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岳盈
被力飆抱著走向林中時,舞陽發現走在她身後的小兔不知跑哪去了,只有初月仍垂著頭傻傻地朝前走,沒發現她的跟班被人拐跑。
等到力飆覺得走得夠遠,在一處月色明亮的空地將她放下來,舞陽劈頭就問:"小兔呢?"
"她被風強帶走了。"力飆搓搓手回答,熱情的眸光裡帶著小心翼冀的察言觀色。"你答應跟我走,是不是表示不再生我的氣了?"
舞陽瞪他一眼,哼了一聲。
"原諒我,舞陽,我不是故意的。"他抱住她,灼熱的體溫瞬間燃起封閉在她體內深處的慾望:"我好想你,好想你……"他將臉埋在她頸肩,貪婪地吸吮,
"一夜沒抱你,心裡好空虛。風雲那傢伙重得像頭豬、還抱著我喊你族長的名字,噁心死了!好不容易擺脫他,在營帳外坐到天明,心裡想的都是你。看看我的眼睛,滿佈著血絲呢!"他可憐兮兮地呶呶抱怨,聽得舞陽直想笑。
她扳過他生滿胡碴的俊臉,瞇眼審視他的眼睛,在褶痕深邃的眼瞼下,她發現了一圈疲累的黑色素,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確泛著血絲。知道他沒說謊,她笑了起來,
"你會原諒我吧,舞陽?"見到她燦笑如花,力飆把握機會解釋這些日子來的莫名暴躁。"我真的不曉得鳳族長是女的。我一直以為她是男的,才會那樣莫名其妙地吃著醋。若不是太喜歡你了,我不會去計較你心裡有別人。如果早知道她是女的,就不會……"
"你以為族長是男的?"舞陽不可思議地嚷道。見力飆臉紅紅地點頭,她恍然明白每次只要她一提起族長,力飆便會胡亂生氣的原因。
"這不能怪我啊。"他委屈地替自己辯白。"第一次見到鳳族長時,她是男裝打扮,我又是遠遠地看過去,怎會曉得她是女的?後來你也役說清楚,只嚷著要找族長,還說你們形影不離,可以躺在床上說心事,我自然會以為你們之間非比尋常嘛!"
舞陽知道不能全然怪他,之前她的確沒告訴他族長是女兒身的事,難怪他會誤會。
"所以你就自個兒在那裡生悶氣,不找我問個清楚?"她抿唇取笑他。
"我有問啊!"提起這事,力飆覺得自己好可憐,"我一再要求你承諾不要離開我,可是……"
"你明曉得身為鳳族侍衛隊長,我有責任保護族長,你卻連讓我跟族長見面都不肯,要我怎麼答應你?力飆,你不公平。今天換作是你處在我的立場.會同意這種無理的要求嗎?就像我不會要求你放棄效忠你的長上一樣,你也不能要我背棄族長!"
舞陽憤慨的陳述,聽得力飆蹙眉嘟唇。他又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鳳初月是女的,他嫉妒個屁啊。
"我沒有要你背棄你的族長嘛,我只是……"他抓著頭髮,絞盡腦想將心裡的意思說出來。"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想到你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一再拒絕我,不肯許承諾,我才會一時失去理智。現在我不會再有那種想法了,舞陽,你原諒我吧。"
"你是說,你現在肯講道理,不會霸道的限制住我,隨便亂發脾氣?"她狐疑地瞇著眼。
"我一直都肯講道理,若不是以為……"力飆訕然地笑了笑。知道在舞陽心裡佔有重要地位的族長是個女人後,他便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不再害怕會失去她。
"舞陽,不要再跟我生氣了好嗎?你曉得這幾天我過得有多淒慘?心裡被嫉妒的情緒凌遲,害怕你會棄我而去,你又對我那麼冷淡,都不理睬我。我真的過得好苦哦。"他不斷在她身上磨蹭,灼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強烈的男性體味瀰漫在她的鼻間,加上在頸肩交際處啄下的熱吻,漸漸使得舞陽的神智昏沉起來,意亂情迷。
"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想獨佔住你的芳香、美麗。如果要怪,只能怪我太愛你了。舞陽,請你原諒我的莽撞、粗魯好嗎?你看過我溫柔的一面,曉得我不是一無是處的。請你讓我愛你,不要拒絕我好嗎?"他溫柔的請求,字字句句打動她的心。舞陽軟弱地吐出歎息,修長的四肢嬌柔地纏住他,放縱自己投入他堅實的懷抱。
"舞陽……"他快樂地喚著她的名字,正待吻上她誘人的芳唇,她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挪移了一手來堵住他的嘴,他只能舔吮著她的掌心,聊慰幾日來的寂寞心情。
"力飆,我有重要的事要問你。"
她的聲音雖然很輕柔、清澈的水眸卻堆滿嚴肅的情緒。力飆在心裡歎氣,知道他和舞陽之間還有難題等待解決。風雲就提醒過他,女人總是會用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來考驗男人。
"你想問我什麼?"
