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綰綾
禮尚往來個頭啦!楚悠蝶白了他一眼。
她只是捏他的臉,而他是在吃她的豆腐耶!這兩件事的性質差多了,不過感覺還不錯啦……
感覺不錯?她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算了,不跟你計較。」實際上她是因為掙脫不開,乾脆就這樣讓他纏著,反正……感覺也還不錯。
兩個人難得享受片刻的寧靜,品嚐秦園廚師費盡心思搭配的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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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餐後,楚悠蝶站在停車場出口等著衛天決。
時間已經很晚了,寒風刺骨,她整個人縮成一團,希望能溫暖一點。
「咦?那不是悠蝶嗎?」
「對啊!」
聽到身後傳來怪聲,還提到她的名字,楚悠蝶回頭,發現是同間辦公室的女同事,還有一個……好像是……呃……應該是她上上上任男朋友。
不對,應該是上上上上上任男朋友,哎呀!她不記得了啦!
「悠蝶,你沒事站在這裡吹風乾嘛?」女同事說著,還直往不曉得是楚悠蝶第幾任男朋友的身上靠去。
「等人。」今天她心情好,不想跟她計較。
「等人啊?你這花蝴蝶一天下來要等幾個人啊?」男人嘲弄地道。
聽到他明顯的羞辱,她仍面不改色,但目光變得銳利,仿若已準備好要反擊。
「唉,人家她了不起嘛!一天幾個男人都沒關係,哪像我一點都不貪心,只要你一個就好了!」女同事的身體都快揉進他的胸膛,卻還死命地硬擠。
這回可是人家找她吵,而不是她找別人的麻煩!楚悠蝶見兩人一搭一唱,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不禁露出了笑容——
願上帝保佑他們。
「兩位難道不覺得今天風很大嗎?」楚悠蝶甜甜地笑著,一手往皮包內掏,不曉得在找什麼。
「是啊,風好大好冷,可是沒關係,人家有親愛的。」
這是在暗示她孤單一人羅?楚悠蝶笑得更甜了。
「我怕你們可能還是覺得冷,所以……」
她從皮包內掏出廢紙條和打火機,點燃紙條,假裝失手將紙條掉在女同事的裙子上。
「啊——」女同事尖叫出聲,忙用皮包將火給撲滅。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況是那薄如蟬翼的絲質衣料,當然是不到幾秒就被燒出一個大洞。
「楚悠蝶,你居然燒我的衣服!你難道不知道這件衣服是出自巴黎名設計師之手嗎?」她手指著楚悠蝶,不敢置信地大聲吼叫。
哼!知道又如何?她照燒!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替你們取暖罷了。」楚悠蝶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遮住她眸裡的惡作劇光芒。
「不過你之前送我的衣服不都是CUCCI首席設計師的作品……怎麼輪到她就變成巴黎三流設計師的作品啦?」
論裝可憐,她第一。
論抹黑,她也是第一。
「你……她說的是真的嗎?」女同事將炮口轉向男人。
這下,楚悠蝶只要站在一旁,就有一場精彩的八點檔肥皂劇可看。
「我交往過的女人那麼多,怎麼會什麼事都記得!」男人一時不察,居然說出一個最壞的理由。
「你、你該死!」
女同事拿著包包對男人又追又打,最後離開了楚悠蝶的視線範圍。
唉,今天的餘興節目可真短暫,她不過是小小的挑撥離間一下,他們就吵成這樣,真是無聊!
