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岳盈
如果他們不是強盜,會是什麼身份?是蚩尤的人嗎?
舞陽眸光裡的猜忌更深了。
蚩尤對鳳族如果存有壞心眼,根本不必派人來打劫她們——她們正朝著涿鹿而去,遲早都會落入他的手中。而且看他們的打扮也不像。
更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無意傷害她們。
剛才動手時她就注意到了。對方只是閃躲她的攻擊,井沒有拿出致命武器跟她廝殺。
先前遇襲昏倒的鳳族人,還有現在被制住的姊妹們,看起來都無性命之憂。箝制她的這個男人並沒有一劍了結她,反倒像抱什麼珍寶似的,摟著她不放。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如陷五里霧地,搞不清楚對方的企圖。
如果族長清醒著,一定能很快想出端倪來,偏偏族長受傷昏迷,她的智慧又不如族長,抓破頭仍想不明白。
舞陽蹙著眉,選擇直接問對方;"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攻擊我們?你們曉得我們是蚩尤的貴客嗎?"
對於一個俘虜而言,懷裡的少女還真是勇氣可嘉,居然敢衝著擄獲她的敵人問這麼多問題!
力飆邪邪一笑,玩味地注視少女美艷的臉蛋。
明艷照人的臉龐,在他見過的女人中算是頂尖的。烏黑的眉毛下嵌著一對杏眸,晶燦光亮、轉動生輝,慧黠機敏之至,流露出女性少有的勇氣,像兩泓承接高山瀑布的潭水,充溢著驚人的生命力,令人著迷。
很好。力飆的笑容更加邪魁。他喜歡勇敢的女人,那些軟趴趴的女子已經讓他生厭了。懷中的女子像頭未馴的豹子,利爪張揚,隨時都能傷了他,卻是最好的挑戰。
力飆感覺到一道奇異的快感在血脈裡竄流,那是征服的慾望,他已有許久沒有那麼暢快的感覺了。
"我問你的話,你沒聽見嗎?"舞陽柳眉倒豎,在他耳邊提高聲音大吼。
這傢伙是傻了嗎?對著她邪氣地呆笑,不曉得在想什麼!
"聽見了。"耳膜差點被她震破,能不聽見嗎?力飆覺得耳朵嗡嗡作響,黑白分明的大眼不悅地瞪出凶光。
"那你怎麼不回答我?"她咬住貝齒,迸出心裡的不滿。
"我為什要回答你?"力飆不怒反笑,吊兒郎當地將臉湊向她,灼熱的呼吸令她一窒。
舞陽懊惱地轉開臉,下定主意非給這傢伙好看不可。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她倔強地道,心裡盤算趕來,自以為是地說:"你們大概是強盜吧!"
"什麼強盜?"被人當作匪徒,力飆心裡很不爽。
他可是黃帝陣營裡的勇將,父親還是赫赫有名的力族族長,居然被人當作強盜?
這女人還真是不長眼!
"不是強盜幹嘛打劫我們?"舞陽輕視地瞪他。
"你看到誰打劫了?"力飆沒好氣地吼。
"不是打劫,為什麼攻擊我們?"
"自然有我們的原因,你管不著!"
"笑話!被你們莫名其妙地攻擊,還不准我管?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啊?我們可是九黎的貴客,你們這麼做太過分了!若是被蚩尤知道,鐵定不饒你們!"
"哼!蚩尤算什麼?他若有本事,盡可以找上門來!"他仍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分明沒將九黎族的共主蚩尤放在眼裡。
"你們不是九黎人。"舞陽很快領會到這點。
蚩尤可是九黎的大王,人人對他畏懼、敬慕,這傢伙卻像跟蚩尤有仇似的,根本不在乎他。
"原來你不笨嘛。"力飆揶揄的眼神中多了抹佩服。沒想到這女人不但有勇氣,還有一點小聰明。
"再怎樣都比你聰明!"舞陽立刻反擊。這個沒腦袋的色豬,根本就是看輕女人。
"比我聰明?"力飆誇張地歎口氣,眼中閃著愉悅,不但沒有任何受到冒犯的感覺,反而很享受跟她鬥嘴的樂趣。
要知道,他可是身份尊貴的力族族長次子,平常人巴結他都來不及,逞論給他氣受了。有過命交情的風雲又是那種八風吹不動的沉穩人物,雖然口舌便給,但那是用在正事上,鬥嘴這種小事,他是不屑為之的。
"呵,你自認為比我聰明?"力飆嘲弄地揚起唇角,聲音低柔得像情人間的耳語,酥麻柔滑得令人骨頭酸軟。舞陽卻從他閃著掠奪光芒的眼瞳中窺出一絲危險,把他的話當作是挑釁,也是威脅,越發地戒備起來。
