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文 / 卡妹
「我來。」他拉開她的手,接著,毫不猶豫地撕掉那層貼布。
睽違十年的古紋再次出現眼前,他內心激動無比,手捨不得離開那古紋,他沿著古字畫寫,兩人的目光再次交接,他忍不住低下頭來吻她,吻的不是她迷人的紅唇,反而是古紋。
這樣深刻的一吻,令唐蜜感到一陣戰慄與無力。
古紋跟隨她這麼多年,第一次讓它見到了主人,這個字背負了許多深情與秘密,在這一刻終將獲得解放。
結束了這一吻,他隨即將她整個人擁在懷裡,深深地對她說了一句,「辛苦了。」
這句話換來的,卻是唐蜜放聲大哭,這樣的心情誰能懂,誰懂得她心裡這些年的無奈與痛苦,現在她終於解脫了,古紋的主人為她解開了束縛。
「子林,這個古紋,以後將成為我回憶的一部分。」
「傻瓜,它也是我愛你的證明,永遠都是。」
之後,兩人沒有任何話語,相擁了好一會兒,唐蜜這才離開他的懷抱,並且微笑地面對著他。
「從今以後,我們將有各自的新生活,你說是不是?」
望著她淚中帶笑的面容,與那堅定無悔的眼神,他知道他們不必再多說些什麼,全新的生活將迎接他們。
「希望你找到一個能帶給你幸福的男人。」他衷心的祝福她。
「你也是,姊姊就拜託你照顧了。」
第十章
「日式婚禮?!」
幾天後,古子林從丹野那邊得知這項消息,是唐媛要丹野轉達她想到日本結婚的意願,希望他能配合。
他們兩人沒再住回原來的飯店,來到郊外一處比較清幽的小木屋暫住,遠離城市的喧囂,清靜許多。
「我沒意見,她喜歡就好。」他答道。
「太好了,那我馬上告訴唐媛,她一定很高興的。」丹野似乎喜出望外,追不及待想將這件事告訴唐媛。
「等一下,丹野。」
就在丹野正想拿起話筒打給層媛時,古子林喊住了他。
「怎麼了?」丹野停下動作,不解地望向他。
「前幾天你不是對我和唐媛的婚事一直持反對的態度,怎麼這會兒全變了,還這麼熱中的幫我們?」怪的是那天他與唐媛出去買晚餐回來後,他的態度已有明顯改變,竟然不反對,反而還很支持。
是不是唐媛對他說了些什麼,否則他的態度怎會一百八十度轉變?
「之前是我還不理解,既然你是我的大哥,我豈有不支持的道理。」他解釋。
「真是這樣嗎?那天晚上唐媛是不是對你說了些什麼?」他還是嗅到了一些疑點。
「她沒說什麼,只是要我幫忙準備一些婚禮的東西而已。」
「哦,那就麻煩你了。」他也不想再追問下去,思緒早已飛到遠處的另一端。
兩個即將要結婚的人,在婚前竟是這般的冷淡,自從他答應與唐媛結婚的那刻起,他們不像熱戀中的情侶一般甜甜蜜蜜,反而要進行的婚事皆是透過丹野來傳達,這……真的像是要結婚的樣子嗎?他在心裡苦笑著。
等丹野與唐媛通完電話後,他告訴丹野他想到一個地方去,在他要結婚之前,他想去見一個人,一個從小對他們恩重如山的人。
不久,古子林驅車離去,丹野沒有跟隨,他知道他要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中野南,他們以前的組織老大,也可以說像他們的父親一樣。
丹野很清楚,這陣子古哥受到的壓力不小,有些事情他也幫下上什麼忙,同是孤兒的他們,其實也很需要長輩們的教誨與意見,也許古哥去找中野南後,能對他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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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古子林來到桃園的一處郊外別墅,他停好車,走了下來,看著眼前如城堡般的古典別墅,想到好久沒見的人,心裡有陣奇異的感覺,那種感覺不是陌生,只是說不出的感慨。
古典別墅的大門前站著兩名保鏢,保鏢們一見是他,馬上恭敬地上前問候。
「古哥,您來了。」
「嗯,老大在嗎?」他問道。
「在,我去通知一下。」一名保鏢馬上回應。
「不用了,我直接進去找他。」
他進入別墅後,在管家的告知下,他來到了書房前。
書房的門並沒有關,大大的開著,似乎知道他要來,於是他走進書房,倏地,一隻快如閃電的腳朝他迎面踢了過來,如此快速的一擊,眼看就要擊中他的左臉。
幸而他反應也很快,輕鬆擋下這正面一擊。
「老頭子,你還是沒變,總喜歡用這一招來嚇人。」雖被攻擊,但他沒有任何的埋怨,反而一臉輕鬆地說道。
