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誤上賊船

第24頁 文 / 凌瑋

    「你不怕我玩完你的于氏?」

    「我雙手奉上。」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說:「假如你不怕以柔傷心、難過的話。」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說:「一個玩完的公司,戀戀要挽救也著實辛苦。」他不懷好意的提醒寒漠。

    「老狐狸,你的于氏我接收了,但你可別太得意。」

    他肯答應是因為以柔跟他之間的協議。

    「明天開始,我會派仇岳過來。」

    嘖嘖!仇岳可是寒漠的第一大將,本來他是該偷笑了,但他的胃口可不只於此。

    「你肯派仇岳過來,算來也沒違背我開的條件,仇岳還沒結婚吧。」

    「老狐狸,你想說什麼?」

    「小子,我是為你著想,仇岳外在條件不比你差,個性也比你可愛多了,我是怕咱們家以柔跟他朝夕相處後,會移……」

    不用他明講,瞧他越發難看的臉色,就知道他明瞭他在說什麼。

    「以柔不適合從商,別讓她拋頭露面了。」可惡的老狐狸,他相信以柔的忠貞,但——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以柔是未來的于氏董事長,這是改不了的。」

    「你非要我親自坐鎮?」

    「因為唯有你親自坐鎮,以柔才算真正擁有自由,這不就是你我共同的希望嗎?」

    「我會親自接管你的公司,不過得等到我和以柔結婚的那一天,在這之前,我不希望她累著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意思就是說他這把老骨頭得再撐到以柔結婚的那一天,才能卸下于氏這份重擔,無所謂,他相信這一天不會太久的。

    「你可真不吃虧。」

    「順道告訴你一聲,我預計下個月二十號結婚,沒空就不勞你駕了。」

    這是什麼話,他可是以柔唯一的親人,結婚這等大事竟然只知會他面已。

    寒漠在離開前又補充道:「或許,你露個面就行了,以免以柔認為我不喜歡你。」他頓了頓,「我是不喜歡你。」

    「你的不喜歡,是我的榮幸。」

    這就夠了,這小子會愛上以柔的,他有把握。

    第八章

    「戀戀,今天怎麼有空找我出來喝茶?」以柔坐入戀戀對面,並點了一杯桔茶。

    「怕二哥以後老霸著你,我就沒機會了。」

    「別糗我了。」

    這段時間,她彷彿置身在雲端,那麼的快樂、滿足,但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不安,怕從雲端摔落谷底,這一切到頭來只是一場夢。

    「二哥今天聯絡過你嗎?」

    「沒有,我下午打到公司、打大哥大都聯絡不上他,戀戀,你也找不到寒漠嗎?」

    都七點了,寒漠昨天明明說今天會打電話給她的,兩人要一起去選禮服,他忘了嗎?

    戀戀聞言不露一絲異色。事實上,她下午才知道二哥要去父母墳前上香,對於寒漠沒帶以柔去,她很不滿意,畢竟以柔即將是寒家的一分子,在父母忌日,以柔是應該上個香、致個意的。

    她也相信不是以柔不願去,一定是他沒告知以柔,每年在父母忌日的這一段期間,寒漠就會患一種叫「我不應該得到幸福」的病,他自責父母的慘死,自責兇手依然逍遙法外,自責大哥生死未卜,自責她叫白戀戀不叫寒雨秋,所以他固執的認為他不應該得到幸福。

    這是錯的,他已為寒家掙回名聲,他該有幸福,為他自己也為以柔,尤其是以柔這麼全心全意的對他,他怎能還將自己困在這可笑的牢籠裡呢?

    「以柔,我相信妳可以的。」

    「戀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慌亂的緊抓著戀戀的手,寒漠千萬不能出事。

    「別緊張,寒漠沒發生什麼事,別自己嚇自己。」

    「但是你……」她還是不安。

    「我下午見過寒漠了。」

    「他沒事就好。」她別無所求了。

    「在我們父母的墳前。」

    「今天……」

    「今天是我們父母的忌日,就在二十四年前的今天,我們寒家毀了,四分五裂。」

    「我不知道今天是伯父、伯母的忌日,假如我知道的話,我會……」寒漠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呢?

