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術漓
「你現在是天目嶺的當家夫人,怎麼可以做打掃這種工作?」他又不是沒請人專司這類雜役。
「幫小姐做點事又沒什麼,我以前也常做呀!」婍洄不以為意地說。
「以前你是丫環,現在你是我的婆娘。」闞亍提醒著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以往了。
就在兩人互相瞪視、誰都不肯退讓時,闞澤和菟裘如將手上抱著的一大把花往季詡的身上擱。
「不准放那兒。」闞亍眼尖地看到這一幕,立刻加以阻止。
害得兩人趕緊收回手,「大鬼,不然你要我們放哪兒呀?」
「放哪兒?」菟裘如也跟著闞澤的話尾問。
「放……就放在那個角落。」闞亍隨意指了一個牆角,命令他們將帶著泥土的花兒放在那兒。
「小姐,你今天身子有沒有好點?」婍洄將端來的雞湯拿到季詡的面前,「趁這雞湯還溫著,趕緊喝了吧!」
「謝謝。」季詡就著她送來的舀杓喝了一小口。
「小姐,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婍洄又舀了一杓吹涼後餵她,「倒是將軍,怎麼可以丟下你一句話也沒交代就走了?」
「老大一定是時間上來不及,要你多事在這兒嚼舌根。」闞亍馬上站出來替陸費乜夏說話。
「我替我家小姐抱屈不行嗎?」婍洄和闞亍對峙了起來。
「你們兩個不要為我們傷了和氣。」季詡急忙勸道。
「這是他們的生活情趣,你就別忙著勸架了。」闞澤拍掉身上的泥塵,邊對季詡如是說道。
「誰跟他有生活情趣了?」婍洄馬上白了多嘴的闞澤一眼。
「沒有?敢情是我讓你太好過了?」闞亍挑著眉頭瞅著婍洄。
「好過?我什麼時候好過了?」婍洄死都不承認在這兒的日子過得是舒適又快意。
「就是嘛!老鬼每晚都打得你哀哀叫,這有哪點稱得上是好過呢?」闞澤一席話說得兩人面紅耳赤。
「閉上你的鳥嘴!」闞亍難得臉紅地斥多事的弟弟。
「不信你問她。」闞澤指著婍洄對季詡告狀。
「闞大哥沒欺負你吧?」季詡尚不懂兩人的尷尬,只是關心著婍洄在這兒有沒有受到欺負。
「他敢?!」婍洄惡狠狠地瞪著闞亍。
「可闞澤說他打你?」季詡不解地問。
「哎呀!小姐,你別聽小孩子亂說話嘛!」婍洄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才沒胡說,對不對?小如。」闞澤馬上尋求救援。
「嗯!被打,好痛的。」菟裘如用力一點頭,附和著她崇拜的澤哥哥。
「闞大哥?」季詡難以置信地望向闞亍。
「你們這兩個小鬼……出去!」闞亍一副想好好修理他們的兇惡模樣,將兩人趕了出去。
「走就走嘛!」闞澤牽著菟裘如的手往外走,同時也不甘心地朝他扮了個鬼臉。
闞亍一回頭就看到季詡那張不能苟同的臉,「婍洄,闞大哥他對你不好是不是?」
「沒有啦!」婍洄紅著臉應道。
「我沒被她欺負就好了,還想欺負她。」闞亍不以為然地對季詡說。
「你說什麼?」婍洄用飽含警告的眼睨他。
「你看吧!我有說錯嗎?」闞亍攤攤手顯示他所言不假。
「那闞澤怎麼說你打她?」季詡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因為這婆娘欠教訓。」闞亍故意不解釋清楚。
「你才欠扁。」婍洄雙手叉腰一副母老虎的模樣,「不要在小姐面前亂說話。」
「我什麼都還沒說。」闞亍一臉無辜的表情。
「究竟是怎麼回事!」季詡被兩人搞得迷迷糊糊的。
「問他。」
「問她。」
兩人都指著對方要另一個人回答。
「小姐,你就別問這麼多啦!」這麼令人尷尬的問題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做答?
「是我答應讓你留在這兒的,要是你過得不好,我於心有愧。」季詡一臉的自責。
「沒的事。」她搖搖頭表示。
「那事又怎麼說?」過得好會被打得哀哀叫嗎?
