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七寶
楔子
風起,揚起少女輕柔的髮絲,也牽動她身上的珠玉珮飾……
叮噹……叮叮噹噹……
「囡囡?」等人的少女驀地發現一抹小小的身影,「怎麼來了?」
「漂亮,良姊姊好漂亮。」從矮樹叢中鑽出來的小女孩看直了眼,髒污的小臉蛋露著傻呼呼的笑容。
「說什麼傻話。」紅雲染上少女的玉頰,彎下身,牽起那滿臉污泥的小女孩,幫忙擦去小臉蛋上的髒污,輕道:「等囡囡長大,打扮起來,不知道有多漂亮呢!」
「跟良姊姊一樣漂亮?」
「比良姊姊還漂亮!」
少女肯定的語氣讓小女孩露出傻呼呼的笑容,指著少女腰間的飾品直問:「那囡囡也會有漂漂嗎?」
「囡囡喜歡這個?」少女輕笑,沒想到自個兒東拼西湊、做著好玩的飾品會獲得小女孩的青睞。
「嗯∼∼它亮晶晶,好漂亮。」
「囡囡喜歡,就送給囡囡。」少女慷慨解下腰飾。
「可是哥哥說,不能跟人要東西。」小女孩遲疑著。
「這是囡囡跟良姊姊的秘密,不告訴哥哥就好了。」摸摸小女孩的頭,少女微笑。
「秘密,不告訴哥哥。」拍著手,小女孩很開心。
少女正要將整串腰飾交給小女孩,沒想到小女孩卻搖搖頭,指著當中一顆琥珀色的珠子說道:「我只要這一個。」
「這個?」少女愣了一下,沒料到引起小女孩注意的竟然是佩飾上最不起眼的琥珀色珠子。
「嗯∼∼它好漂亮。」小女孩笑得極甜,在她眼中所見到的是一隻澄透的、透著美麗光芒的琥珀色寶珠。
少女實在看不出這顆琥珀珠子有什麼特別的,原先會用上,就是為了襯托主飾品,才會使用這顆較為暗色的琥珀來旁襯,現在它雀屏中選,讓小女孩看中了,她只能猜想,許是圓滾滾的模樣讓這小淘氣想起了彈珠,因此嚷著想要。
少女沒有多想,靈巧的手很快的解下小女孩所要的珠子,還心細的從流蘇中截下細繩,套過琥珀珠子後,有如施法一般的快速編織幾個漂亮的花結,做成一串簡單大方的項鏈,幫小女孩戴上。
「喏!給你,別讓哥哥發現了。」
「謝謝良姊姊。」乖乖的任由大姊姊幫忙戴上新的項鏈,想像那流光閃爍的珠子就戴在自個兒的身上,小女孩顯得有些興奮,直問道:「囡囡有沒有漂亮?」
「囡囡當然漂亮了。」看著那稚氣清麗的小臉蛋,少女又微笑了。
「給爹爹看,給爹爹看去。」好興奮,小女孩像野兔一般的要衝出去。
「等等。」少女拉住了她,粉白的臉兒紅了一紅。
小女孩不解,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看著她。
遲疑了一下,少女鼓起勇氣輕問道:「哥哥呢?囡囡看見哥哥沒?」
「啊!」被少女一問,小女孩這時才想起來意,趕緊說道:「哥哥讓先生絆住了,要囡囡來告訴良姊姊,他一會兒才能過來。」
「是這樣呀!」想起情人,少女的臉上漾起羞怯的淺笑。
那溫柔的、彷彿漾著水光的笑容讓小女孩看癡了,總覺得……總覺得良姊姊比平常的時候還要漂亮了。
忘了要去現寶的事,小女孩對著那美麗至極的淺淺笑容發呆。
彷彿刻入了心裡,即使過了很久很久,她卻始終沒能忘了那一抹溫柔得彷彿能泛出水光的美麗笑容,一種讓人變得更加美麗動人的甜美笑容。
第一章
紫蒼王朝·東方·安樂城
「過去一點,再過去一點。」
「這樣呢?」
「啊!偏了、偏了,再移過來一點點……」
隨著吆喝聲,綴著絹花、綵帶與佈滿美麗彩繪的花牌被高高矗立起,將城門裝點出熱鬧喜慶的氣氛。
三十年一次,足足等了三十年才得以舉辦一回的迎神大會即將到來,除了城門,甚至連城牆邊上也有人在掛綵球跟綵帶,足以見識人民對三十年一回的迎神大會是如何的欣喜與期待。
如同一個盛大的集會,再過個幾天,附屬安樂城的週遭百里,不論是小鎮或是鄉村,屆時的住民代表將攜老扶幼的,紛紛湧向主祭的城裡來,到時之喧鬧擁擠,眼下城門處的來往絡繹不絕可不能相比。
人來人往當中,有兩名少年護著一名書生模樣的文弱青年,三人就是順著這股人潮進到城中,眼中見到的就是這一副和樂昇平的熱鬧模樣。
「爺,這個城還滿熱鬧的嘛!」少年中,娃娃臉、孩子心性較重的那一個,一見張燈結綵,年少的心不由得雀躍了起來。
「能不熱鬧嗎?」另一個看起來較為老成的清秀少年翻了個白眼,「迎神大會對每個地方來說,都得輪上三十年才能辦一次,有哪個地方不是盛大慶祝的?」
