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曉三
「拜託我?」她懷疑的望向庾司徉。
庾司徉卻對好友的用詞不以為然,能當他女朋友是何等光榮的事,哪裡還需要拜託?
不改傲慢的語氣,他劈頭便道:「妳報答我的機會來了。」他指得是讓她在發表會走秀的事。
樂文聽了不禁皺眉,為他無禮的語氣。
然而,別說是她蹙眉,就連梅毅傑都差點聽不下去,懷疑他這是哪門子有求於人的態度?
為免好友把事情搞砸,梅毅傑插嘴替他把話說完,「阿徉想請妳冒充他的女朋友。」
「冒充他的女朋友?!」樂文掩不住詫異。
這樣的提議即使對尋常人都算是匪夷所思了,更何況是對庾司徉,他根本就不愁找不到女朋友。
「我可是聲明在先,只有一天的時間。」庾司徉連忙補充,避免她趁機巴著自己不放。
無疑的,庾司徉深諳氣死人的道理。樂文連多看他那傲慢的態度一眼都嫌多。
看出她的不悅,梅毅傑忙緩頰,「阿徉的個性就是這樣,沒有惡意的。」同時以眼神示意好友少說兩句。
提到沒有惡意讓樂文想起戲劇廳那晚的事,苦惱的情緒才又緩和下來。
「阿徉是真的希望妳能幫忙。」梅毅傑重申。
庾司徉多嘴的又想提出糾正,但在他的眼神制止下勉強住了嘴。
儘管庾司徉一副跩不拉幾的模樣,她還是決定先把事情弄清楚,「為什麼不直接找他女朋友?」
庾司徉一聽脫口道:「要有看得上眼的女人還需要找妳?」那語氣彷彿她問的是多麼白癡的問題。
可能的話,梅毅傑實在想將好友丟出去,懷疑他根本無心要請人家幫忙。
不過梅毅傑沒空這麼做,他趕忙替好友解釋,「阿徉目前沒有女朋友,但因為他媽逼他相親,所以才想找妳冒充一天。」
樂文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只不過她懷疑,以庾司徉的條件需要相親?雖說他那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因為之前母親搞出的徵婚事件,樂文對庾司徉的事倒也能感同身受,理解他因為這事心情欠佳以致出言無狀。
見她沒有答腔,庾司徉忍不住催促,「說話呀!」考慮這麼久,難道她還想拒絕不成?
要知道,只要他一句話,搶著當他女朋友的女人滿街都是,哪還輪得到她在這裡拿喬。
樂文當下更正了心裡的想法,眼前的爛人根本是天生嘴賤,哪裡是因為心情欠佳。
正確來說,該是那晚反常才對。
見她的臉色又沉了下去,梅毅傑忙再幫襯,「阿徉只是太過心急。」
明白庾司徉的性子確實是如此,她勉強接受了這樣的解釋。
只不過,幫忙欺騙他父母……樂文還是覺得不妥。
「這種事充其量只能瞞得了一時。」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妳管那麼多做什麼,反正妳只要答應這一回,以後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
此時,梅毅傑想再緩頰已來不及--
「我是不想管,要不是有人自己找上門來。」樂文氣不過,不想跟他計較他竟還越說越過分。
想當然耳,以庾司徉的個性肯定是要頂回去的,如果不是被身旁友人硬生生攔住。
梅毅傑趕忙真誠道:「阿徉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會來請妳幫忙。」
的確,以庾司徉的個性要他來找自己幫忙,確實是要拉下很大的臉來,雖說他表現的一點也不像這麼回事。
梅毅傑的話不單是對樂文說,同時也是在提醒好友,今晚若是沒能得到樂文的幫忙,他編的謊肯定會穿幫。
這事庾司徉自然清楚,只不過要他低聲下氣求人卻又不可能,乃轉以恩情相脅,「再怎麼說妳都欠我一次,要妳冒充我女朋友一次也不為過。」如果不是他,她也沒有機會站上伸展台。
聽到這話樂文總算明白,那晚在戲劇廳門口這賤男人怎麼會那麼好心,原來是早有預謀。
梅毅傑正想責備好友不該這麼說,料想這樣一來要她答應更是難上加難,哪裡料到--
「就這一次,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也只有--」
梅毅傑雖然意外,仍趕在庾司徉再嗆聲前搶先道:「那真是太好了。」忍不住懷疑自己怎會交上像他這樣不懂人情世故的損友。
為了盡早還清欠下的人情,樂文問:「什麼時候?」
「就今天。」
「今天?!」她感到錯愕不已。
她是想盡早將人情還清沒錯,但也未免早過頭了。
「別告訴我妳想反悔。」庾司徉語出恫嚇。
樂文從來就不是出爾反爾的人,只不過今天……
這實在是太誇張了,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要怎麼去騙人家的父母?