    「我父母就是你的父母,你有權利知道,也有義務去上個香的。」

    「對不起,我……」

    「以柔,你太傻了,是寒漠的錯,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責怪你自己,不過這一點,你們倆倒是天生絕配。」

    他不告訴她,是因為不承認她嗎?「不是寒漠的錯,是我……是我不夠努力,是我不能讓他……」讓他愛上我,是的,他還未愛上她,縱使他對她好、對她在乎、對她心疼、但就是沒愛上她。

    「以柔,去解除他的魔障,我相信只有你辦得到。」

    「什麼意思?」她納悶。

    「父母的慘死,寒家的家破人亡,他都親眼目睹,他總責怪自己不能挽救這一切。」

    「他怎能……他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孩子。」

    「但他可不這麼想,每到這個日子,他就莫名其妙的厭惡自己,不能原諒自己,甚至不想讓自己幸福。」

    「我真的可以幫助他嗎?」她沒有把握,此時此刻的寒漠離她好遠。

    「只要你願意。」

    「我當然願意。」

    她猛然站起,恨不得立刻就能安慰寒漠,為他分擔痛苦,她曾告訴自己,她要永遠待在他身邊,縱使他不愛她,她也不能放棄。

    「他在哪?」

    「他在山上的別墅。」

    「我現在就去找他。」以柔跑向門口又突然回頭。「戀戀,謝謝你。」

    「讓我二哥幸福,就是給我最好的謝禮。」

    「我會的。」

    ***

    戀戀在以柔走後不久,才緩緩的離開餐廳,她站在十字路口等著綠燈亮起。

    一會兒綠燈亮了,她走向對街,不料她才走了五、六步,一輛原本停在斑馬線後的車子,突然加足馬力,正對著她衝過來。

    憑她的身手,她本是可以避開的,但不巧的是她的旁邊還有一位小女孩,她若不救她,她必定遭疾駛的車子撞上。心念一轉,她只來得及把小女孩推開,欲置她於死地的車子已在她面前。

    她往車頭一跳,疾駛的強大衝力,使她沿著車頂滾至車尾,再滾落地面。訓練有素的戀戀滾了一圈,即俐落的翻轉,曲著腳,一手抵著地面,及時穩住了身子。

    她迅速站起,車子也快速倒退欲再次衝撞她,她不疾不徐的抽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直直射中四個輪胎,只見消氣的輪胎磨擦著地面,從她面前斜著閃了過去,她悠哉的轉過身,看著車子蛇行的撞上路旁的電線桿。

    車上的人慌亂的想棄車,但只是眨眼間,整輛車便爆炸了,熊熊烈火吞噬了車子和車裡的人,人們會以為是油箱爆炸引起的烈火,但她知道那是炸彈引起的。定時炸彈決定殺手的生死,若她死了,殺手就還有時間下車保全性命,若她平安無事,殺手就會被炸得屍骨無存,這是長久以來不變的把戲。

    他來了嗎?

    念頭剛閃過,一根黑針「咻」的一聲掠過肩膀上方的秀髮,幾許髮絲飄落地面。

    他來了,為她而來了。

    她並沒有費神尋找他的方位,他若輕易的讓她找著,他就不是她所懼怕的他了。

    ***

    以柔來到寒漠位於山上的別墅,並用戀戀給的鑰匙進入屋內。由於屋內一片漆黑,所以以柔根本看不到屋內的任何擺設,她摸黑前行,所幸月光射進些許的光線,讓她找到樓梯,並靠著隱隱約約的月光來到三樓,但一踏上三樓,月光即隱沒無蹤,她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她才往前走沒幾步,就撞上一個硬物,她悶哼一聲繞過摸起來似乎是桌子的長方物,沿著牆壁來到一扇敞開的門,她才走進去而已,就遭人捉住手肘過肩摔,她在半空中驚聲尖叫,不敢相信一旦摔落地面,骨頭不斷才怪。

    寒漠在聽到以柔的尖叫聲後,立即低撲抱住她,將她整個人護在臂彎裡,並低聲咒罵著。

    以柔從寒漠懷中抬起頭,知道若不是寒漠以整個身軀保護他,她鐵定傷痕纍纍。

    「寒漠,你有沒有受傷?」她審視他的臉,但黑暗無法讓她瞧出什麼。

    「你怎麼會在這?」他差點就傷了她,雖然已平安無事,但餘悸猶存。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躺在他胸膛上,傾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希望黑暗中相依的兩人是真正相屬的。

    「你走吧,讓我靜一靜。」

    未報父母慘死之仇,甚至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他怎能擁有幸福,怎麼對死不瞑目的父母交代?

    雖看不見寒漠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悲慼。「寒漠,讓我待在你身旁,我會陪你度過的。」

    「我怕我會傷害你。」

    「若傷害我能讓你不再自責,我會願意的。」她不要寒漠為他不必擔的責任自責一輩子。

    「妳走!」他只能像受傷的獅子般吼著。

    他不能傷害以柔,他無法……他做不到,但他又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不要把我摒除在你的心門之外,我們即將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就該同甘共苦,你的哀、你的悲,請你不要一個人獨攬,我不要只是個分享你喜樂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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