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寄秋
她們的表情實在有趣,想咬她一口又怕她的肉是酸的,猶豫不決又氣自己的遲疑,走一步退兩步,想想不對又挺胸的向前大跨一步。
她做了什麼傷天書理的事嗎?值得她們戒慎的防備著,以防她使出混世魔功奪人魂魄。
「是讓我伺候吧!妳幾時見過我牧場的牛需要做苦力。」一天三餐不敢怠慢,把屎把尿還得替牠們洗澡,相信人也想當牛了。
「喔!那是我誤解了,你慢慢忙,不用費心招呼我了,我自己會打發時間。」他的眼神不怎麼善良,她還是早點開溜比較妥當。
她世故,所以避世。
「光我一個人忙,妳不會過意不去嗎?來試試鏟牛糞,體會一下養牛人家的樂趣。」趙英漢才打算走向冬天,馬上有道人影擋路。
放牧在草地上的牛只是吃到哪拉到哪,辛苦的牧場主人和工人得一鏟一鏟的將它們鏟至單輪推車裡,集中處理當堆肥。
趙家的牧場說大不大,以一般放牧的範圍西百算是普通,不過三、四甲地,但剷起牛糞起碼要一天。
因為他們並非當天拉當天鏟,而是平均幾天清一次牧地,所以數量多得幾乎要忙不完,連坐鎮指揮的趙英漢也得穿上膠鞋幫忙。
「別……別對我太客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對牛的排泄物不感興趣。」倒是他光著上身挺有看頭的,叫人心猿意馬的想「就地正法」。
「不,我不是對妳客氣。」而是生氣。他表情一冷的推開雙臂平舉的趙英妹。
呵……她現在發笑算不算幸災樂禍。「兄妹倆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
「妳……」她簡直是太悠哉了。「趙英妹,妳在鼓勵我把妳綁起來吊著嗎?」
先解決眼前的,再來找她清償債務。
「你敢?」她還是會怕的瞧瞧四周有沒有高得足以吊人的樹。
「妳要打賭嗎?」真要把他惹得失去控制,他會將她綁上三天三夜。
讓她好好反省。
雖然他認為成效不大。
「我……我要跟死去的爸媽講,說你欺負我。」向死人告狀。
「妳以為妳還是孩子嗎?該學著長大。」他不能縱容她一輩子。
趙英妹挺起胸展現發育良好的傲人雙峰。「我早就長大了,是你沒看到。」
要不是明文規定兄妹不能結婚,她一定會是他的新娘。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心願。
「是呀!妳長大了。」他眼中所見的是她該擔負的責任。「拿去。」
她眼圓睜的看著塞向手中的東西。「你給我圓鍬幹什麼?」
「既然長大了就要學著幫忙做事,不要整天盡會胡鬧的妨礙我工作。」鏟鏟牛糞算是運動。
「什麼?!我不要。」她一臉驚恐的丟掉工具,怕手沾上牛屎味。
「不要?」由不得她。
怕手變粗的趙英妹趕緊搶道:「我還小,未滿二十歲,你不能僱用童工。」
現在她又自動變小了,搬出不合理的勞基法保障自己的權利,十九歲不算童工。
趙英漢聲一沉,「趙英妹,妳自己決定要大要小,我沒時間等妳考慮。」他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做。
「喂!你不要太過分,什麼大呀小的,我就是不做事怎樣?」他能把她切成八塊熬湯嗎?
「不做事就滾開。」他還怕她越幫越忙,他的工作量會加倍。
她動也不動的抬起頭瞪他。「為什麼要滾?我喜歡站在這裡。」
奴隸販子,居然叫沒拿過比書重的東西的她做事,真是太沒天良了!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爸爸媽媽。
「好,妳繼續站著,要敢移動一步我打斷妳的腿。」看她還敢不敢嘴硬。
趙英妹驚喘的瞪大眼睛。「趙英漢,你是暴君。」
「妳敢叫我的名字……」
一陣大笑聲打斷了兄妹倆的對立,他們倆矛頭一致的指向笑得亂沒風度的女人,眼神十分神似像同個模子鑄造出廠。
他們不知道兩人的性格有多相像,只是一個比較明顯外放,另一個較沉穩,懂得收斂。
大抵來說是火和水的對比,冷火和滾水。
「妳在笑什麼?」
「有什麼好笑?」
相對妹妹的怒視,兄長的語氣就多了一絲寵溺。
「看到兩頭牛在山頭互撞,我能不笑嗎?本來我應該加煙火助興,可惜我不抽煙。」她剛順手拍下兩人怒目相視的表情,過兩天洗出來一定十分逗趣。
「牛?!」兩人異口同聲的表達不滿。
「說牛好像有點侮辱到牛的高貴,你們是貓和鼠,世仇。」結怨一輩子。
「妳指我是貓?」哥哥說。
「妳指我是鼠?」妹妹道。
真有默契,曉得她口中的貓鼠是誰,自動對號入座。
「貓兄鼠妹,你們的感情可真好,讓人看了好生羨慕。」看到他們的爭吵,她不禁感謝老天給她一位好姊姊。
「冬天,妳非要在一旁看熱鬧嗎?」趙英漢暗歎一口氣,他對這個任性的妹妹真的沒醉法。
她被寵壞了!
