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卡兒
周時焰不禁覺得好笑,曾幾何時他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感受,看來唯有含月能讓他如此。
他溫柔地抱起睡中的含月,褪去她身上的罩衫,微弱燈光下她烏黑的長髮從他的臂彎瀉下,輕盈無瑕的嬌軀顯得如此細緻,觸目所及是她手腕上瘀血的傷痕,周時焰微怔一下,心忖這傷痕應該是粗繩在她身上所留下的痕跡,當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下栘……他失神地猛盯著她大腿內側殘留的血跡。
他既愧疚又欣慰,嘴角倏地往上揚,俯下頭心疼地親吻她微啟的朱唇,「我一定會想辦法融化你,冰山。」
冰山?他忍不住訕笑,不能置信自己居然想攫取一個女人的感情和心。
他輕而易舉地抱起軟綿綿的含月,像捧著易碎的瓷器娃娃一樣輕輕地將她放入澡盆裡,溫柔地為她清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手指僅僅觸碰那柔軟的肌膚,就足以讓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因亢奮而戰慄,他忘情地凝視令他魂牽夢縈的俏臉,忍下住又輕歎了聲。
她絕對想不到,她競能影響一個視沙漠為終生情人的男人。
周時焰將她從水中抱起,這一回他已不再在乎身上的衣服是否濕透,他將含月放置在大床上,輕輕地為她套上另一件乾淨的罩衫,拉上毛毯。
他依依不捨地坐在床邊,大手撩開她臉上零亂的髮絲,每一個動作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細膩。
最後他將那柔軟的小手握在手中,不時地低頭親吻她的手,所有外在表現的冰冷、粗暴都在這一刻化為溫柔萬千。
☆☆☆☆☆☆☆☆☆☆☆☆☆☆☆☆☆☆☆☆☆☆
翌日早上,含月從睡夢中驚醒,抬頭望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光束,她又閉上了雙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怎麼會迷迷糊糊睡了一晚?
拉瑪怕驚擾熟睡中的含月,躡手躡腳走進房間,悄聲地來到床前,看到她緊閉雙眼和微微顫動的嘴角,她帶著笑意盯著含月,「醒了嗎?」
含月迅速張開眼睛注視著拉瑪,「是你……」憶起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她實在不曉得該對拉瑪說什麼,隨即又閉上雙眼。
拉瑪彷彿能感受到她此刻心中的怨恨,她面有難色地解釋:「你在怪我昨天為什麼不伸出援手,但是請你考量一下我的處境。」
含月聽出拉瑪心中的愧疚,連忙張開眼睛注視著拉瑪,「我並沒有怪你,我只是覺得自己很不幸……」
拉瑪一聽含月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連忙露出笑臉看著含月,「別一直認為自己不幸,我相信有許多女人都羨慕你。」
「羨慕我?」含月不敢置信地看著拉瑪。
拉瑪詭譎地瞟含月一眼,接著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你的事已經在城堡裡成為城中女人的話題,她們是既嫉妒又羨慕。」
含月感到匪夷所思,她被一個粗暴的男人強奪貞操,她們居然還嫉妒、羨慕?莫非這就是生在大男人社會裡女人的悲哀!
含月勉強地撐起身子,雙腿之間的疼痛仍然讓她十分難受,拉瑪趕忙扶住她,讓她能順利地倚靠在床邊。
含月發現自己的身上換了新的罩衫,皮膚舒爽得彷彿曾經有人幫她洗滌一番,「拉瑪,是你嗎?謝謝你。」
拉瑪一頭霧水,不解地問:「你在謝我什麼?」
含月微笑了下,「你一定是趁我熟睡幫我擦了身體,還換了件罩衫……」
「不,不。」拉瑪立即搖手否認,「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那會是誰?」含月愣住了。
拉瑪露出一抹詭譎的笑,低下頭壓低聲音回答:「是酋長。」
含月的雙眼突地睜大,「是他!」
拉瑪對她露出保證的笑容,「我可以對阿拉發誓,真的是酋長。」
含月卻因震驚而顫抖,拚命地搖頭,「你胡說!」
「我沒騙你,我親眼目睹他為你所做的一切,而且我從來沒看過酋長親自為一個女人做這些事。」拉瑪的語調有著明顯的瞹昧。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含月大驚失色地喃語。
「是真的,昨天他就擔心你會想不開,所以在你的草藥裡摻人安眠藥粉,果然不出酋長所料,在束手無策之下我只好強灌你草藥,讓你冷靜入睡。」
含月頓時恍然大悟,剛才正納悶為什麼她能安然地沉睡到天明,「原來草藥裡摻了安眠藥粉。」她苦澀地冷笑。
拉瑪害怕含月臉上的神情,慌忙地解釋:「不是故意的,這全都是酋長對你的一片關心。」
「哼!我不希罕他的關心。」含月的臉上出現苦澀之色。