「話是沒錯,但每次看見,還是覺得很熱鬧嘛!」娃娃臉的那一個還是好心情,四處東張西望,「更何況每個地方的民俗風情不太一樣,慶祝的方式也不太一樣,看起來還是很新鮮呀!」
「我們有要事在身,你以為是讓你來湊熱鬧,圖新鮮感的嗎?」另一個沒好氣的說。
「寅,你怎麼回事啊?」娃娃臉一臉納悶的看著同宗,「怎麼火氣這麼大?」
「我才是要拜託你,拜託你不要那麼沒神經。」被喚「寅」的符司寅咬牙,很用力的忍下打人的衝動,恨聲道:「難得神官開口交代了工作,要我們幫忙尋找琥珀靈珠,結果呢?我們到現在還一點頭緒也沒有,你竟然還能這樣嬉皮笑臉,難道你不覺得可恥嗎?」
「可恥?」同樣姓符,有著一張好看娃娃臉的符司辰一臉的困惑,「有什麼好可恥的?神官要我們找人,我們也確實登門造訪過,但那個賣古玩的老人家年事已高,壓根不記得幾十年前的事,他想不起來把珠子賣給了誰,我們無從找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關可恥什麼事?」
「沒辦法也得想辦法呀!」身為月神官的頭號支持者,符司寅恨不得有十八雙的手臂、三十六條腿來完成這次被付予的任務,「難得神官開口要我們幫忙……」
「你走火入魔了啦?」符司辰搖頭,「就算是神官開口,幫不了的忙就是幫不了,再說,主子爺都不急了,你……等等,爺呢?」
沿街抬槓了半天,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的爺呢?
想起主子爺手無縛雞之力,神經又比任何人還要大條,兩個少年臉色大變,連忙回頭尋去,急急忙忙中,完全錯過身前不遠處的字畫攤,沒發現到這一抹被人潮遮掩住的身影。
大街上,依然是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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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這幅字畫畫得真是好。」半彎著腰,專心觀賞字畫的月卯星誠心讚道。
「是啊!這可是當今最富盛名的神秘畫家壺瀾山人的作品。」字畫攤的老闆趕緊招呼。
「壺瀾山人?」月卯星愣了一愣,直覺看向下擺處的落款,又是一怔。
因為覺得不可能,所以月卯星很仔細,真的很仔細觀看,之後,小心謹慎的挑著最不傷人的字眼,「這畫風……不像呀!」
「不像?哪裡不像了?」老闆有些不高興,「這位官人,請您瞧仔細了,這幅畫確確實實是壺瀾山人的真跡,是我千辛萬苦才得來的鎮攤之寶,您仔細瞧瞧這構圖與用色……」
「是呀!構圖用色都很上等。」月卯星贊同,這也是吸引他停下觀看的主因。
「瞧,我就說吧!」一聽他認同,老闆露出一臉得意,「不只是構圖用色,官人您再瞧瞧這畫中的意境跟色調,多美!」
「沒錯,這幅圖的意境確實是很美。」這一點月卯星也認同。
「不只是美,最最難得的是,壺瀾山人的真跡當中,少有這種蒼勁有力的筆法。」老闆那得意的樣子,可以說是挺著胸膛在說話了。
「我若沒記錯,壺瀾他是以婉約的筆鋒見長。」月卯星含蓄說道。
「所以就顯出我這張圖的珍貴啊!」字畫攤老闆現寶似的說道:「官人有所不知,這幅圖啊!真可謂是千金難求,是老夫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來的,別人想求我賣我還不賣,因為,它可是我這個攤子的鎮攤之寶。」
看著老人家那一副滿意與得意的模樣,月卯星笑著搖搖頭,也不願再往下說去了。
沒必要為了爭出個道理而傷了老人家的心,他是這麼認為的。
即使他的心中覺得可惜,可惜了一幅好畫……
其實隱隱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一幅那麼好的畫作,今日即使沒掛上名人的名號,它仍舊是一幅相當出色的畫作,絕對能獲得它該有的推崇與驚贊。那麼,為何原畫者要用他人的名號推出,而不用自己的名字,讓世人知曉那份天分與才華?
月卯星不解,但也無心想要細究,回頭正要喚隨侍的司寅、司辰離開,這才發現他們兩人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