「我根本一點準備也沒有。」
庾司徉對這點亦表贊同,憑她的姿色,雖說只是假冒,要當他的女朋友仍嫌不夠格,但這並難不倒他。
「這妳就不用管,我自己會想辦法。」
樂文懷疑他要怎麼想辦法,幫她心理建設不成?
然而,一場騙局便在她滿腹的疑問下拍板定案。
第五章
一天下來,樂文終於知道庾司徉所謂的想辦法是什麼意思。
從頭到腳,由頭髮到鞋子,他沒有一個細節不嘮叨的,彷彿她糟糕到無法見人似的。
尤其過分的是,庾司徉居然罔顧她的意願,強行改變她的髮型跟衣著,就連臉上的妝他也有意見。
而只要她一有微詞,他立即抬出恩情相脅,讓她為那晚接受幫助一事感到後悔不已。
不過樂文也總算清楚,以他的條件為什麼會沒有女朋友,說穿了根本是沒有女人受得了他。
明白如果不把這份人情給還清,要想擺脫庾司徉這個爛人怕是不容易,她才勉強自己將氣往肚裡吞。
只此一次,將欠下的人情還清後,她打死也絕不再跟這個人有所牽扯。
坐在前往庾家的車上,樂文懷疑自己那晚怎會以為庾司徉沒什麼要不得的缺點,天曉得他這人全身上下根本一無是處。
就連他現在開的敞篷跑車都騷包得可以,跟那晚尊貴的轎車相比,她得承認,像他這種爛人確實只配開這種車。
跑車在這時駛進了庾家。
當庾家的別墅出現在樂文面前時,她終於記起因為忙著跟庾司徉鬥氣而被遺忘的緊張。
想到待會不知會面臨什麼樣的狀況,她無暇再嘔氣,「等一下我該怎麼做?」
「我管妳怎麼做,總之妳別給我穿幫就是了。」庾司徉沒好氣的說。
頓時,樂文只覺得自己根本是腦袋秀逗了,才會向這種爛人尋求解答。
「放心吧,就算你是個爛人,我也不想欠你人情。」
「妳說什麼?!」他惱怒的問。
而她也不示弱的揚著下巴與他相抗衡。
最後,兩人一拍兩散的各自推開車門下車。
不似交往中男女應有的親暱,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庾司徉甫打開別墅的門,庾母立即迎向前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視線隨即移到樂文身上,「妳就是阿徉的女朋友?」
面對庾母熱情的態度,樂文儘管還在氣她兒子卻也不好太失禮,乃有禮的問候道:「伯母妳好。」
「想不到阿徉的眼光這麼好,妳長得這麼漂亮。」庾母對她相當滿意。
樂文微微揚起嘴角,算是接受了讚美。
「來來來,快進來坐。」
庾母說著便拉她進屋,跟在身後的庾司徉也樂的將母親丟給她去擺平。
大廳裡,除了庾父外,樂文竟然看到了另外一個庾司徉。
楞了下,她本能望向身旁的庾司徉做確認。
誰知他卻沒好氣道:「嘴巴閉上,難看死了。」
樂文這才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眼花,身旁的爛人還在,而眼前的那個男人也沒有消失。
不單是樂文覺得意外,庾司晃也沒料到弟弟的女朋友居然會是她,一時之間心裡也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庾母對小兒子的話不以為然,「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說著轉向樂文,「阿徉沒告訴妳,他們是雙胞胎嗎?」
由於實在太過驚訝,樂文只能楞楞的搖頭。
一經她證實,庾母又忍不住回過頭要念兒子,「你也真是的,怎麼事先也不跟……」
看出庾母不知道要如何稱呼自己,樂文開口自我介紹,「我姓沐,叫沐樂文,伯父、伯母叫我樂文就可以了。」說著她不忘向庾父點頭致意。
而當視線瞥到庾司晃時,樂文仍覺得難以置信。
「原來是樂文啊,這名字取的真好。」忘了要再念小兒子,庾母轉而替樂文介紹,「阿晃跟阿徉是雙胞胎。」
樂文在庾母介紹時,向庾司晃點頭、打了個招呼。
庾父對妻子說道:「別光顧著說話,樂文應該還沒吃飯吧!」
經丈夫一提醒,庾母也才想起,「對對對,瞧我高興倒給忘了。」說著,她拉起樂文的手,「先吃飯,飯菜我都準備好了。」
一行人於是轉往飯廳。
走在最後面的庾司晃看著她的背影,之前林林總總的疑惑終於有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