「要人家怎麼說嘛!」婍洄羞紅了臉,不知所以地跺了下腳。
「就叫你不要叫得那麼大聲嘛!生娃兒的事也昭告天下。」闞亍的話雖然是責難,可那不言而喻的情感卻騙不了人。
「啊!」原來如此。季詡明白後也尷尬地羞紅臉,沒想到她居然一再追問人家夫妻間的私密事。
「好了,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闞亍打破尷尬的氣氛說道,隨即逃之天天。
「看來,你們過得很幸福。」整天打情罵俏的,應該不錯才是。
「小姐,你也會很幸福的,等將軍凱旋回來,你們一家就團圓了。」婍洄衷心地替她期盼。
「希望了。」季詡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她何嘗不是這般冀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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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了,贏了,咱們打贏了!」街道上充斥著歡樂的慶祝氣氛,對於凱旋歸來的軍隊給予熱烈的歡迎。
陸費乜夏不待回府,便興匆匆地離隊伍往季王爺而去。
「將軍!」季府的門房一見到身著戰袍的陸費乜夏不由得感到驚訝。
「你家小姐呢?」打那日送她回府後,他原以為兩人的婚事有底了;沒想到他的求親仍被拒於門外。
「小姐不在府上。」門房盡責地告知他。
「不在?!」難道……
陸費乜夏頓了下,季詡不會已經嫁給笪大夫了吧?那日季夫人不就很明白的告訴過他,笪淵不嫌棄季詡仍打算迎娶她。
要不是他已接獲出征的預告,趁著密詔未下先行整頓軍隊,老早就前往笪府去同笪淵說個清楚了,今兒個也不會……
「唉!」悠悠地歎了口氣,陸費乜夏正打算離開;沒想到迎面卻碰上了剛回府的季志。
「陸費將軍!你怎麼在這兒?」季志一眼就認他來。
「我正要走。」陸費乜夏勉強自己笑著打招呼。
「走?你才班師回來,怎麼沒先進宮去?」季志接著又說:「王和一干大臣都在朝堂候著你呢!」
「我正要進宮。」他當然知道應該先進宮才是,只是他急切地想見到季詡,在外這此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她。
「快去吧!王老早就已經擬好賞賜在等著你呢!」季志故作神秘地用肘撞了他一下,「你一定會喜歡的。」
「哦?」他對金銀財寶、官祿爵位並沒多大興趣。
「一個公主——包你滿意。」季志一臉的揶揄訕笑。
「公主?」陸費乜夏皺著眉頭問。
「王打算賞你個公主當妻子,招你為駙馬爺。」季志點頭笑著重複這件好消息。
「這怎麼行?!」陸費乜夏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朝王宮而去,也不管後頭故意說得語焉不詳的季志。
「真猴急。」季志搖著頭看著他急奔的背影。
「請王收回成命,微臣——」陸費乜夏斷然地拒絕掉這場荒謬的賜婚戲碼。
「什麼成命?」吳王高高在上地睥睨四方。
「微臣聽說,王屬意將公主許給我當賞賜,難道是空穴來風?」那他是被季志給騙了嗎?
「不,確有此事。」吳王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你這麼急匆匆的進宮就為了這個?」
「是的,微臣已經有婚約在身,萬萬不能委屈了公主。」陸費乜夏擺明了就是為了退婚而來。
「婚約?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吳王微微皺起眉頭,看著跪在殿前的陸費乜夏。
「是在此番戰前剛訂下的,還來不及告知親友。」陸費乜夏誠惶誠恐地稟報他的難處。
「無妨,既然還未公開,讓她進門做小便是,相信公主不會介意的。」吳王不以為意的說。
「可我介意啊!」陸費乜夏也不怕得罪皇家,很直覺地就脫口而出,「微臣答應過她,不會納妾的。」
「公主不是妾。」堂堂一個吳國的公主,怎麼能委身為妾呢?
「公主既然沒當妾的打算,就更加不能許配給微臣。」陸費乜夏接著說:「微臣並不打算委屈了她。」
「究竟是誰這麼有魅力,讓你才班師也不曉得要先上朝?」
「請王降罪。」只要王不想遷怒,要怎麼懲罰他都成。
「降罪?」吳王好笑地看著他,「你可是我們吳國的大將,又是此役戰勝的功臣,我怎麼可能降罪於你?」
「王?」難道他想拿季詡開刀?
「乜夏,你別窮緊張,王兄不是這個意思。」季仇實在看不下去,只好跳出來說話。
季仇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季王爺,你確定真要舉薦他來當駙馬爺嗎?」瞧這小子傻不隆咚的,讓他實在想笑。
「是你搞的把戲?」季仇這麼不希望妹妹嫁給他嗎?
「是我。」他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我得罪過你嗎?」陸費乜夏一副很想殺了他的神情。
「沒有。」相反的還幫了他不小的忙,他這不就是來報恩的嗎?「你不先問問那位幸運的公主是誰嗎?」季仇地笑道。
「我並不想娶她。」既然不娶又何必多問?
「真的不想娶?」季仇問道。
「真的。」陸費乜夏肯定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