"力飆,你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未來?"他傻傻地重複。老實說,他沒想到這麼遠去。光是煩惱舞陽肯不肯原諒他,答不答應跟他在一起,就夠他一個頭兩個大了。
"對,未來。我們的以後會怎樣,你想過嗎?"舞陽盤算著該如何說服他。大熊說力飆不願再回到力族,這就表示無家可歸的他有可能同意追隨她到天涯海角。
"舞陽,我承認我沒有好好想過。對於未來,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等到天下太平,你我可以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廝守一生,你覺得這樣好嗎?"他順口道出浮現腦海的第一個想法。
"我正有此意。"一抹滿足的笑意浮上她濕軟柔潤的唇邊,使得月色下美艷的秀容更加迷人,看得力飆心醉神迷。"你知道鳳族的所在地有多美麗嗎?青山環繞的谷地,充滿寧靜安詳。我在想,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到家鄉,家父和家母定然會歡迎你。飆,你曉得鳳族對我的意義,這樣我也不用離開初月了。"
又是初月,這殺風景的名宇還真是令人討厭。可她是個女的,他吃這種醋沒道理啊。力飆翻來覆去地告訴自己,但還是不是滋味起來。
"舞陽,在你心裡,究竟是你的族長重要,還是我重要?"他忍不住探問。
她瞪他一眼,似乎覺得他的問題不合邏輯。
"族長是我最親愛的姊妹,你是我喜歡的人,做這種比較沒有意義。力飆,你不要老毛病又犯了。我就不會問你是朋友重要,還是我重要這種問題。"
對呵,聽起來好像是他小家子氣。再說初月有風雲理著,不可能妨礙到他和舞陽。
"舞陽,算我說錯話。"力飆在她粉頰上啄著,輕聲細語地道歉,眼光溫剩以水。"既然你離不開家鄉,那我跟你回去好了,不過,得等到打完仗再說。"
"這是自然的,你有身為戰士的責任,我會耐心等到那一天。"解決了這個難題,舞陽格外開心。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初月要是知道力飆願意隨她回鳳族,定然會很高興。
看到舞陽甜甜的笑容,力飆的心情跟著飛揚起來,要是知道答應跟她回鳳族能取悅她,他早就點一百次頭了。
低頭覆住她喜悅的唇,幸福像甜美多汁的果實滋味,充盈在兩人胸房。他們忘情地吻著,靜謐的環境,讓他們鬆懈了警戒心,直到陰冷的笑聲突兀地闖進兩人之間,力飆還來不及反應,腦門上被人一擊,敲得他眼冒金星,沉重的身軀向下軟倒。
"力飆!"舞陽險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跌倒,她扶住力飆,驚惶地發現原屬於兩人的天地多了五名彪形大漢。其中兩人她不陌生,是幾天前見過的力射和他的隨從。
"你們想幹嘛?"
力射陰沉一笑,將被敲得神智昏沉的力飆從舞陽懷裡揪起去給屬下抓住,邪氣的眼光淫猥地瞅住舞陽。
"你們還真有閒情逸致,跑來這裡談情說愛。"他伸手想攫住她,舞陽機警地跳開,眼光擔憂地投向力飆。
"你到底想幹嘛?為什麼要傷害力飆?"
被人拒絕的力射惱羞成怒,一拳向後擊向力飆腹部。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舞陽氣得咬牙切齒,力射則是一副得意嘴臉。
"這才叫傷害,懂嗎?剛才那一擊,不算什麼。"
"力射,你有毛病啊!力飆是你的弟弟,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我弟弟?"力射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刺耳陰沉。他伸手抓住力飆的頭髮,將他整個頭往後拉起,力飆吃痛叫了起來。
"我的好弟弟啊。"他用力拍打力飆的臉頰。
"舞陽,快逃!"力飆忍住在體內肆虐的疼痛,發出警告。他完全清楚力射想幹什麼。他想當著他的面傷害舞陽。
"力飆!"舞陽想救他,但憑她一人之力是對付不了五名彪形大漢的。她只能咬牙撤退。
"你要是撇下力飆,我可不保證能還給你一個完整的愛人喔。"力射從綁腿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劃向力飆,在他頸部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