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湛清
「可是……」如喜不知道小姐怎麼能這麼鎮定,真是急死人了。
「如喜,我當初堅持要這門親事,為的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如果德碩曾經為我動心,那麼他或許也能夠再度喜歡我,可這不代表我能夠勉強他。一個女子所能為自己抉擇的並不多,我已經做了我的抉擇,現在到了爺要做抉擇的時候了。」
「可是王爺說不定還認為是你跟大人故意設計的,你怎麼不跟爺說以前的事情呢?這是王爺對你的承諾,如喜可以做證人的。」王爺對小姐有承諾在先,是他自己忘記的,怎麼能怪罪給小姐?
「如喜,有承諾又如何?就算當初我拿出玉扳指說明那段過往,爺接納了我,可他的心呢?我要的不是一個福晉的頭銜,我要的是一個真心待我的夫君。這一點難道你還沒看清楚?」
「好吧,是如喜多事,但願王爺不會讓小姐失望。」如喜見墨湖如此堅定,知道再說什麼也無法改變小姐的心意,何況依小姐的個性,是不可能會拒絕二小姐留下來過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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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碩走在迴廊上,還來不及走到書房就被若煙叫住了。
「王爺請留步。」若煙鼓起勇氣地喊。
德碩停了下來,疑惑地轉頭看她。
「有事嗎?」他趕著要快點弄完公事,好回房抱他心愛的妻子。
「若煙有事想跟王爺說,能否請王爺撥冗一談。」夏若煙被他略微不耐的口氣弄得有點害怕,但最終她還是開口了。
德碩沉默了一下,就在她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才開口:「到書房談吧!」說著跨步直直地往前走去。
若煙辛苦地追了上去,覺得德碩的腳步實在太快了,但又不敢開口要他等她。
來到書房,德碩點起了燈火,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有什麼事情直說吧!」他不愛與人應酬,說話向來直接且簡短。
「王爺,若煙都知道了。」夏若煙忽然落淚了。
德碩濃眉一蹙。「知道什麼?」為什麼好好的說哭就哭?要哭也得無把話說完出去再哭吧?
德碩按捺下心中的不耐煩,忽然發現自己曾經想娶這女子當福晉,簡直是自掘墳墓。十五格格固然讓他避之唯恐不及,但眼前嬌嬌弱弱、哭哭啼啼的女子卻也讓他頭痛。
「一切都是命運的捉弄哪!王爺娶錯了人,心中一定也相當懊惱吧?」若煙一雙眼底盈滿了希冀。「若煙為了王爺,願意委曲求全,只求待在爺的身邊。」
她好歹也是個一品官員的千金,若是王爺收下她,總不會委屈她只做個侍妾,好歹也會有個側福晉的位置。要是她能比姊姊早生下兒子,說不定也有機會扶正。
「你說什麼?」德碩震驚地看著她。他沒想到外表柔弱、教養良好的她會說出這種話。
「若煙對王爺一片癡心,只求能與王爺相伴。若煙不會與姊姊爭的,為了王爺我可以……」
「等等。」德碩舉起手阻止了她。
「王爺……」夏若煙訝異地停止了眼淚,抬頭看他。
「我與墨湖的婚事當初是如何造成的,這是我與她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過問。」他不喜歡旁人來評論這段姻緣,就算他自己當初也是憤怒異常。「至於你,老實說,當初為了避開皇上的指婚,怕皇上將十五格格許配於我,所以隨口說了一個人選,而那天我正好救了你,所以腦子也正巧想到的是你罷了。」
「王爺的意思是對若湮沒有感情?」夏若煙震驚地看著德碩,她這段時間幻想的可不是這樣的答案。她以為德碩必然傾心於她,才會見一次面就向皇上請求指婚,還以為他會跟她一樣的惋惜、痛苦跟不捨,可是看著眼前神情淡漠的他,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是的。」德碩毫不遲疑地回答。
「王爺真的不願接受我的感情?」若煙飽受打擊。
「感情?」德碩挑了挑眉。「你真的覺得對我有感情?單憑一次的見面?我不以為然,這只是你的幻想罷了。我本是對感情淡漠的人,也沒想過要三妻四妾,當初要是按我的意思,我是不想娶妻的。」
「可是你卻接受了姊姊。」若煙哀愁地說。
「墨湖真是個特別的女子。」說起她,德碩嘴角竟有藏不住的笑意。普通女子要是被他那樣羞辱,恐怕早就逃了吧?但墨湖卻有勇氣面對他的怒意,光這一點,他就被她吸引了。