「我只是想試試你身手是否變差了,果然我沒看錯人。」被他稱為老頭子的人終於站了出來,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上些微的白髮也遮不住他凌人的氣勢,尤其他的眼神銳利,動作之敏捷,在在顯示他可不是普通的老頭於。
對於他的恭維,古子林沒有一絲得意的表情,反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他會這樣問,是因為他們已有好多年沒見,這老頭子的敏銳程度還真是驚人,雖然他已年過半百,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頭子。
「你的腳步聲,不管怎麼隱藏,我還是一清二楚。」他答道,言下之意,要他別看扁他,他可沒老了就不中用了。
「哼,你的生活倒是過得挺愜意的嘛。」他轉移話題,看到了茶几上的茶還冒著煙,看來應該是剛泡不久的茶。
「陪我喝一杯吧。」
於是兩個人在茶几前坐了下來,難得的茶會就此展開。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中野南清楚知道,以古子林的個性,向來很少有讓他煩心的事,他今天會親自來找他,可見事情已嚴重到他自己也無法處理好。
「沒什麼事,只是很久沒看到你這個老頭子,來看看你是否還生龍活虎罷了。」古子林否認道,私底下他都會叫他老頭子,畢竟生活這麼多年,多少帶有感情,在工作職務上他們則嚴格到六親不認,誓死完成任務。
「丹野呢?他還好吧?」他知道他沒說實話,也不在意。
「很好,還是老樣子。」
「最近聽說了很多關於你們的事,你這個David的名號還挺活躍的嘛。」他意有所指,報章雜誌幾乎都在炒作這則新聞,已鬧得滿城風雨。
「那將成為過去式了。」現在的他是古子林,不再以David自居。
「你倒看得開,沒想要報復?」
「沒有,那不重要。」他無所謂地道,喝了一口茶。
「不是不重要,是那關係著你深愛的女人吧。」他一針見血,切入正題。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以中野南的情報網,要知道他這點小事,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
「問題不是都解決了?」
「嗯,我要結婚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哦。」他似乎沒多大驚訝。
不過話說回來,要從這老頭子身上看到驚訝的表情,似乎也難如登天,古子林跟在他身邊多年,也還沒看過他露出驚訝的表情,他這個人簡直如怪物般鎮定得可以,從小他跟在他身邊,他就知道自己遇上了一個麻煩人物,還是一個特別的怪胎。
「想必你也知道了,不恭喜我嗎?」他反問。
「恭喜,以茶代酒敬你。」中野南如預期豪爽地先行乾了一杯。
見他已一口仰盡,古子林卻毫無動靜,似乎這杯茶難以下嚥。
「怎麼?你不喝?」他問,見他仍沒動作,又道:「既然是自己所選擇的路,就不要後悔,聽說對方也是個好女人,理當好好對待人家,別這樣婆婆媽媽的,活像是別人逼你似的。」
「我知道,你少囉唆!」古子林沉重地舉起茶杯,飲了茶。
「嫌我囉唆?我還懶得跟你說呢!」唉,這小子真不坦白,明明為情所困,卻裝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跟他年輕時還真像呢,他笑在心裡。
「哼,老頭子說起話來,就像老頭子。」他不是嘲諷,他知道那是中野南意欲鼓舞他的話,而他也領會了。
「有一天你也會被人叫老頭子,到時怕你還會比我囉唆呢。」
「放心,我不會步你的後塵的。」
「現在還嘴硬,從你還小跟著我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各方面能力都很強的人,卻唯獨感情的事你從未碰過,我就知道,那將成為你的致命傷,果真如此,你還是敗在這上面了,真是沒用的傢伙!」他擺明的嘲諷。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說。」被他這樣看扁,古子林心裡多少不是滋味。
「我能說的時間也不多了,況且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如同感情一樣,要是每件事都圓滿,那還叫人生嗎?」他有所感慨地道,就好比他自己一樣,為了仇恨,也嘗盡了辛酸血淚。
「這些道理我懂。」他的語氣沒有一絲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