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張榆
但嘶聲吶喊卻求救無門,她來到了地獄不成?
眼看雙腿已沾滿鮮血,身子一軟便撐不住的癱倒於地。
「喂,你可別裝死,給我起來,我還要打。」獄捽髮狠的揮鞭。
這不是一般用刑問供,瞧獄卒的狠勁似要她的命,不是要她的口供。
「你這是逼供還是逼死?」她終於咬牙問。
「告訴你,你也別怨我,是逼死。」獄卒老實說。
「逼死?我罪……不及死啊。」她撐著一口氣問。
「還不明白嗎?不是官府要你死,是你的仇人要你的命,我這會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獄卒笑得猙獰。
「是誰要我的命?」她心驚。
「自是想要你死的人,這還要問!」接著又是一鞭。
誰要她死?莫非是他?!他當真這麼狠心,想殺人減口?
一口鮮血終於自口中噴出。
凌赫茲啊凌赫茲!你忍心如此待我……一顆顆豆大的淚撲簌簌而下。
「既然知道早晚死在這,何不就痛快的說出秦客商的窩藏處,說不定大爺我一個高興保你全屍,否則來人說了,她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當盡酷刑苦厄,悲憤而終。」
「他如此狠毒!」天啊!她陷入煉獄。
自己是造了什麼孽?難不成是老天懲罰她行騙多年的報應?是了,定是報應。頓時了無生意,木然中依稀痛苦的憶起他的溫柔甜蜜,伴隨著鞭打聲,過往的一切殘酷的化為烏有,只有自憐,只剩悔恨!
***
深夜,宮中瀰漫著肅殺之氣,意味著有大事即將發生。
「赫茲,這回為兄的大大的欠你一份情。」嫡皇子拍著他的肩。手握著代表皇位的「封印」,竟微微發顫。
「小弟也僅能幫到此為止,剩下的就看皇兄你自己的了。」
「嗯。」嫡皇子深感責任重大。
「皇兄,答應我,一定要當個好皇帝,這才不枉父王的期待。」
「當今皇上篡位後即將我軟禁,我原不願動盪國基、再惹紛爭,甘心於遭禁錮,但當今皇上實在過於暴虐無道,若再任其暴政洽國,國家必陷於水火之中,眼看就要滅亡,為兄再不行動就要對不起黎民百姓、對不起先皇了。」
「所以今夜你一定要一舉成功,我在宮外等你的好消息。」知道嫡皇子早將一切部署妥當,就等他取來「封印」。
「你放心,先皇遺留的忠臣依然向著我,一切已在我的掌握中,今晚就要變天了。」
「恭喜皇兄了!」
「赫茲,真難為你了,其實以你的才能,足以勝過我,不如『封印』就交由你——」嫡皇子想讓賢。
「皇兄,休提此話!」他凜然不從。
「唉!若非父王過於鍾愛你的母親,不肯接入宮中受這深官惡鬥之苦,你也不會流落在外,也該有繼承大統的身份——」
「大哥!!」他打斷嫡皇子的話。「就讓這一切成為永世的秘密,我喜歡現在的身份及自由,不想有所改變。」
「你!」嫡皇子無奈的搖頭。「罷了,你的性情就跟你早逝的母親一樣不喜拘束,唉,其實這些年若不是你身份隱藏得好,也必然已遭皇上毒手,焉有命活。」也許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正是。」他笑看這世上的富貴如雲煙。
「對了,宮中的事交給我吧,你還要營救你的心上人不是嗎?」
「板兒受苦了。」他心痛的想到板兒此刻還身陷大牢之中。
「這也是不得已的,若不是我派人於大婚前通知你,皇上的爪牙已發現板兒曾握有『封印』,而她即將與你大婚,在大局未部署好之際怕此事提前曝光,咱們大計功虧一簣,又擔心她被皇上的人誤會有牽扯入內,危及性命,成為眾人狙殺的目標,你被迫不得不將計就計的將她送進大牢,以避開險禍,這麼做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只是此刻她在牢裡肯定是恨我入骨了。」他愁苦。這丫頭性格激烈,誤會他欺騙她還將她送入大牢,這會兒不恨得殺他千刀才怪。
「哈哈哈!我說凌茲啊,我道你還能遊戲人間多久,你總算遇到剋星了,這叫板兒的丫頭我定要見上一面,聽說她還是個行走江湖的女騙子,我倒要瞧是怎樣的三頭六臂,能讓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心疼懼內,騙得他一顆心惶惶不安。」
「皇兄!」他無可奈何,只得乾笑。
皇兄說得沒錯,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妮子不開心,最不願的就是傷了她的心,偏偏……唉!