"如果你比我聰明的話……"力飆有若初生雛鳥羽毛般輕柔的聲音懸宕在空氣中好一會兒,眼光放肆地盤據住她姣好的面容,雙手放在她肩上、腰窩,使得兩人的姿勢親呢得像對情侶,而不像敵人。"你就不會……"灼熱的氣息搔拂著她柔滑的臉蛋,眼光熾熱得灼人,粗獷的男性臉龐散發出令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放在肩上的手移到她頰上。
舞陽輕輕顫抖了起來,但覺一股火焰從皮膚上燒起,四肢百骸彷彿都感應到這股熱力,不安分地起了騷動。
"……用這麼傲慢的語氣、輕浮的態度,侮辱一個能主宰你生死的男人!"儘管語氣上仍是輕鬆、溫柔,突然逼近的俊眸卻流露出冰冷懾人的威脅,讓舞陽心生寒意,為他燃燒的肉體瞬間,驚慌地瞪視他。
力飆看了後哈哈大笑,促狹的眼眸裡閃爍著貓戲耍老鼠般的愉悅,舞陽氣憤地漲紅了臉。
驀然間,他俯向她,一臉的大鬍子毫不憐香惜玉地侵略她柔嫩的臉頰。舞陽又氣又惱地伸手推他,力飆收緊放在她腰間的手,將她整個人摟抱入懷,不顧她的不情願,張嘴咬住她的耳垂以示懲罰。但很快地,唇舌間的柔嫩觸感讓他改了主意,轉變成肉慾性質的吮咬。
被一個男人這樣公然調戲,這對舞陽而言還是頭一遭。她快氣瘋了,卻又無可奈何。不論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力飆,反而讓兩人的身軀更曖昧地挨碰摩擦。
絕望的無助使得她沒有第二個選擇,張嘴用力咬在他頸肩處。力飆吃痛,粗魯地將她推倒在地,並在舞陽有機會逃離他之前撲在她身上,用身體壓制住她的蠢動。
"放開我!"舞陽朝他吐口水。
力飆凶悍的一字眉倒豎,這次真的被她惹火了。
"飆少爺!"離他們最近的大熊遠遠地看向他們。力飆朝他揮揮手,表示他沒事。
將注意力轉回舞陽身上,他發現她正倔強地揚高下巴,眼角沒有害怕、畏懼,反而充滿傲慢、輕視。脂紅的血絲自她唇角溢出。
力飆下巴的肌肉危險地抽搐著,視線停留在她嘴角的血跡上,無法移開。
肩上的傷口持續抽痛,加上她嘴角的血,不用檢視傷痕,他也曉得她這一咬的威力。
然而,他的心思並沒有放在傷口上,反而被她粉嫣唇齒間沾染上他血的模樣所吸引。
她就像南方叢林裡一種艷麗的毒花,擁有致命的誘惑魁力,明曉得她有毒,仍然被吸引。
他的身體迅速起了反應,眼眸裡暴射出的光芒不再是先前的戲弄,而是一種陰鑠的掠奪。他完全被挑起了慾望。
在舞陽有機會朝他吐第二次口水前,長滿濃密鬍鬚的臉俯向她,這次的目標是逗得他心癢難搔的紅唇。
這次他不再留有餘地,更無暇品味她如花瓣般芳香甜柔的輕軟濕潤滋味。四唇交接之際,舌頭如鋒利的劍戟,撬開她的唇,探入她口腔,粗魯地顛覆她對男女間曾抱持過的任何幻想,自私地攫取他渴望的甜美。
他以舌頭和牙齒品味她,完全不顧她的意願。
壓住她下肢的沉重大腿用力頂開她腿間,讓她隨著他舌頭的節奏,感覺到他頂在她下腹部的慾望。
被迫承受這樣親密的舞陽只覺得血液衝上腦門,各種情緒紛至沓來,分不清是憤怒、屈辱、慾望、害怕、還是傷痛,思緒亂成一團,像是在急流中的一片小葉子,淹沒在急速轉動的漩渦中。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重量,從他每個肢體語言散發出來的野蠻侵略,在在激起她高傲心靈的不屈服意志。但無論她如何掙扎,仍甩不開這個野蠻人的吻。
憤怒超越了在她體內洶湧的其他情緒,如爆發的岩漿般滾燙地在她血管裡奔流,絕望的怒火在找不到出路的情況下,混合著強烈的恨意衝上眼睛,屈辱的淚水湧出眼睫。
冰涼的淚奇異地冷卻了力飆狂燒的慾火,一絲理智回到他腦中。
他移開唇,劇烈地喘息著,眼中閃爍著殘餘的慾望火花。有短暫的片刻,他被舞陽眼中憤怒、仇恨的光芒震懾住。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的眼睛反映出如此強烈的情緒,一時之間,只能蹙著眉瞪她。
他知道自己逾矩了,這完全不像他的作風。
究竟是什麼緣由,讓他著魔似地渴望這個女人?
力飆沒有答案,但此時此刻,他已完全恢復向來的清明理智。
當然不是被這女人的眼淚打動,力飆告訴自己。他只是突然想到這種行為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