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樓采凝
「當然記得。」
「接著我們便去看夜景。」關立翔看向官尚臣,「正當我以為已把她追到手時,她居然對我說『我的戲演完了,我們到此為止』。」
「演戲!演什麼戲?!」官尚臣胸口猛然緊束,感覺呼吸急促得就快要窒息。
好像有什麼真相就要揭穿了。
「我哪知道。」關立翔不滿地說:「我逼問她,她只說她做錯了事,不該破壞一對情侶,更不該誘拐一個快要當爸爸的男人;又說她配不上我,要我另外追求更好的女孩。」其實他的內心可嘔了,只是沒處發洩,才會趁放假跑來這地方宣洩。
「情侶?快要當爸爸的男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官尚臣急切地問。
不,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妡妡,妳到底在搞什麼鬼?!
「對不起,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傷你,要什麼賠償你說吧!」官尚臣看著關立翔,他並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
「賠償!算了吧,你只要回去告訴妡妡,要她愛誰就去愛吧,不用在那兒苦了自己,我看了也難受。」沒想到關立翔也是性情中人。
「謝謝,我會的。」官尚臣立即轉身離開。
此時此刻,他已迫不及待想飛奔到妡妡身邊,要她好好把話說清楚。這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耍著玩了!
第十章
「妡妡呀,妳到底在做什麼?我都搞不懂了。」
亞嫻坐在她房間的沙發上,看著她近來明顯消瘦的臉蛋,「妳不是答應了關立翔的追求,怎麼才一天又吹了?妳是不是精神壓力太大,我帶妳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我好得很。」妡妡邊整理衣物邊說:「只要妳答應我,別把這件事告訴官尚臣就行了。」
「我……我才不會說。」她噘起唇。
「妳真不會說嗎?」妡妡回頭看了她一眼。
「妳那是什麼眼神?」亞嫻畏縮地問。
「妳這陣子在做什麼我都知道,簡直就是官尚臣的傳聲筒。」妡妡搖搖頭,「過去的我就不計較,以後可別再出賣朋友了。」
「我沒有出賣妳,我只是幫妳呀!」
「不用了,謝謝妳。」扣上行李,她旋身對亞嫻一笑。
「那妳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她才不說呢!
「哼,不說就不說。」亞嫻生氣地噘起唇。
妡妡走到門口,又回頭望了她一眼。「對不起,我真的沒生妳的氣,至於我要去哪兒,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找個地方喘口氣。」
亞嫻這才釋然,「好啦,但是開學前一定要回來喲。」
「放心,我才不會為了私事誤了學業。」對她擺擺手,「我走囉。」
離開住處,妡妡還真的不知該去哪兒,提著行李,她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走了好一段路後,突見一輛車停在她身邊,嚇了她一跳。
轉頭一看,竟是那張讓她永遠忘不了、魂縈夢牽的男性臉孔!
可下一秒,她像是清醒似地加快腳步繼續走。
官尚臣見狀,連忙下車追上她,「妡妡,等等!」
「有事嗎?」她垂著腦袋。
「我有話想跟妳說,能不能上車再談?」他瞇起眸,修長的指尖輕滑過她的臉頰。
妡妡一震,深吸口氣以舒緩胸間的壓力。
「我們還有什麼好聊的嗎?」她淡淡一笑。
「當然有。」
他瞟了下她手中的行李。「妳要去哪兒?」
「嗯……隨意走走。」
「那就搭我的便車,應該無妨吧?」他雙臂環胸,俊美無儔的臉龐凝起一絲笑痕。
看見他的笑容,妡妡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情緒直在心口流竄著。
「好……那你有話就快說。」
「我會的。」拎過她的行李,將它放進後車廂,然後替她打開車門,「請進。」
妡妡抓了抓長裙,這才坐進去。
官尚臣坐進駕駛座。「才二十幾天不見,妳怎麼對我這麼生疏?」
「有嗎?我想……我只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UN……UN……」討厭,為何她今天居然喊不出Uncle這個稱呼。
「妳是不是聽了什麼謠言?」他開門見山地問。
「謠言?!」她不懂。
「妳是不是聽了張華說我跟她的事?」他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色。
她勾起嘴角,「其實我早知道你們是一對,是我……是我不知羞恥,硬是要引誘你、糾纏你。」說著,淚水已控制不住地滑落,那淚滴滴惹疼了他的心。
他沒有解釋,只是將車開到一條小徑裡,這才停下。「這裡風景不錯,那裡有個亭子,我們去那兒走走可以嗎?」