她轉頭過去,發現衛天決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他雙手環胸,身體靠著銀色法拉利,黑髮被狂風吹亂,看起來仿若是黑夜中的征服者。
「嘿!沒事幹嘛這麼嚴肅?」楚悠蝶走向衛天決,聲音變得輕佻。
「你又變回來了。」變回一個看似開放卻全身帶刺的女人。
「什麼?」她變了什麼?個性嗎?好吧,她承認,她現在的個性的確和方才與衛天決一起吃飯時很不一樣。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事,上車吧。」衛天決板著臉,言行舉止也不再像個紳士,反而有審判者的味道。
「喔……」楚悠蝶吸吸鼻子,剛剛想要保護自己的心情全沒了,轉眼間又變得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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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是寧靜的,完全不像在秦園時的融洽。
衛天決不想開口,楚悠蝶不敢開口,兩人之間陷入無盡的沉默中。
一個漂亮的甩尾,銀色法拉利駛入巷道,而後停下車,動作足以媲美賽車選手。
衛天決先下車,無言地走到另一邊替楚悠蝶開了車門。
「天決,你生氣了是不是?」楚悠蝶下車,低著頭不敢看衛天決的臉。
她不容易在別人面前卸下武裝,卻獨獨在衛天決面前表現出真正自己,所以她不願意他就此離她而去,因為這對她來說不只是自尊被踐踏,還是令她傷心的離棄。
他看著她,深邃的黑眸中注入了一絲柔情,不捨地伸出手,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前。
「我只是捨不得你傷害自己。」
當他看到那兩人羞辱她時,他恨不得立即衝過去扁人,但當他看到她的反擊方式,心中不禁感到震驚。
那種反擊方式並不能讓她自己快樂,反而還會讓她變得不可理喻。
她沒有回答,只發出穸穸簌簌的聲音。
衛天決知道她哭了——
因為他的胸前濕了一片。
第三章
鏡子映照出一張苦惱的小臉,楚悠蝶雙手撐著下顎,黛眉輕蹙,紅唇微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昨天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她居然在衛天決懷裡哭了一夜,這和她平日的形象完全不合,雖然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但總會感到尷尬。
唉!她今天要怎麼面對他?
楚悠蝶無力地站起身,慢慢拾起衣服,再慢慢穿上……
最後,出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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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門不遠處站定,她又被另一道難題給擋住了。
今天的人比昨天多了許多。
而且,昨天她幸運的有衛天決解救,今天可就沒了,如果她不想個辦法,肯定會引起群眾騷動,要是造成暴亂就不好了。
倏地,她眼睛一亮,知道自己今天有救了……
「你特地走過來勾住我的手只是為了要趕走群眾?」衛天決好整以暇的問,手自然地攬住楚悠蝶的腰。
自動送上門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這叫權宜之計。」誰教附近可以見人的男人就只有他一個。不過他的手為什麼又在她的腰上了?
他唇角微揚,「這將不會只是權宜之計。」
「啥?你說什麼?」她因他的笑容而閃神,導致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唔,她是不是變成花癡了?
他搖頭不語,不想把話再說一次,因為他會直接實行。
環住她的腰,衛天決收緊手,使她更貼近自己,嘴角的笑意加深。他領著楚悠蝶來到階梯最上端,眾人的目光皆停在他們身上,不管是男或女。
楚悠蝶正納悶衛天決為什麼要停下來,一個閃神,衛天決便鉗制住她的行動,吻住了她。
這是個又深又長的熱吻,圍觀的眾人臉都垮了下來,很明顯的,兩方都在嫉妒。男的嫉妒衛天決能吻到楚悠蝶,女的則嫉妒楚悠蝶在衛天決懷裡的位置。
人潮逐漸散去,直至四周回復寧靜,衛天決才還給楚悠蝶喘息的空間。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臉上的驚嚇多過喜悅。
他、他、他居然吻了她!
老天,這可是她的初吻耶!衛天決臉上滿是戲謔,從容不迫地面對楚悠蝶,「我說過了,我和你不會只是權宜之計。」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奪走了我的初吻!」
說完,楚悠蝶掉頭就走。
她才不管什麼權宜不權宜之計,她現在只知道自己最重視的初吻被一個戲弄她的男人奪走了!
她的初吻?
「悠蝶,你先等等。」衛天決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他們就這樣在大門口僵持著。
「等什麼?等你這個惡劣的男人再戲弄我一次嗎?」
她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衛天決深邃的黑眸一黯,表情變得駭人。「剛剛那個吻不是戲弄,我是真心的。」他並不是那麼在意過去的人,至於當初宣誓的復仇,也不過是少年時的血氣方剛罷了。而且,就當時而言,他甚至還沒有保護她的能力,那樣的兩人生活又有何意義?
不過,如果是現在的話……
「可是那是我的初吻!」大吼一聲後,楚悠蝶甩開衛天決的手,轉頭走進門內。這次衛天決沒有再追上去,反而思索著先前自己忽略的問題。她的初吻?
她的初吻早在許多年前,他們交往時就被他掠奪了,又怎麼可能會有第二次初吻?而且一個女人縱使會忘了自己的第一個情人是誰,也應該不可能忘了自己的初吻……可是,剛剛她的反應真的羞澀得仿若沒被人嘗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