」她不著痕跡的抽回髮辮,盡量與他維持一段距離。

    先前來時對他還有幾分敬意,沒想到竟是風流鬼一個,不僅在口頭上討便宜,一雙不安分的手老是撩撥著,真不知他的商業王國是如何打下根基。

    要不是為了小姐的安危著想,她真想掉頭離去,不願招惹好色之徒。

    「你家小姐關我何事,不如我們花前月下好好談心一番,莫要辜負花月良宵。」古珩能惹什麼事,頂多詐騙了嫖妓費用。

    「古珩呢?我要得知他的下落。」去他的花和月,朗朗晴空只有一抹陽。

    「休管閒雜人等,哥哥我想咬你一口,快把唇兒送上來。」他故作放蕩地欲親吻香醇小口。

    努力維持分寸的辛秋橙美眸一瞠。「告訴我古珩身在何處。」

    「秋兒妹妹好生嬌媚,想必無人憐愛過吧!」他一心要偷香。

    「白堡主,你確定要讓秋兒唾棄你的一時失控嗎?」她冷言冷聲的漠然一視。

    他一怔,笑意盈滿胸腔。「我的好秋兒,損人技巧叫哥哥佩服。」

    倒叫他不好太過張狂,以免嚇走了佳人。

    「我不是你的秋兒。」她微惱的發出責怪聲。

    「秋兒妹妹火氣大了些,哥哥命人端碗冰鎮蓮子湯消消暑氣。」來者是客,怎好怠慢。

    他手一揚,自有下人遵從。

    「不用麻煩了,只要白堡主交出我家小姐,秋兒自當告辭。」她的平靜出現一絲裂痕。

    「叫我天哥哥,不然怕有門難出。」他謔笑地攬住她的腰。

    天堂路好走,唯門不啟。

    地獄路難行,條條迎君來。

    「放……放手。」她掙扎地氣酡了臉蛋。

    「叫聲天哥哥來聽聽,我很好安撫的。」他邪佞地聞嗅著她鼻翼呼出的蘭芷香氣。

    辛秋橙氣得氣息不穩。「莫要得寸進尺,一堡之名毀之污濁。」

    「秋兒妹妹真是固執,想必是少了哥哥的涎液相濡吧!」他倏地一啄芳唇。

    「你……」欺人太甚!「古珩在哪裡?」

    「莫非是嫌哥哥吻得不夠認真,哥哥非常樂意彌補缺憾。」他說得得意,活像渴水的魚一直逼近。

    「白堡主到底要戲要到幾時,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軀,若有閃失,料白家堡也難逃聖怒波及。」她不是來索討羞辱。

    白震天略微鬆手地放她自由。「好姑娘不該威脅人,小心養刁男人的胃口。」

    失了暖玉溫香的懷抱頓覺空虛,盈不及握的腰肢適合他的大掌憐惜,她的聰慧、機智叫人動心呀!人間難得的瑰寶,值得收藏。

    挑戰,只會引起男人的佔有慾,她輕忽了。

    「請把古珩交出來。」他,太危險了。

    「我不喜歡你的語氣,不恭敬。」他冷笑著,她不該在他面前不斷提及另一名男子的名諱。

    他覺得這忽視,心頭不快。

    「請見諒秋兒護主心切口氣不馴,白堡主大人大量,應不致與小小女子為難吧!」她放軟語調,但態度是冷淡不熱絡。

    「天哥哥。」他堅持著。

    暗自一歎的辛秋橙有種無力感。「要秋兒拿根糖葫蘆來談判嗎?」

    「用你的唇更好溝通。」他接受勾引,用她天生的風情。

    「白震天,你不要太過分,丫鬟也是人,請給予起碼的尊重。」她壓下怒氣,咬著銀牙一說。

    「生氣了?」他忽地一笑,神色顯得愉快。

    「不,是想殺人,可惜手上無刀。」他一定有很多的敵人。

    「要哥哥借你一把嗎?剖心挖腹全由你作主。」瞧她惱怒的表情多生動呀!

    向來桀騖嘲世的白震天一反常性,以玩世不恭的態度捉弄佳人,看得下人張口結舌地猛揉眼睛,誤以為眼花看錯了王子。

    而正在使性子的白綠蝶則忘了發脾氣,傻眼地僵坐在太師椅,托腮的玉手滑斜了猶不自知,似乎受了極大的震撼。

    那是她一向嚴謹、冷峻的兄長嗎?

    「舌鋒傷人於無形,何不斷其罪根以謝天下,小女子為蒼生感激仁厚。」舌簧似築!商人口。

    「就怕秋兒妹妹捨不得,未嘗夠它的滋味。」人生之樂莫過於此。

    「玩笑到此為止,你把我家小姐藏到哪裡,坦白不傷和氣。」緩緩呼吸,她猜測是否兩人同夥。

    偌大的京城各個賭點早已翻爛,依小姐的賭性難以蜷伏許久,應該按捺不住手癢地露面,不會忍耐得住不賭,除非受人控制。

    在來時她做了一番調查,白震天的知心好友不多,古珩便是少數之一。

    自家經營的賭場中曾有人見到古珩和一名少年接觸過,唯一令她深感不解的是小姐居然輸了,而且有關賭約的內容沒人肯透露,個個對她投以可笑的同情目光,叫人坐立難安。

    「秋兒妹妹不妨待在堡裡好好搜查一番,相信可以解你的疑惑。」夠她找個痛快。

    「沒有詭計?」

    「我保證。」多疑的小女人。

    「可是我不相信你的為人。」物以類緊,賭徒的朋友之信任度同樣不足以說服人。

    善狡,多詐。

    「嘖!你還真不是普通地謹慎,商人首重信用,暫時不會吃你。」即使她看來可口無此。

    「你少提了一點,商人都很狡猾,擅於利用言語來造成假象。」因為她亦是經營者,瞭解巧語的重要性。

    他驀然一愕,旋即發出震耳的笑聲。「我發現你很適合當商人妻。」

    「你又在諷刺我……」

    她一開口,一道柔膩女子嗓音欣喜的一喚,打斷她的下文。

    「好呀!我贊成你來當我的大嫂。」

    兩人四目一視,不約而同的看向興奮過頭的小姑娘,一是好笑,一是怔然。看不見的紅線悄然牽引,連在小指上。

    生死不離。

    這是酷刑。

    而且是非人的折磨。

    一時錯誤的判斷導致慘無人道的下場是始料未及之事,瞧她做了什麼蠢事,置自身於萬劫不復之地。

    一個鎮日糾纏不清的瘋言堡主,附贈甩不掉的小包袱,放眼無盡頭的白家堡竟無處可藏身,她早晚被這一大一小的兄妹給逼瘋。

    才來五天嗎?她竟覺度日如年,快捱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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