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方蝶心
「別走,我還不想妳走,這陣子妳讓我禁慾太久了。」他的手撫上她的胸,輕柔的碰觸著,「妳公公幾時才會離開?」
「我不知道,你別瞎鬧了!」她抗議,試圖抓過床沿的衣物。
沉雲驄一把奪過那誘人的馬甲,沉聲說:「我越來越懷疑,穿這樣誘惑的衣物,宣秩耀怎麼可能放過妳?」他吃醋,口氣發酸,「他畢竟是個男人。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挖掉他的眼睛。」
「對我而言他是女人。」她沒好氣的說,奪回馬甲迅速穿上。
然而那並未能阻撓他,翻身一壓制,她還是只有屈從的份,誰叫她放著沈夫人的位置不坐,甘心當他的情婦,這讓他怎麼想都想不透,難道讓他只嬌寵她不好嗎?
緊扣住她的手腕,他在她驚慌的注視下,再一次沉下腰,侵入她的雙腿之間。
「雲驄……」她的呼喚被他的吻堵住,只得吞嚥入喉。
漫天而起的廝殺再起,直到筋疲力竭,直到天色陷入黑夜,Privatevilla只聽聞規律的平穩呼吸聲。
她倚靠上前,饜足的沉雲驄單手將她圈抱住,在她眉心一啄。
她還是要屈服的……
尹崇生在他的氣息下,落入甜美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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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於陽明山的私人豪宅,十八歲少女的生日宴會,往來的卻是政商界的聞人,沒了慶生的歡樂,倒是多了點社交的浮泛冰冷味道。
身為尹氏集團唯一的掌上明珠,十八歲的尹崇生剛從美國念完高中回來,因為父親堅持她得在台灣接受大學教育,並要脅凍結她的生活費,當慣留學生的她抗議無效,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這名為故鄉的台灣,而今晚正是她回台後第一個悲情的生日。
一身粉色雪紡紗的禮服,頭上頂著小公主的水晶頭冠,雖然是自己的十八歲生日,宴會現場卻沒個認識的朋友,是以她的臉色陰沉得像是到了十八層地獄,眼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是憤怒。
管絃樂團拚命的演奏著曲子,滿心不悅的她冷眼瞅著眼前的衣香鬢影,不免跟父親生起了悶氣,拎著裙襬轉身便要離開。
「小姐,夫人跟老爺在喊妳呢!」管家福嬸搶先一步攔阻她的離去。
「喊我做啥?那是他們社交宴會,根本不是我的生日宴會。」她惱火的說。
她討厭台灣這個地方,在這兒,她根本不能自由呼吸,只能依著父親的要求,扮起所謂的大家閨秀、名門千金。
這種死氣沉沉的生日宴會根本不是她所希望的,人生只有一次十八歲,原先她還想跟死黨們在美國舉行別開生面的主題Party,卻意外的讓父親一道命令給破壞了。
存心作對的尹崇生,蔑視父母的呼喚,凝著一張臉,拉著裙襬氣呼呼的往外走去,卻偏不巧的撞上了剛抵達的賓客。
「啊--」她幾乎要往後跌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臂膀攬住了她的腰,帶領著她撲進寬闊的胸膛裡。
「小心點,別摔傷了。」臂膀主人的聲音醇厚得叫人心坎塌陷。
她怔然抬頭的看向眼前的救命恩人,瞧他的身高頤長又挺拔,容貌溫文儒雅的俊俏,尤其是他的嗓音,年輕中有著叫人心安的沉穩。
她彷彿是看到同類似的,一雙企盼的眼睛下忍離去,這是今晚除了她自己之外,整個宴會場裡的另一個年輕人。
說這是十八歲姑娘的生日宴誰會信,倒像是某大老的八十大壽,死氣沉沉。
兩人凝視半晌,直到尹父的笑聲傳來,尹崇生趕緊咬著唇拉開那橫在她腰上的手,道謝是沒有,白眼倒多得是。
「沈總裁,勞駕你撥冗來到小女的生日宴會,真是過意不去。」尹父客套的說,銳利的眼掃向打從剛剛就直瞅著他心愛獨生女的年輕男子,不著痕跡的問:「這位是?」
「雲驄,還不跟尹伯父問好。」沈總裁威嚴的提點,漾著商場的笑容,「這是小犬,雲驄。」
「尹伯父、尹伯母你們好,打擾了。」男孩蕩出一抹笑容,十分恭謙的問好。
「好、好、好,瞧這孩子長得多俊俏,想必是個青年才俊,還在唸書吧?將來是打算從商還是從政?」尹父笑問。
「別說這臭小子,一說到他的前途,我又要氣惱,念什麼T大美術系,當畫家能活嗎?!真不知道明年畢業後要幹啥。」沈總裁客套的搖頭歎息。
這時,尹父的手冷不防的把尹崇生推上前,「崇生,來見見沈伯父。」
「沈伯父。」她僵著臉低喚。
她不喜歡這種僵硬的社交場面,這些父執輩的親朋好友個個城府深沉,比事業還要比家庭,她好想脫離這個空間,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耶!