妡妡看他一眼,便主動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果真,這裡不但風景好,空氣也好,想不到台北近郊也有這種地方。
隨著他的腳步走進涼亭裡,從這兒可以俯瞰整個台北市,遠方煙霧濛濛,加深了一股氤氳之美。
「我跟張華之間什麼也沒有。」他背對著她,突然說出這句話。
妡妡冷笑,「這怎麼可能,當初你跟她走得很近。」
「走得近只是工作上的緣故,不能因為這樣,妳就認定我們在一起。」他轉身,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可當時……當時你沒否認她是你女朋友,你還說你欣賞她、喜歡她……」
「那是因為我怕妳深陷,所以不得不藉此讓妳知難而退。」官尚臣後悔那時沒有勇氣接受妡妡。
她笑了。「可我卻鐵了心,笨得不知道什麼是知難而退。」
「妳不笨,是我笨!」
他很用力地吼著,雙手緊攀住她的肩,「我該佩服妳,是妳把我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你!」她搖搖頭,「你不能這麼說,你該知道張華是愛你的。」
「張華愛我?哈……」他仰首大笑。
「你到底怎麼了?」妡妡發覺他今天真的好奇怪,忍不住,她上前握住他的手,關心地問道。
「我沒怎麼樣?」官尚臣緊緊抱住她,「妡妡,我好恨她,她差點把妳遠遠地推離我身邊。」
「你怎麼可以恨她,你該恨的是我,她有了身孕我還誘你和我上床,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是我不對!」妡妡淚眼婆娑地。
「就因為這樣,妳才隨便抓個男人冒充妳的男友,好讓我死心?」瞇起眸,官尚臣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你!你怎麼知道?」妡妡嚇了一跳。
「前陣子我去夏威夷散心,遇見關立翔。」他眸光黯下,「為何妳要聽信張華的片面之詞,我從沒跟她上過床,她又怎會有我的孩子?我想,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
看著妡妡難以置信的眸子,官尚臣又道:「為何妳不先問問我?」
「我——我想既然她是你的女友,就不可能胡說,這才……」妡妡說不出此刻的心情,畢竟她還沒弄清楚他的心,她該開心嗎?
可千萬別樂極生悲呀!
「現在妳知道了,就別再離開我了。」官尚臣怎麼也不放手,「不要走,以後我不准妳再隨便找個男人氣我。」
頭一次,他主動抱緊她,妡妡開心得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妳怎麼了?身體那麼僵硬。」他抬起她的下顎,卻看到她的斑斑淚痕,不禁嚇壞了,「妡妡別哭,別哭呀……」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她笑了,「我知道……從我八歲起,你就用盡全力愛著我、保護著我。」
「妳知道就好。」他的目光鎖住她的眼瞳。
「可是你……你愛我嗎?」妡妡揚起眉,定定地望著他。
「我當然愛了。」他輕撫她的發。
「愛?那是什麼樣的愛?」妡妡柔柔地問。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是叔侄之愛還是男女之愛?」她對自己沒信心,雖然她能感受到他的關心、他的照顧,可是愛……好像只有她纏著他的記憶。
「傻瓜,我們都已經……都已經親熱過了,妳還問我這種傻話!」官尚臣笑望著她。
「那只是、只是我強迫你的,可你呢?心裡可有我?」她伸手,撫觸他稜角分明的臉孔。
官尚臣笑了,「妳說呢?我心裡的愛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沒有把握。」
他不再說話,只是摟緊她,低頭吮住她的唇,以舌細細舔洗著她柔美的唇瓣。
「妳說,是什麼樣的愛,讓男人對女人這麼做?」他啄著她的唇,持續往下,一寸寸吻著她。
「臣……」她縮緊脖子,柔柔笑問:「你是真心愛我的?」
「要我再罵妳一次傻嗎?」
他笑著抱起她,走出涼亭,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你別這樣抱我,會被看見的。」妡妡害臊地直往他懷裡鑽,現在還是白天呀!
「妳瞧這邊哪有人?」他笑道。
「可是——」
「已經到了。」他單手打開車門,將她送進車內。
妡妡坐進車內,看著窗外的藍天,直到官尚臣也坐進車裡,她趕緊指著前面,「你看天上。」
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除了碧藍的天空外,還有一朵心型的白雲,很明顯地佔據天空的一角。
「神不神奇?」她開心笑問。
「沒什麼神奇的,因為我知道那是什麼?」他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