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湛青
幔妮被捧得有點得意了。「這沒什麼。」放開手裡破損的網子,她將小盆子交給盡給盡情。
「你不喜歡養魚,咱們還給老闆吧。」盡情看了看盆裡擁擠的魚說。
幔妮原本要說好,但愣了一直又說:「不還,這是我們花錢撈來的,哪有白白還人的道理?」
盡情自然是深知她絕不被佔便宜的「原則」,也不多說什麼,就要老闆包起來。
老闆臉一垮。「那我還你十塊錢好了。」他盼望的眼神瞅著盡情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好說話,而幔妮則難搞多了。
「不行!」幔妮斷然拒絕。「這是我們的」。
最後老闆只好心痛的將魚包給他們。
手上提著魚,兩人經過一個賣飾品的攤子,盡情停下來看,幔妮則說:「我想喝紅茶。
盡情從口袋掏出二十塊零錢給她,幔妮就去買紅茶。
買了一杯五百西西的紅茶,乾渴的她吸了一大口,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真難喝!「她就站在人家攤子前大剌剌地說出來,也不顧旁邊的客人詫異的眼神以及老闆眼底的火氣。
勉強又喝了兩口,她眉頭深鎖的踱回他身邊。
盡情拿起一對銀耳環,往她耳邊比較了一下。「喂,你有耳洞耶。「
「哦!「幔妮淡淡地回應,心底還在埋怨那個賣紅茶的老闆A她的錢。」小時候奶奶幫我穿的。「
「還有洞嗎?有沒有長密?」盡情倒是興致勃勃。
幔妮聳聳肩,一隻耳環已經扣進她的右耳。
"還有洞,幸好。「他說著又將另一隻扣到自己的左耳上,。
「喂,你幹什麼?"幔妮總算清醒了。」你幹嘛……我幹嘛要跟你這傢伙戴一樣的耳環,還
一人一邊,活像變態。「
幔妮跟盡情兩個絕配,一個高大清瘦,一頭長髮披在腦後束起來。一個濃眉大丹鳳眼,卻理了個超短的頭髮。一個一隻耳環就像情人的標記一樣,確實引人注目。
「那個給你,我只有一邊有鑽洞。「盡情指指自己的左耳說。
「誰要!「幔妮氣憤的將手上的紅茶往他懷中一塞,。「退給老闆。」
「我已經付錢了。」盡情不徐不疾的說。
「她猶豫了一下轉向老闆說:」老闆,我們不買了。
老闆似乎早料到好有此一說,他雙手抱胸,氣定神閒地宣告:「貨物售出概不退換。」
幔妮嘟起嘴,懊惱地來來回回看了幾,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認了。最後她忿忿的往前大踏步走去。盡情只好拿著手中多出的魚兒和紅茶,對老闆揮揮手,然後再跨大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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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大家在聞人湛也的車子旁集合。準備回家。聞人湛也的這部高級房車平時幾乎都被埋在車庫裡,只有少數時候才會被開出來。
「聞人湛也!你這輛車平時為什麼不開?」幔妮又精打細算起來,她從來的路上就在想這件事,為什麼一個人要花幾百萬的錢去買一部車,再花另外幾十萬乃至幾百萬買個車位,好將它擺著?
聞人湛也也不是不瞭解幔妮的思考動作模式,只是他也明白,無論他怎麼說,她大概都難以認同這樣的做法吧!
「因為大部分的時候我不想開車,也不想有個司機綁手梆腳。」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卻完全沒有答到重點。
「那你可以把車租給別人,不無小補。」幔妮開始替他盤算著。
盡情偷偷地看了眼聞人湛也的反應。教一個大企業的經營者將車子出租賺取租金,這不是貽笑大方嗎?幔妮完全不知道他就是那麼有錢,幾億元的股票進出只要透過電腦完成交易,聞人在他那小房間裡所賺的錢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只是他很好奇聞人怎樣去回答這個問題。
「我知道,但是我不做的原因是我高興。聞人湛也一派自然的回答。
幔妮毫不掩飾的翻了翻白眼。
迎歡馬上插嘴,「幔妮,你好厲害哦!你懂得好多賺錢的方法。"
"因為錢是我們最好,最可靠的朋友。「幔妮認真的回答。
迎歡皺皺眉頭。「這麼說,我的朋友很少。「
聞言,大家哄堂大笑。
「我想起來了!「笑聲中陶然突然叫道。」我一直覺得幔妮的名字很熟,我一定在哪裡看過,現在我終於想起來——「
盡情的預感一向很靈,他頭皮發麻的看向幔妮變得蒼白的臉,一股不祥的預感攫住他。
果然,陶然用得意的宣告粉碎了這份詭異的片刻寂靜。「你就是艾氏珠寶集團負責人艾長青的女兒,對不對?那個二十二歲就讀差點在哈佛得企管碩士的艾幔妮,對了,為什麼你後來沒念完?