憶及鴛鴦玉珮摔碎的剎那,他的心亦跟著破碎。
板兒啊板兒,進大牢雖不好受,但總比丟了小命好,希望你明白我的苦心,饒了我這一回。
***
「茲郎,你上哪去了,紫瀟等你等得好心急。」紫瀟一見他入門,立刻千嬌百媚的迎上去。
凌赫茲一見她臉色立刻沉下,責怪的看向一旁的阿仄為何讓她進來。
阿泰一副無可奈何的愁苦狀。這紫瀟姑娘自板兒姑娘進大牢後便天天來糾纏少爺,少爺置之不理還有意迴避,但她絲毫不引以為意,用盡心機就想引起少爺青睞,而少爺也真是的,這麼個美嬌娘在身邊竟無動於衷,難不成還想著板兒姑娘不成?!但這沒道理!若想著板兒姑娘當初又何必讓官差帶走她,少爺的行事實在沒道理可言。
「茲郎,紫瀟來伺候你了。阿泰,你家少爺今夜就交給我,你可以放心下去了。」紫瀟今夜打扮得花枝招展,是有備而來的。
阿泰請示地看向凌赫茲。
凌赫茲不耐煩地點頭,示意他下去。
阿泰這才退下。少爺總算開竅了,說不準過了今夜紫瀟姑娘就可以一償夙願,大搖大擺的進凌府了。
「茲郎,夜深了,紫瀟服侍你就寢吧!」瞧著只剩他們兩人,紫瀟故意在他面前搔首弄姿。
凌赫茲連頭也沒抬。「是啊,夜深了,你也請回去了。」他只是回來換下一身勁裝,正心急的等待天一亮宮中大事底定,板兒安全無虞,就立刻去接她出獄。
板兒,你再忍耐幾個時辰吧,為夫的就要來救你了。
他坐立難安。
紫瀟碰了壁,很不是滋味,以為除去了秦板兒,茲郎眼裡就只剩下她,哪知任她如何嬌媚,茲郎連瞧都不瞧她一眼。這口氣教她如何吞下!
「茲郎,紫瀟的心意你再明白不過,我這身子只屬於你,只要你。」她乾脆大膽的脫下單衫,露出暴露緊衣,誘惑的朝他緊貼而來。她已經沒有耐心等他慢慢的愛上她,今晚計畫一旦她成了茲郎的人,就算他不認帳也不成,她一定要成為凌少奶奶不可。
「把衣衫穿回去,我對你沒興趣。」他忍著怒火,不假辭色的拒絕。
「你!」她氣得發抖。想她紫瀟多少人奉承,她一律不屑一顧,卻在他身上受盡閒氣,她實在不甘心。
「出去!」他低吼,瞧得出已是極力在隱忍性子不爆發。
「我不走,今夜我要成為你的女人,證明秦板兒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她不過是個無恥的騙子,貪慕虛榮的臭婊子——」她不顧顏面的破口大罵。
「住口!你再辱罵板兒一句,我要你今生再也發不出聲!」他怒不可抑。孰可忍孰不可忍,她竟敢這麼說板兒,害他差點抑制不住殺了她。
「我偏要說,你對那丫頭還念念不忘,她有什麼好,你趁早忘了她,她該死,這大牢就是她的墳墓!」她惡毒的說。
「你說什度?!」
「我說這大牢滋味不好受,怕她進得去出不來。」她陰狠的說。想這時那丫頭大概已經被折磨得只剩半條命了吧!
「你對她做了什麼?」他不禁鎖住她的咽喉追問。他該不會將她送進了地獄吧?不!
他膽戰心驚。
「我……我不過是……幫你……除去恥辱,她讓你成為所有人……的笑柄,我教訓她……」她幾乎斷氣,恐懼的擔心成為他暴怒下的冤魂。
她請不會比板兒那丫頭還早一步死吧!
「該死的人是你!」他揚起手朝她劈下。
她立時昏厥。
「板兒——」他顫著雙手,驚恐萬分。此刻的板兒——
他不敢再想,等不及天亮,立刻奪門而出。
***
「凌少爺,你要上哪去?」一名蒙面人擋住凌赫茲的去路。
「你是誰?」他停下匆促的腳步,犀利的直視蒙面黑衣人。
「別管我是誰,交出『封印』,否則留下命來!」黑衣人發出狠語。
「作夢!」說時遲那時快,他出手與黑衣人纏鬥起來。他急於救人,無暇耽擱。
兩人身手皆了得,轉眼間已鬥上數十回。凌赫茲一個輕躍,趁其不備,左攻右扯的奪下黑衣人的面罩。他們停止交手。
「果然是你!」對於來人他心中早已有數,所以並不詫異。
「沒錯,是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把板兒交給你的『封印』交出。」秦客商開門見山的說。當他發現板兒騙了他之後,立刻趕回,可惜已遲了,「封印」已落入凌赫茲手中,板兒也入了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