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東狂惡棍

第16頁 文 / 卡兒

    周時焰拂去她臉上的沙土,試探她的呼吸,縱然只是細微的呼吸都能令他驚喜萬分,他激動地繼續挖除含月身上的沙土,好不容易將含月順利救出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周時焰既心痛又愧疚地緊抱著含月,他感覺她動了一下。

    「別動,是我,我帶你回家。」

    「時焰……」含月緊閉著雙眼,毫無血色的嘴唇逸出細細的叫喚聲。

    他心痛地無法原諒自己,她身上的傷痕歷歷在目,他痛恨自己的粗暴,不自覺地流下淚,「含月,我錯了。」

    周時焰抱起宛如破碎娃娃的含月跨上駿馬,以身上的披風緊緊地包裹著她,快馬加鞭奔回城堡,一路上他忘了風沙刷過臉龐的刺痛、忘了雙手磨破皮的疼痛,他只求阿拉真主不要帶走他的含月!

    第九章

    龍捲風始終不見有停止的跡象,所經之處捲起一片黃沙漫天。周時焰冒著生命危險頂著狂風、黃沙,縱使心裡焦急、憂心仲仲,可一旦低頭瞥見被披風包裹得如蛹股的含月,知道他的至愛此刻命在旦夕,頓時所有的焦急、害怕,立刻化為烏有,他咬緊牙關努力遠離這驚天動地的龍捲風。

    眼看救命的庇護所就在眼前,周時焰用力往馬腹一蹬,「走!」他的狂吼可比狂風怒吼般的龍捲風。

    他一走進城堡,立刻圍上來許多關心他的手下,「酋長……」

    周時焰焦急地躍下馬,小心翼翼地抱著裹得如蛹般的含月,發瘋似的奔進城堡,「拉瑪——拉瑪——」他扯開嗓門狂叫,聲音足以震垮整座城堡。

    拉瑪神情慌張地出現在他的身後,「酋長,您找到夫人了嗎?」

    拉瑪倏然發現周時焰的懷中多了一個如蛹般的東西,懷疑的目光越過周時焰瞄了一眼,卻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快去拿藥箱,還要準備一盆熱水。」周時焰氣喘吁吁地交代。

    「是。」拉瑪隨即去準備周時焰所吩咐的東西。

    周時焰穿過迴廊來到之前含月所居住的房間,他情急之下顧不了那麼多,一腳踹開房門,連忙溫柔地將含月放在床上,他輕輕地扯下蒙在臉上的披風,俯下頭貼在她的胸口上,感受她微弱的心跳、呼吸……

    他激動地跪地感謝阿拉真主的垂憐,沒將含月帶走!

    「酋長,藥箱和水……」拉瑪驚訝得說不出話,內心狂喜,「夫人!」

    拉瑪奔至含月的身邊,雙手摸著含月滿面沙土的臉龐,「夫人、夫人……」她激動且驚喜的淚水直流。

    周時焰用手拂掉自己臉上的沙土,來到含月身邊,小心地褪去包裹在她身上的披風,霎時出現令人觸目驚心、血跡斑斑的鞭痕,周時焰的臉色瞬間刷白,胸口彷彿被重物撞擊般疼痛,他臉頰的肌肉抽搐,對於自己的暴戾悔恨交加,他首次為自己的粗暴懊悔不已。

    「酋長,還是我來吧!」拉瑪輕聲建議陷入自責、哀痛的周時焰。

    周時焰緊咬著下唇,搖搖頭,「不,還是我來,她是我的妻子,應該由我照顧她。」他穩住顫抖的雙手堅持親自為含月清洗、將傷口上藥。

    拉瑪不敢與他爭辯,能體諒周時焰此刻的心情,她悄然轉身拭淚,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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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串虧周時焰及時趕到,含月總算撿回一條命,她身上的腫脹、瘀血仍末消退,至今仍然在昏迷,除了尚存一息,偶爾還會發出如夢囈似的呢喃。

    這些日子,周時焰不眠不休照顧著含月,親自餵她進食、換藥,絕不假他人之手,徹夜不眠地重複這些動作。

    「都是我的錯!求你快醒來吧,不要再折磨我。」他以滿腔的歉意和柔情在她的耳邊低語,殷殷期盼著含月能張開眼睛醒來。

    有時拉瑪悄悄地進來,她不敢打攪周時焰,只是見周時焰原本英俊的容顏如今佈滿焦慮、痛苦,她忍不住歎息,難道阿拉真主真的忍心拆散這對好不容易誤會冰釋的鴛鴦?要不,含月為什麼還不睜開雙眼呢?