陶然一陣辟哩啪啦,讓車內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人知道怎麼接話,氣氛突然陷入沉默的死寂中。原本四人坐的後座並未顯擁擠,不過這一刻大家都覺得熱了起來。這之間只有聞人湛也的輕輕的歎息一聲。
最後好心打破沉默的人竟是幔妮,她的聲音冰冷鎮定,「我不是,我跟艾家的已經完全沒有瓜葛。"她地宣佈著,不容反駁。
大家當然聽得出來她對這件事的反彈態度,不肯多談的口氣。陶然也知道自己太過莽撞,偏偏車上還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可是……」迎歡一張嘴就被身旁的盡情摀住。
然後就在一種很詭異的沉默中,車子緩緩回到家。
可憐的迎歡還滿肚子疑問。既然幔妮是艾氏的千金,為什麼要這樣辛辛苦苦、處心積慮掙錢?
她不是應該也有很多錢嗎?更奇怪的是,為什麼其他人沒有這種疑問?
其他人當然也有疑問,只不過他們都聰明的知道不能直接問幔妮本人。除了盡情曾經聽桂聿梅稍微提起過外,其他人人當然不知道她的情形,只不過幔妮的態度已經擺明不願多說,以他們這些日子對她的認識,自然不難猜到她嘴巴會閉得多緊,半點口風也探不到。
車子一到歡喜樓前,幔妮就下車走了,連一聲再見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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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見到她出現,盡情心底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困為她昨天那樣離去,按照她激烈的性子,就算從此消失無蹤也不令人驚奇。
「還沒吃早餐吧?」盡情瞄了面色如土的幔妮一眼,小心翼翼地問:「吃蛋好不好?還是要三明治?蘿蔔糕?還是生菜沙拉?」再說下去,就要把他所有廚房弄得出的東西念完了。
幔妮只是垮著一張臉在椅子上坐下,屈著身子,亂沒精神一把的。她將下巴頂在桌面上,過了幾分鐘,終於發現盡情還站在她身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幹嘛?」她有氣無力地說。
「你想吃點什麼?是不是昨晚太晚睡,累壞了?」盡情關心地問。
幔妮吐了口氣,索性將臉埋進弓起的臂膀中,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吃。
「還是生病了?哪裡不舒服?有沒有發燒?最近流行感冒猖獗,大概是感冒了,我幫你量量體溫吧!"盡情在她身邊左轉轉右轉轉,嘴巴則不停的揣測著。
「不要。」幔妮還是沒抬起臉。
「那你先喝杯牛奶,等會我們去看醫生。」盡情改弦易轍,半哄半騙的。
幔妮悶著臉好像又說了句什麼,但盡情聽不清楚,他湊了過去。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幔妮轉過臉來正而對著他,大吼了一聲:「我說你好囉唆。」
盡情被她的大聲震了一下,隨即在了悟她的語意之後露出些微受傷的表情。
幔妮皺著眉頭,很不喜歡自己心頭上浮上的罪惡感。「我只是肚子有些痛……」她訥訥的解釋。
「肚子痛?怎麼個痛法?」盡情又有些緊張起來。「我看還是去看醫生好了。」
看醫生?她才不要!因為這種肚子痛去看醫生,有點……丟臉!
「我說不用就不用。"幔妮不得不板起臉來。」你這麼容易緊張,以後要是陪老婆生產,恐怕第一個昏倒的就是你。「
盡情頗為意外她會這麼說,思緒飄至她挺著大在肚子叫罵他的模樣,不知怎地傻笑起來。」「那也是一種幸福啊!」他衝著她直笑。
幔妮因他那帶著傻氣卻又帶著暗示的笑而羞紅了臉,眼神一閃,就這麼迴避過去了。
「話說回來,你是不是吃壞肚子?還是和迎歡一樣忘了吃飯而胃痛……」盡情仍不肯死心。
「我才不會忘了吃飯呢!「幔妮忍不住又吼了一句,這一激動讓她腹部的悶痛更加劇。
難道這男人就不懂得什麼叫放棄嗎?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他竟是這樣執拗?究竟是她太不瞭解他,還是他平時表現出來的個性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