「夫人。」拉瑪凝視她片刻,然後正經八百地說:「不要再與酋長敵對,那對你來說絕不是奸事,你可知道西長昨晚下僅幫你沐浴、更衣,還在你的床邊守了一整晚,這些原本只要吩咐僕人一聲,我們自然會乖乖做好,但是他卻不願假手他人,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你在酋長的心裡有著極重的份量。」
含月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拉瑪,耐心聽完拉瑪的說法,才緩緩地道:「就算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也彌補不了我身體、心裡所受的創傷。」
拉瑪領教了含月的冥頑不靈,無奈地搖頭,「你們若是今生無緣,相信這些事隋都不會發生,中國人不是講求緣分嗎?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
「我才不可能與這種男人同修!」含月大聲怒吼。
看著發怒的含月,拉瑪露出一抹微笑,「我敢說有一天你會愛上他的。」
「不可能,這種事永遠都不會發生。」含月極力否認。
拉瑪面帶揶揄的笑容看著含月,「千萬不要過於鐵齒,往往人生的際遇說變就變,不是我們凡夫俗子所能掌控、改變的。」
倏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聲,含月警覺地抬起頭望著房門。
「拉瑪,酋長有令,要你領著夫人到大廳用餐。」門外的僕人揚聲傳達周時焰的命令。
「知道了。」拉瑪出聲回應,隨即回頭以哀求的目光看著含月。
含月毫不思索地表示,「我不去!」
拉瑪這下又慌了,不知該如何伺候這位倔強的夫人。
☆☆☆☆☆☆☆☆☆☆☆☆☆☆☆☆☆☆☆☆☆☆
「不來?」周時焰冷冷地瞪著回報的僕人。
僕人一臉驚慌且不知所措。
大廳中的黑熊站起身,氣得扭曲一張原本就不慈善的惡臉,「我去押她來。」
周時焰能說什麼?她只是一個妾,黑熊與她不同,他們情同手足,論身份地位可是比一個妾還要大。
黑熊氣沖沖地轉身離開大廳,周時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只有慨歎,這一切都是含月自找的!
須臾,黑熊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拎著含月出現在大廳,後面跟著一臉忐忑不安的拉瑪。
黑熊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含月扔下,「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一個女人!」
含月驕傲地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挺直身子瞪著坐在椅墊上的周時焰,「這裡的男人都喜歡用強迫的手段逼人?」她毫不示弱地反擊。
還沒等到周時焰的回答,莫名其妙的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摑上她的臉龐,她瞬間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嘴角還滲出一絲帶著鹹味的血絲,這一掌同時也震撼了在座的周時焰,他先是睜大雙眼,隨即隱去臉上的驚愕。
她雙眸冒火,瞪著身邊的黑熊,咬牙切齒地道:「你為什麼打我?」
黑熊若無其事地雙手環胸,「一個不懂規炬的女人,本來就該教訓。」
拉瑪見狀街上來拉住一臉憤怒的含月,壓低聲音勸阻:「夫人,你還沒向酋長請安。」
含月頭一甩,怒目瞪著周時焰,「我不會跟一個禽獸請安。」
一句禽獸激怒了周時焰,他憤怒地從椅墊上跳起來衝到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膽敢罵我?」
黑熊驚愕地看向身旁這不知死活的女人;拉瑪驚惶失色地將雙手按在胸口。
含月憤恨地死盯著周時焰,「罵你還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
「你——」周時焰怒不可遏地舉起手,她眼中的恨意讓他將懸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你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人。」
「休想!」含月輕蔑地瞪著周時焰。
驀地含月趁其不備從他的腰間抽出一把閃閃發光的刀,周時焰警覺地收回掐住她脖於上的手,並從她的眼前跳開。
周時焰的臉上儘是怒意,健碩的身體在盛怒下更緊繃,雙唇抿成一直線,呷刀還我。」
含月緊握著刀柄,冷眼瞪著周時焰,「納命來——」她直直劈向周時焰。
在千鈞一髮之際,他技巧地側身閃躲,她力道過猛來不及恢復平衡,他伺機掹力砍掉她手中的刀,動作之強悍就像一道狂風,讓她幾乎以為自己的手要斷了。
含月含恨的大眼瞬間寫滿驚愕,他怎能如此冷靜地躲過她近距離的攻擊?
倏然一道冷諷打斷了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