眼一瞟,她把壞主意打到這男孩身上,但不免又揣測著,這傢伙會跟她一樣盡情瘋狂嗎?抑或,他只不過又是一個死氣沉沉的賓客?他太溫文了。
尹父扯著笑容,「我這丫頭可不是也叫人擔心,今年要升大一,這回我是鐵了心的把她召回台灣,非讓她念個企管學位不可,要不我尹氏集團將來真不知該交給誰呢!」
「打算念哪所學校?」沉雲驄問。
今晚,他的眼中只有這個又嬌又怒的壽星,粉色的禮服襯得她白皙美麗,看似柔弱,然而她的眉宇之間又蘊藏著一股氣勢,叫人很難忽視。
「T大企管。」她意興闌珊的說。
「那不正好跟雲驄同一所學校?太好了,以後崇生要麻煩你多照顧了。」尹父拍拍沈雲驄的肩,親切熱絡的說。
「沒問題的,伯父。」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眼前的女孩。
「來,我們裡面聊,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說話聊天去。」尹母催促著掃興的大人離去,讓她的寶貝女兒能保有她自己的社交,畢竟沉雲驄是今晚唯一的一位年輕人。
沈雲驄與尹崇生愣站在原處凝視著彼此,時間久得讓人幾乎要以為兩人快成了雕像。
瞧,身高是身高、臉孔是臉孔,尹崇生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可內心又不免反叛,這人該不會是空有好相貌的二世祖吧?倘若真是如此,真是糟蹋了他與生俱來的好條件。
沉雲驄靜靜的看著她,這女孩是他所見過的最不安分的壽星,不過,卻是最吸引人的女孩,瞧她眸光銳利,羞怯柔弱的成分少了些,獨立勇敢的神態多了些,必是一個回然不同於一般名門千金的女孩。
「你喜歡畫畫?」她為了掩飾自己的恍神,搶先問。
「這已經算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分不清喜歡與否,倒是那種估量不出價值的心力吸引我多一些。」
嘔心完成一幅畫作是一種傾其所有的宣洩,那種估量不出價值的心力,在他心中遠遠超過父親的一樁投資案。
「怪胎!」她直言不諱,毫不修飾詞彙。
「妳也不賴,充其量我們不過是平分秋色。」他反過來揶揄她一回。
果不其然,那兩道纖眉倏地高高攏起,早先對他的好感都散去了。
「我的禮物呢?是什麼東西?」翻出手掌,她存心搗蛋的問。
「一條鑽石手煉。」沉雲驄從西裝內的口袋取出一隻錦盒。
「鑽石手煉?這麼俗氣,我以為你念美術會有那麼點不同呢!」
他看得出她存心刁難,但絲毫不以為意,「珠寶不見得都俗氣,有趣的地方在它的設計與切工。」
「說得冠冕堂皇。」她嗤笑。
今晚的她夠悶了,好不容易來個冤大頭,也就怪不得她把自己受了一晚的鳥氣,對著他一吐為快。
「給我幾分鐘來證明。」
「沒問題,就給你幾分鐘。」她微仰著下顎,一口答應。
解開錦盒上的絲帶,他在眾目睽睽下,紳士的挽起她的手,將鑽石手煉繞在她的皓腕上,「一般珠寶辨識的幾個要訣,不外是從冰質上看它的冰晶粉蠟,顏色是否正陽濃勻,雜質的液氣固生,材況的厚薄角削,以及車工的稜線刻面。」
「然後呢?」她挑釁的問,還不忘佯裝著不耐煩猛打哈欠。
將她這些舉動看在眼底,他露出無聲的笑,「一般,我們可以用分光光度計,或是觀察持征來做鑒別,例如雨傘效應、不規則顏色分佈、色帶、表面凹洞、放射性是否殘留,也可用紫外線可見光光譜儀、紅外線光譜儀來鑒別。
「而妳手上這手煉的每一顆鑽石,質地精純,且完全沒有進行雷射穿洞或殘留其它的填充物質,品質絕對是一等一,Heart&Arrow的切割技術。另外,它的鑲嵌手法十分新穎,妳摸摸,每一顆鑽石都可以呈現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他由口袋裡拿出一隻高倍放大鏡遞給她,「瞧瞧,雖然沒有精密的顯微鏡,不過妳可藉由這個放大鏡看看每一顆鑽石的車工。」
尹崇生湊上前從他手中的放大鏡看向鑽石,似乎還真有那麼一回事,不過她還是想要刁難些什麼,雞蛋裡挑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