「需要我幫忙?」喔!或許她該說義不容辭,以報他的收留之恩。
「如果妳能徹底解決這個麻煩,我舉雙手贊成。」他無能為力了。
「哥……」趙英妹抗議的跺了下腳,什麼麻煩嘛!真沒禮貌。
冬天笑著眨眨眼。「沒問題,小事一件。」
沒問題?
小事一件?
兩人心裡都存著疑問,看她怎麼解決問題。
只見她先把相機的蓋頭蓋好,小心的保護著放在背後,眼中閃著詭異的光芒朝趙英妹走去,那嘴角很柔很淡的笑意讓人有發毛的感覺。
她低頭俯視小鼠妹好一會兒,仗著身高給人一種壓迫感,讓她想逃又逃不了,莫名的升起一股驚慌,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
驀地,所有人都怔住了。
空氣也在瞬間凝結不再流動。
沒人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是真的,尤其是一向驕蠻的趙英妹,她全身僵硬像一根棒冰,沒有反應的呈現呆滯狀,腦子空白一片。
冬天沒有打她也沒有罵她,更沒有使出強硬的手段逼使她屈服,她只是做了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有關國際禮儀的基本。
她,吻了趙英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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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那麼喜歡吻人,我建議妳來吻我,我絕對不會有任何反抗動作,而且樂於配合。」
雖然她吻的是女人,而且是他同母所出的親胞妹,可是兩唇膠著相觸時,他的內心仍受到極大的衝擊,一陣翻滾的怒意由腹中燒起,延至大腦。
他承認失去了理智,很想扭斷那優美纖雅的頸子,顧不得眾人呆楞的神情,一上前就將她往背上一扔,扛起尖叫連連的壞女人。
她居然敢在他面前親吻其它人,姑且不論性別,她的行徑都太激進了,手段過於剛烈。
大概只有他一人還能行動吧!其它人像木頭人一般直挺的站著,不是掉了圓鍬砸到腳底板,便是一腳踩在牛糞上猶不自知,完全忘了該如何思考。
要不是他太憤怒她的乖張行為,否則當時的滑稽畫面真叫人噴飯,所有人都傻住了。
而她,這個壞事做盡的邪惡魔女猶不知反省,一徑拿起相機猛拍,人在他肩上搖搖晃晃仍一副專業,快門聲卡嚓卡嚓得令他火大。
她到底有沒有記住誰才是她的正牌男友?!竟比刁頑的趙英妹還會惹事,讓人無從防範的天外飛來一筆,著實可惡得灼燙他的心。
愛吻人是吧!他有張隨時候教的嘴,絕對能吻得她無法興風作浪。
是該讓她升格當他女人的時候,免得她腦子一閒盡裝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老是出人意表的做出匪夷所思的舉止,以為她來自外層空間。
或者她真的是外星人,所作所為毫無邏輯。
「唔……夠……夠了,你想害我喘不過氣……我腳軟了。」沒力氣站直。
「腳軟了就躺下,好方便我上下其手。」趙英漢當真將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撫摸圓渾曲線。
冬天的咯咯笑聲轉為輕吟。「終於忍不住了吧!牧場主人化身為惡夜狼梟。」
嗯!好粗糙的指腹,刮痧似磨過她小麥色肌膚,帶來強烈的酥麻感和快感,她相信她會喜歡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她的身體比她誠實。
「少用妳可惡的嘴激怒我,現在是白天還不到晚上,還有,台灣沒有狼。」只有一個為愛癡狂的男人。
她好美,美得令他害怕,憂慮一時沒捉牢任她由手中飛走,投入其它男人的懷抱。
唔!也許是女人。
眼中閃耀著濃濃情慾,因不安和張揚不出的怒氣而感到慾望奔流,兩手忙碌不已的趙英漢不承認他快被生醋淹過喉嚨口,一身酸得幾近滅頂。
她該死的令人想征服她,用名為愛情的繩索將她層層捆綁,叫她掙不開也不願撐開,自願沉溺的化為籠中鳥,每日為他鳴叫愛的樂章。
女人,絕對是世上最複雜的生物,男人永遠也沒有搞懂的一天。
「受教了,不過我這張可惡的嘴想吻你。」台灣沒有原生種的狼,可有他這頭變身狼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