    拉瑪趁著周時焰疲憊地趴在含月的床邊昏昏入睡時,她終於逮到機會可以接近,關心與她一向交好的夫人,她看到周時焰的手緊握著含月蒼白的小手下放,她的心揪痛了下,由此可見含月在周時焰心目中的地位。

    突地,拉瑪震驚地看著周時焰大手巾那只纖細的手指,好似在抖動,她驚喜地以手摀住微張的嘴,她不能確定,張大著雙眼屏氣凝神地注視著含月的手指……

    真的又動了一下!

    拉瑪喜下自勝地拉扯床邊的周時焰,「酋、酋長!快醒醒。」

    周時焰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著一臉驚慌的拉瑪,「什麼事?」

    拉瑪指著含月,「手動了、手動了。」

    同時焰震驚地立即低頭凝視含月的手,她真的動了,輕輕地動了一下。

    一陣狂喜瞬間湧上心頭,周時焰緊握住含月的小手,「含月、含月……」

    或許是他對含月的真情感動了阿拉,她眨了眨眼睫慢慢地張開雙眼,「這……」

    她依稀記得突然一陣狂風大作,捲起的黃沙讓她睜不開眼,馬兒不聽她的使喚,一個下小心從馬背上滾下來,一瞬間大地捲起的黃沙無情地覆在她的身上,她好似被活埋,她知道全身的傷痛讓她無力抵抗大自然的力量,或許她命該絕在這片沙漠,但是腦子裡:心裡只有一句話:周時焰,我愛你……

    但是她現在在哪裡?她雙眼迷濛,彷彿看到一張似周時焰的臉孔,但是眼前這個人缺少周時焰狂傲的氣質,只有沮喪和落寞……

    「含月,求你不要再睡,張開你的雙眼。」他深情的呼喚。

    是他的聲音,絕對錯不了,是周時焰的聲音!

    「時焰?」含月蒼白的嘴唇發出質疑的聲音。

    「是我!是我!」他喜出望外地緊抱住她,在多日陰霾的抑鬱下,赫赫有名的飛鷹再也壓抑不了激動的情緒,淚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就是這種被擁在溫暖懷抱的感覺,讓她清醒過來,她在他的懷裡顫抖,淚水狂流,「真的是你,時焰……」

    能重新拾回含月的生命,周時焰此刻的心情遠比挖到石油還要興奮,他神情激動地凝視著她,溫柔地下令,「不要再離開我。」

    含月哭得更厲害,不甘示弱地反擊,「是你趕我走,不是我要走……」

    周時焰心痛如絞、百般愛憐地望著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心疼地捧住她的頭,吻去她兩頰晶瑩的淚水,更溫柔地吻住她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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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誤會冰釋,兩人的感情更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而更甜蜜。

    周時焰摟著含月倚在床邊,手指纏繞著她的秀髮把玩,「黑蓓嘉威脅你的事,你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對我明說?」

    含月握住他另一隻手,若有所思,「不敢告訴你,是我怕因為此事而失去你,可最後我還是差點失去你。」她放開他的手,一個翻身整個人趴在他的胸膛上。

    周時焰輕撫著她的秀髮,「黑蓓嘉除了拿我威脅你之外,聽說還拿你妹妹做要挾的對象。」

    含月驚訝地從他的身上翻下來,面色凝重地倚靠著床頭,「你怎麼知道?」

    「露絲全都招了。」周時焰將雙手倚在腦後,看著臉色瞬間驟變的含月。

    「露絲?」含月驚呼一聲,慌亂地看著周時焰,「你抓到她了?」

    「在你被我趕出禁區的同時,黑熊和拉瑪抓住她。」周時焰語氣輕鬆地道。

    含月突然噤聲不語,回憶當時,露絲確實出現在禁區外,她還記得曾經暗示露絲離開,沒想到她還是被逮到,「露絲……她現在怎樣?你準備怎麼對付她?」

    畢竟曾經共事一主,含月自然關心她。

    周時焰爽朗大笑,「她現在不在我能管的範圍之內。」

    含月震驚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記起那次在市集裡,看到有人販賣奴隸,台上的奴隸有男有女……

    「你該不會將露絲當成奴隸賣掉吧?」她顫抖地問。

    「賣她?」周時焰忍不住又狂笑出聲,「誰敢賣她!」

    「這話是什麼意思?」含月吃驚地注視著周時焰,他的每一句話都暗藏玄機,她已經猜不出其中的暗喻。

    「露絲因為你的事,不敢再回到黑蓓嘉的身邊,是她主動留下來了。」周時焰終於揭曉謎底。

    「露絲自願留在這裡!」這消息震驚了含月。

    「不僅是自願留在這裡,她已是黑熊的妻子。」周時焰狡猾地哈哈大笑。

    含月真的好驚訝,「是真的嗎?黑熊娶露絲?」

    「是真的,等你身體復元能走出這帳棚時,你就知道是真是假。」周時焰莞爾一笑,疼愛地拉回含月,讓她回到他的懷裡。

    「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不過這樣的結局真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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