只是當初成親非出於他意願,這有違他的原則,不過這個他會想辦法解決的。
看見他眼底滿溢的感情,若煙絕望了,她嚶嚀一聲,哭著跑了出去。
美人的淚水絲毫沒有打動德碩,他無關痛癢地拿出奏章,開始寫他的奏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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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湖在房裡點著燈看書,但心裡頭卻怎樣都靜不下來。
如喜早被她遣去休息了,因為這丫頭實在太吵,讓她的心思更是紊亂。
「唉!」吐了口氣,她站起身來,索性放棄了書本,打開窗戶任那銀色的月光成片落進房裡來。
她駐足在窗邊,望著王府內的一景一物,這些都是她細心打造的家,可是如果德碩的心不在,再完美的府邸都只是空殼。
認識他這麼多年來,他們可說是聚少離多,偏偏德碩的腦子裡還遺失了一大部分的記憶,她沒有把握他會選擇自己。
並不是故意要表現大方的,而是她可以做的都做了。若要經過苦苦地哀求,她才能守在他身邊,那麼她寧可放棄這一切,她也有她的驕傲。
「我叫你喝薑湯沒喝,居然還敞著窗子吹冷風?」
身後響起的嗓音,教墨湖猛地回頭。
「你……回來了?」她不敢奔向他,不能確定他還是不是她的。
「這麼冷淡?我可是拚了命把奏章寫完,寫得字都醜得要命呢!皇上要是怪罪下來,你可得陪我受罰。」他過來把窗子關了,將她納入他的懷抱中。
直到身在他的擁抱裡,她的心才慢慢踏實了。
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腰,閉上眼埋進他胸膛裡,感覺到自己的眼裡熱熱的,鼻尖酸酸的。
「我看你不僅忙著寫奏章,還忙著……」她酸酸地說,倏然住了嘴。
「還忙著什麼?」德碩好笑地問,勾起她的下巴,發覺她眼底盛著兩汪水,只差沒掉下來。「忙著拒絕不該有的幻想?」
「你真拒絕了?」墨湖訝異地問。
「你好像很失望?」德碩的眉不悅地兜在一起。
「可是你……難道不覺得遺憾?畢竟你當初想娶的人是若煙。」說這話時,她的心酸得不得了。
她從不知道自己也是個小心眼的人,想起這件事情還讓她揪了心。
「遺憾?不會。」他聳聳肩。「其實當時我根本不想成親的,皇上要把十五格格指給我,我只好隨口說了個人。」
「十五格格?原來還有個十五格格?」她的嘴巴又嘟起來了。「或者你現在真正想要的是十五格格?後悔了吧……啊!」
她的下巴一把被他捏住,那力道讓她痛呼出聲。她委屈地抬眼看他,卻看到他眼底的怒意。
「做我的女人要懂得相信我。」他說著低頭吻住她,狠狠地、懲罰似地吻著,宛若要昭告什麼似地,讓她喘不過氣來。看來他需要趕緊把兩人之間這樁烏龍的婚事給處理好,他心底已經有了打算。
「爺……」她覺得自己心又跳得太快了,每次他這樣吻她,她就覺得快窒息了。
有時候她會被自己胸口滿溢出來的情意給嚇到,她從不知自己會如此喜歡一個人。
「我要罰你做一件事情。」他咬住她細緻的頸子,聲音聽來一點威脅性也沒有。
「做……什麼事?」她心跳得飛快,神智已經開始模糊了。真想跟他說改天再罰,現在他這樣抱著她、吻著她,她一點都無法專心哪!
「陪我泡溫泉,幫我刷背。」他的手已經解開她的坎肩了。
「啊,可是我洗過澡了。」還說要泡溫泉,他竟然在房裡就脫起她的衣服來了。她笑著躲過他的魔掌,拒絕他想脫她長袍的手。
「既然是懲罰,還容得你拒絕嗎?」他一把扯過她,繼續把唇黏在她身上。
「可……可這裡離溫泉還有段距離,哪有人在這邊脫……衣服的?」她被他罩住峰巒的手給搞得心亂亂。
「那就等等再懲罰。」他說著將她按進床褥間,一把將床上的簾幕拉了下來。
簾幕後傳來陣陣的討饒聲,還有男人低聲的喘息。
雪花依然飄著,室內的溫度卻日益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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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天氣變冷的關係,墨湖醒過來時居然天已經大亮了。
摸了摸身旁的床鋪,德碩早已不見人影,恐怕已經上朝去了。
她起身才穿好衣服,如喜就在門外敲門了。「小姐,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